若織是我的女朋友!
「唉?我真的走了啊!」介田擺擺手,雙眼卻擔心地掃向若織。
風吹得她的髮絲有點混亂,蒼白略帶不屑的面孔此時佈滿了痛苦,貝齒緊緊咬住下唇,卻還是抵不住額上一顆顆冷汗的滴落。
若織艱難地抬起頭望著他,胸口血琳琳的傷口更加觸目驚心,介田看了不禁打了一哆嗦,她嗤笑道:「我無論怎樣,都不會讓你擔心的。」
微斜的眼角流露出滿滿的高傲。
「真麻煩!」介田看勸她勸不住,無奈地抬腿就走,不到一秒鐘,又慌忙轉過頭,抱歉地笑笑:「那個……我的身體在哪裡啊?你放到哪裡去啦?」
「哼,有種就自己來拿!」若織吃力地抬起頭,微弱地喘息著,沾滿了鮮血的右手費力地一揚,一具血琳琳的屍體應聲倒地,屍體渾身佈滿鮮血,散發出陣陣惡臭。
介田埋怨地哼了一聲。
「你也要把我的身體保管地好一點嘛!怎麼可以這樣啊!這樣的身體我怎麼要?」一臉委屈,帶著幽怨的神情砸向若織。
不料,若織對他的刻意討好絲毫不領情,冷哼了一聲,悶悶地說:「你愛要不要。」
「好!我要,我要還不行嗎?」介田遺憾地歎口氣,極不情願地一步步靠近自己的身體,臉上帶著噁心的神情。
「唉?上村若織,你什麼時候這麼慈悲為懷了?我馬上就會拿走屍體了耶!你怎麼還不出來阻攔我?」介田撇過頭,壞壞笑著。
若織冷冷打量著在她面前的介田以及不遠處的屍體,哼了聲,沒答話。
「你一定是已經認識到自己的錯誤了對嗎?」介田突然露出一個大大的陽光笑容,瓷白的牙齒耀得若織有點晃眼。
「永遠別想!!!」她緊盯著他,彷彿要把自己的怨恨全都化為無線電波發射出去,隨即卻又自嘲道,「就算我不把身體給你,你也可以自己找到的,現在的我根本就是不堪一擊。」最後四個字時格外用力。
「唉!想我這麼一個人見人愛、花見花開的超級帥哥也淪為了做幽靈的悲苦命運啊!這一切,還要拜眼前這位美女所賜,在我死亡的這段時間,不曉得我的那些可憐的老爸老媽爺爺奶奶外公外婆姑姑嬸嬸叔叔伯伯以及我家裡的傭人!哭成什麼樣呢?上村若織,你看你造的多大孽啊!」介田佯裝可憐樣。
「你根本就不是幽靈!」若織絲毫不領情。
「啊?」介田以為自己聽錯了。
「我只是用靈力將你的靈魂逼出來而已,並沒有傷害你的生命!靈魂不在身體裡並不意味著死亡!現在,靈魂回歸了,你還是人類!」
此時的介田,有點嫌棄地摸了摸自己的身體,說了聲「原來還是人類啊」極不情願地閉上眼睛,一頭扎進了身體裡面,不久就站了起來。
「復活了就快滾!」若織冷冷相對。
「才不要!」他乾脆就坐了下來,笑嘻嘻地望著若織的臉色越來越陰沉。
少年滿意地勾起了薄唇,壞壞地笑著。
若織此時卻再也沒有力氣去看他的壞笑了,身體越來越不穩定,腦袋也愈來愈沉,最終還是不住,一頭栽了下去。
「上村若織?上村若織?你到底怎麼了嘛!喂…你快點醒過來!本少爺沒有時間陪你玩昏迷遊戲!!唉?快點……」
幽怨的櫻花林「沙沙」想著,訴說著無盡的怨恨。
「沒辦法了。」介田直起身,很不情願地掏出隨身的手機,撥通了一個電話號碼。
「誰?誰敢拿我們少爺的手機打電話?」那邊傳來一個怯生生的聲音,介田不耐煩地聽著,「如果你找到了我們少爺的屍體,請來找我們夫人,必當重謝。」
「你說完了沒有?」介田沒好氣地打斷他,「什麼叫做我拿了你們少爺的手機?籐原總管,你腦袋秀逗了不是?連本少爺是誰都聽不出來嗎?」
介田很聰明地把手機到耳朵的距離由零移到了一米外,果然,手機馬上響起了一聲足以驚起千層波瀾萬隻鳥兒的狂吼,介田隱隱覺得自己的耳膜可能壞了。
「少爺……(抽抽搭搭)嗚~少爺…真的是你嗎?」老管家一把鼻涕一把淚地說,激動得話都說不出來了,「太…太好了,夫人…夫人…會高興的,我…我…這就去…去…告訴…夫人…」
「先別說這個,我現在在XX街XX巷,我限你五分鐘趕到這裡,記得帶上我的私人醫生來。」介田漫不經心地交代著一切,目光落在了受傷的若織身上,眼裡閃過一絲痛楚。
「少爺!您…受傷了?」
「唉呀!你帶來就是了!管那麼多!」介田略有點不耐煩了。
「好好好,我這就去告訴夫人然後再來!」管家慌慌張張地開始在走廊裡奔跑,介田甚至在聽筒裡還能聽到他摔了幾個大跟頭的聲音,一時間,不禁有點擔心起來。
五秒、四秒、三秒、二秒、一秒——
「嘟!!!」汽車停車的聲音。
還真準時!介田心裡暗暗道。
還沒等他扯出喉嚨大喊時,立刻被某人一把抱到懷裡,準確來說,是抓到懷裡,那人用力抱著,好像認為鬆開一點懷中的人就會消失一樣,她身上熟悉的香味熏了介田一腦,介田頓時感到有點呼吸困難,臉憋得通紅,好不容易才斷斷續續憋出幾個字來:「媽…不…要…啊!」
「兒子?我沒有在做夢吧!你真的回來了!回到我的身邊來了!你知不知道,在你失蹤的兩個月裡,我整天想著你!我想,如果你還不出現,我就馬上會喪失生活下去的勇氣!兒子!兒子……」她泣不成聲,用力搖擺著介田的肩膀,這下,介田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了。
旁邊的老管家也在可憐巴巴地落淚。
好一會兒,大家都平靜下來了。
當女人鬆開介田時,介田頓時覺得,空氣是多麼可貴。
「兒子?你這三個月,到哪兒去了?」女人又抹了一把眼淚。
「嗯…我啊,一不小心摔下了懸崖,沒死但是昏迷了很久,幸虧有人把我救了,現在才完全康復。」介田狡黠地轉著眼珠,「可是救我的那家人已經在一次火災中喪生了。」
「哦?我們一定要去祭拜一下他們的墳墓,救了我兒子…卻不在人世了,否則我真的要好好報答一下他們!」依舊抹了一把眼淚。
「我們回家再說,啊?」女人擁著介田,向那台高級轎車走去。
「等等,那…她呢?」介田的手指著倒在地上的若織。
「她是誰?」
「嗯…那個…我的女朋友。」介田口不擇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