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邊的夜色悄然籠罩了整個京城,忙碌一天的人們開始陸續往家裡趕,葉子牽著雲致的小手,心情不錯的往家裡趕。
「你覺得初兒好麼?」
葉子忽地想聽聽在雲致心中是如何來看待初兒的。
「姐姐好像對二皇子特別上心些!」
雲致敏銳的觀察力一語中的,叫葉子心裡哆嗦了下,「小孩子太聰明了對大人來說不是好事!」
「呃……那個……你是他的陪讀,關心你的時候我也順便關心一下他……」
不得不承認這是個很糟糕的借口。
雲致黝亮的眸子閃爍著,他抬頭仰望著葉子,「其實你關心他也沒有什麼不好!」
葉子吞了口氣,「唔,是啊,他是風的弟弟……」
雲致這次沒有講話,沉默了下才對她說道:「其實,二皇子很孤獨……」
「為什麼說他孤獨?」葉子臉露異色,沒有想到小小年紀的雲致竟能看出這些。
雲致看著前方,黑亮的眸子閃閃發光,釋放著屬於他的睿智光芒,「他怕太子,他更怕他的父皇對他失望,所以他不敢結交那些表哥表弟們,怕的就是人家會看輕他,說他是紈褲皇子,所以,他不沒有朋友,但我的努力得到了師傅的肯定,所以他願意和我走近些……」
葉子很想用力抓頭,聽著雲致說的一番話,她心裡忐忑著。「這……這是七歲孩子說的話麼?」
「你為什麼這樣看我?」雲致一幅不解地模樣望著她。
葉子揉了揉他的頭,「我是受不了你說的話。」
「我說錯了嗎?」
葉子搖頭,「就是太正確了,才會讓我受不了……」
雲致蹙眉,用稚嫩切低沉地童生很是正經的對她說:「做人不能糊塗……」
葉子搖頭歎息。一路看中文「……」
「葉師傅請留步!」
一聲陰柔的叫喊聲讓葉子和雲致都停住了腳步。
葉子不用看都知道那是屬於宮裡太監地聲音,只是詫異現在會是誰在叫她,轉身看見的竟是目前在侍候金御風的小太監李順。
「李公公,這會兒找我有什麼事兒嗎?」
李順喘著氣,看來是一路跑著來的,「葉……師……傅,我可算是追上你了……」
「不急,公公先喘口氣再說!」
葉子看著李順那漲紅的臉。生怕他一個不小心就隔氣了,忙讓他先喘氣再接著說。
李順大口大口喘著氣,還不望點頭像葉子致謝。
等了下,李順長長舒了口氣才說道:「唉呦,還好奴才趕上了。」
「是太子有事要找我嗎?」
「嗯,葉師傅果然料事如神,連這都能猜到!」
葉子翻了個白眼,心裡暗罵,「你是風身邊的人,不是他叫你來。難道你還能來找我?」
李順見葉子臉色沒有絲毫喜色,知道自己這馬屁拍錯了,也更加清楚,心裡忽地想到:「能和太子走近的人。又怎麼會是那種喜歡做表面功夫的人?」
一想到這裡,李順收起了那諂媚地笑,很是恭敬地從懷裡掏出了一封信,遞給葉子。
「這是太子叫我趕來交給葉師傅的。」
葉子有些疑惑地接過信,問道:「太子還有說什麼嗎?」
「回葉師傅話,太子除了讓奴才送信給您,就再沒有說其它話了。」
「哦,有勞公公了。信我收下了。」
李順見葉子收下了信,呼出了一口氣,輕鬆地說道:「可算是趕在關宮門前把信給您了,奴才也好回去交差了。」說罷,便與葉子告辭,轉身又急急地往宮裡趕。
葉子手裡拿著信。心中滿是疑惑。「什麼事情這麼急,竟然還要寫信給我?」
帶著疑問的葉子忙拆開了信。接著街邊的燈火,葉子看清楚信上寫著:「告訴我,你師傅的名字!」
一頁信紙上就簡單寫著九個字,卻讓葉子覺得手上這薄薄的信紙猶如燒紅的鐵片般烙手,手顫抖著,信紙隨風飄落。
雲致將跌落的信撿了起來,遞給葉子,「信掉了……」
失神的葉子才回過神來,顫巍巍接過了那信,又哆嗦著將信放入了信封。
「你怎麼了?」
葉子臉色蒼白,還故作沒事的樣子,「沒……沒是啊……」
雲致看了眼葉子,低聲道:「真當我是小四那麼好騙……」
葉子:「……」
「以前我曾對風說過,我師傅名叫柳山,現在他這樣問我,難道他覺察到了什麼……」
「風怎麼會想起要查師傅?」
「難道他已經猜到了什麼?」
「或者是……我已經露出了什麼馬腳?」
回去地路上,葉子心不在焉的走著,幾次都差點跌倒,雲致沒有再問她,只是牽著她的手,默默陪著她走。
「想什麼呢,這麼入神?」
葉子回過神來一看,竟是康王府徐氏身邊的丫鬟花翎。
心中有事,葉子卻還是勉強扯出了個乾澀地笑容,「呵呵,好巧,這裡碰到你了。」
花翎走上前睨了她一眼,「什麼是好巧啊,我在這路口等你好久了。」
「呃……」葉子撓頭,「走過這條巷子轉彎就是我家裡,你不在家裡等,幹嘛到這裡等我啊?」
花翎噗哧笑了。「呵呵,我可不敢上你家要人,你們家的可姐我可是怕的,還是在這裡等你好了……,。」
葉子有些迷惑,朝花翎問道:「這麼晚了。你上這裡等我幹嘛啊?」
花翎一臉為難,「唉……你可好,一句話不說就進宮了,害地王妃吃不了你做的菜,一天老是惦記著。」
「瞎說,王妃可不是那種貪吃之人!」葉子反駁。
花翎搖頭,「你就錯了吧,沒聽說過懷孕的女人嘴特別饞嗎?」
「是這樣!」葉子撓頭。
「王爺見王妃身子一天天重了。又是心疼又是擔心,這幾天王妃就惦記著你那道羅非魚,王爺找了很多師傅來做,卻都做不出你的那種味道,沒有辦法了,最後只好找你,王爺想著你一早就要進宮,所以就吩咐我這會兒來找你上王府一趟,雖然很辛苦,但為了咱王妃。還是有勞你了。」
康王和徐氏曾經對葉子的好,她都是記在心上地,尤其是當茶飲自己忽地就進攻了,一直對於康王和王妃都是心存愧疚。現在聽了花翎這樣說來,葉子毫不猶豫便對她說道:「嗯嗯,行行,我現在就和你去。」
低頭看見牽著她手的雲致,還不等她說話,雲致有些不耐煩地對她說:「不要這樣看我,我可不是小四,這幾步路我會走回去。不用你送了。」
花翎此刻才看到五官俊俏的雲致,聽他這麼一說,忙笑道:「呵呵,你這弟弟還真是懂事,說話阿跟小大人兒似的,真是可愛!」說罷。俯身下去。忍不住捏了雲致的小臉。
「沒有人和你說,男女授受不親嗎?」雲致黑著小臉。沉聲問花翎。
「呃……這……」花翎被他小大人般的話弄得哭笑不得,看向旁邊地葉子,尷尬地說:「你這弟弟……這話說得……」
葉子掩嘴而笑,「呵呵,誰讓你掐我們家才子地臉,看吧,被羞了吧……」
花翎朝雲致看了眼,忽地覺得很窘,自己竟被一個小孩子數落,真是氣也不是,笑也不是,一張粉臉竟漲紅了,拉著葉子地手催促道:「呃……那個,我們趕緊去吧,省地你回來晚了……」
葉子還是有些不放心地看著雲致,「要不我送你到家門
雲致淡淡掃了眼花翎,黝亮的目光銳利地完全不附和他的年紀,驚得花翎輕顫了下。
「這路不遠,我能回去,你倒是該早去早回!」
罷,也不等葉子開口,他就自己朝巷子裡走去。
看著雲致遠走的模樣,葉子有些擔憂地說道:「我聽說最近京城裡有販賣小孩的團伙,就讓雲致這麼回去……我……」「唉喲,我的小祖宗,你還怕你那聰明的弟弟被人拐啊,他不拐人家就是萬幸了,你現在還是聽你弟弟說的,早去早回的好。」
罷,花翎拉著葉子急沖沖朝著康王府走去……
從康王府出來,已經是月上枝頭,路上幾乎沒有什麼人了,要不是康復派了家丁護送葉子回來,恐怕此刻她也不敢上路,原本徐氏是要留她在王府裡住一宿地,可她不知道為什麼心裡老是惦記著雲致,萬般無奈之下,康王只好派人護送她回家來。
只是不知道為什麼,越是離家裡近,葉子的心裡就越是忐忑不安,終於到了家門口,忙朝送她回來的家丁致謝,等家丁走後,葉子也不顧不得夜深人靜,大力拍著門叫可姐開門。
「姐,我回來了,開門……」
嘎吱……
可姐打著油燈把門打開了,看樣子已經睡下了,還揉了揉眼睛,打了和哈欠。
「我以為今兒小三和你要留在宮裡了……」
葉子心裡咚地往下沉,說話聲中帶著顫抖,「姐……別開玩笑了,小三呢?」
可姐用手護著油燈,滿臉的疑惑,「開什麼玩笑啊,小三不是和你在一起麼?」
葉子心倏地沉到了谷底,心裡暗歎,「不會真地是怕什麼來什麼吧?」
她有些抓狂的推開了可姐,直奔屋裡,「小三、小三、小
可看見的卻是空蕩蕩的屋子,和尚未動過的床褥,葉子渾身一軟跌倒在地。
「小三……我們的雲致不見了……」
可姐見到葉子的反應,也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了,幾步上前將葉子拎了起來,「小三不是每天都和你一起回來地嗎?」
「是……一起是,今天也是……只是在巷子口時……」
葉子渾身無力的將花翎找她的事情簡單說了一遍,說到自己讓雲致自己走那條巷子時,她懊惱的要死,眼睛乾澀的難受,終於知道什麼叫哭不出的感覺。
可姐氣憤地用力推開了葉子,「平日裡那麼聰明地你,今兒怎麼會犯糊塗啊^……小三那麼小,他說什麼就什麼啊,你是大人了,自個不會想啊?」
「葉姐姐,可姐姐,你們在說什麼啊?」小四被可姐的怒火中燒地吼罵吵醒了,她揉著睡眼從屋裡走了出來。
可姐立刻上前將小四摟在懷裡,輕輕拍著小四的背,「沒事,姐姐剛說話吵醒你了,對不起哦!」
四等著一雙剛睡醒的眼睛朝四周看了看,脆生生問道:「哥哥呢?」
可姐和葉子都愣了下,葉子心口一痛,忙轉身就往外跑,可姐大聲叫道:「你要上哪裡去?」
葉子等著急紅的雙眼,咬牙道:「我這就找小三去!」
四一臉的迷惑,卻泛著淚光,「呃……哥哥不見了嗎?」
可姐忙安慰道:「沒有,小三今晚在宮裡不回來而已。」
四的腦袋搖得像是撥浪鼓一般,「不會的,哥哥不會丟下小四留在宮裡的……」小四的聲音開始哽咽,在葉子聽來就是地獄般的折磨,她用力吸氣,什麼都不顧忌的往外奔去,心裡默念著:小三,我的小三,你等著,姐姐來救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