怔住了,她的腦海裡是一片空白,她無力的垂著手,仍由他就那麼緊緊的抱著,聽著他那麼關切的語言,心中竟是一暖,才發覺這麼些年的相處,兩人之間早已經是親人一般,忙搭上了手,輕輕的拍著覺癡的背,甜甜的笑了,露出了腮邊的酒窩,脆生生地說:「我們都沒事才好!」
聽到葉子說話的聲音時,覺癡才驚覺自己這突兀的舉動,忙鬆了開,後退一步,臉上隱隱的泛著紅,若是不仔細就是看不見的,可他卻覺得自己的臉燒的厲害。
「你怎麼了?」
他背過身去,「沒什麼!」抬頭看著天空的皎月,那一彎,淡淡的掛在天際,清冷的讓人無法覺得飄渺。
「你認識剛剛那個刺客?」
回想起那刺客讓人摸不透的舉動,將整個事情的經過在腦海裡回想了一遍,腦中閃現出了葉子的名字。
覺癡心裡暗忖,「在我叫出葉子名字時,他硬是收回了劍的去勢,而他這一收,對於練武者來說幾乎等於自毀,可,他的確是那樣做了,難道他認識葉子?」他沉默的思索,讓身後的葉子不知道他此刻心裡想的什麼。
「覺癡,你在想什麼?」轉身看著葉子時,眼中那抹青澀的尷尬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了,這時的他又讓葉子覺得有些陌生了。
「你可認識今天這個刺客?」
「不認識!」她想了下,搖頭否定,隨即又疑惑的看著他問:「你知道這個人為什麼要殺你嗎?」
覺癡的眼神一時間有些闇然,沉默了,隨即又回答她。「這個我也不清楚了。」
才剛說完,葉子猛的敲了他的頭,望著他逼問。「對了,剛嚇著了。都忘了問你,你怎麼會武功地?平時沒見誰教你啊!」
「呃……這個現在可以不說嗎?」他說話時,眸子裡竟是淡然的落寞,像是藏匿了很多的心事.Www,16K.cn.
那好奇地心就像是嘰嘰喳喳的麻雀,雖然她看到了他眼裡地那份闇然。心裡也覺得沒有必要硬要他說,但隨即心裡又感到一絲失落,覺得很想分享有關他的一
「我們不是說好了不隱瞞對方了麼?」她心虛的提醒他。
「有時候知道的多了反而不好,而且這個事牽扯太多,現在不說,好麼?」他有些懇求的問她。
回想起當年自己在若苦禪房外跪著地事,覺癡也沒有追問過她,聳了聳肩,壓制了自己那無聊的好奇心。「嗯,好吧,但是若是將來你能說了。記得要第一個告訴我哦!」
「嗯,一定!」他向她保證。
再次回想起剛剛發生的一切。兩人都是感到驚心。看看天色已經很晚了,也不敢耽誤。又繼續趕路。
正是七月的天氣,前方漸漸出現了官道,而路的兩邊是一片片的荷塘,蛙聲連連,蟲聲鳴叫,讓夜變得熱鬧起來,兩人走出了那樹林,緊繃的弦終於鬆懈了些,隨即而來的就是腹中空空如也。
葉子的腳踝已經沒有先前那麼痛了,只要不是疾跑,步行還是能夠成地,覺癡本是要背著她走的,可是她執意不肯,見她那樣,他也只好作罷,只是放慢了行走的速度。「你肚子餓嗎?」她皺著眉頭問覺癡。
不提還好,被她這麼一說,就連覺癡也覺得肚子餓地發疼了,「嗯,是有些餓了……這附近沒有農戶,沒法化緣!」
葉子看了眼荷塘,笑的那是個燦爛,「嘿嘿,看你是在寺裡待傻了,我們現在又不是僧人了,還化什麼緣啊!」
覺癡停下了行走地腳步,有些發愣地看著她,「你說地是,那以後這裹腹的問題……,我們要快些想辦法弄銀子才是!」
「哈哈哈,有我在,你還怕沒吃地?」她眼笑的彎彎的,那紅潤的唇飽滿而柔軟,映著月色,粘帶了蓮花的香馨,脫俗二字立即在覺癡的腦海裡閃過。
她拍著他的肩,笑的輕鬆和無害,「你忘了你兄弟是幹嘛的了啊?和我在一起哪裡就能餓著你了!」
她早已經習慣了和覺癡稱兄道弟,以至於現在還改不過來,但這話覺癡聽著卻有些刺耳,他要的不是兄弟這樣的感情……
葉子說完話後,從官道下到了路邊的荷塘,也不知道那手腳為什麼這時變得那麼的麻利,就見挨接的荷葉悉悉索索的搖晃著,嘩嘩的水聲,讓一旁的覺癡不知道她在做什麼。「葉子,你這是……」
還沒等他問完話,葉子就從池塘裡鑽了出來,手裡多了幾節嫩白的蓮藕,臉上還掛著幾道黑黑的淤泥印。
看著她手裡的蓮藕,不明白她要拿來幹嘛,想了一下,無奈地說:「這個……我們現在也只有用這個裹腹了,但是生吃了,你肚子能受的了嗎?」
她拍了下他的肩,「你這死腦子,就只是看到眼前的,難道我不能做麼?」
覺癡看了她手裡的藕,又看了看四周,指著問:「這裡沒有炊具你怎麼做?」
「哈哈,小看我呢,做吃的豈能難道我?」她揚起了下巴,那自信的模樣,可愛卻又讓人佩服。
覺癡也不再去想那刺客的問題,心裡放下了包袱,一臉的輕鬆,坐在一塊石頭上,「嗯,那我就等你做了!」
「誰讓你坐下了,給我幫忙呢!」她一點兒也不客氣的對他吆喝著,但他喜歡這樣的感覺。
她觀察了下四周,荷塘邊有一出較平的石板,她忙對覺癡說:「你把那個石板洗乾淨吧!」
接著她摘了一片荷葉,洗乾淨放在一邊,又對覺癡說:「你把石板下面的泥土掏了去,等下就升火,把石板燒的燙燙的。」
覺癡依她所言的做著,而她也沒有閒著,從衣兜裡掏出了自己從不離身的小刀,在白嫩的蓮藕上劃著,動作先是很慢,像是在蓮藕的表面劃著網狀的痕跡,但是漸漸的她的手越來越快,快的,看不清那明晃晃的刀,緊接著她改變了用刀的方法,從劃變成了磨,來回的在佈滿網狀的蓮藕上磨著。
很快的,細若膏狀的藕泥就從順著刀磨的軌跡落在了荷葉上,若是常人來做,這根本就無法完成的,要弄藕泥必須是要刨子的,但她竟然用所學的刀法彌補了這點,若說她不是廚藝的天才,那就是欺心了。
看著粉白的藕泥堆在荷葉上,覺癡雖然不知道她要做什麼,但是多年來的瞭解,他相信,今晚她做的東西,不只是裹腹了,又是一道美食的體驗,於是他靜靜的看著她專注的神情。
而她也認真的忘了四周,雙眼注視著手裡的藕泥,指尖有一滴藕汁,她微微的笑了下,彈指間就將那藕汁彈到了燒燙的石板上。
呲的一聲,藕汁就被灼熱的石板蒸發了,冒起了白色的煙,一股焦香淡淡的飄過鼻間。
只見她在荷葉上劃了幾刀,看著像是沒有任何的刀法,其實卻是另有乾坤,整張荷葉在被拿起時,竟然成了網狀,她將荷葉拋在石板上,見荷葉剛冒煙時,立即將磨好的藕泥,快速的撥弄著,她的手法快而穩健,做一個拋起一個,很快,一個個大小一致的藕餅很快的就均勻的攤在了葉網上。
一切做好時,她將一朵摘下的荷花連著花蕊置放在藕餅上,拍了下手,滿是成就的說:「搞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