霏霏的細雨,如絲,順著蒼老的柏樹枝滑落,飽滿了嫩綠的新葉,山裡升起了雲波飄渺的霧色,一切都看的不真切了,葉子坐在廂房的門檻上,頭倚在門邊,怔怔的看著那水墨般的雨景發呆。
「今兒是我的生辰了,十五了,該是齊笄的日子了,大師還會讓我待在這裡嗎?」
清亮的眸子看著那紛飛的雨絲,只是怔住,碾碎的雨絲,化成粉末的冰涼悄然的貼上了她如玉的面頰,唇就潤了,柔嫩的輕抿著,不願意再說一句話,原來,離別的滋味真是叫人心裡空落。
他撐著那銅黃的油傘,著一身的白衣,淡淡的朝著她走來,於是,她就笑了。
「呵呵,覺癡,今兒我不用上方丈那裡去,你找我有事嗎?」
他走近,低頭不語,在懷包裡摸索著,只見一雙暗紅色的檀木筷出現在了他的手裡,內斂的紅色太沉了,看著像是黑色的,淡淡的檀香幽幽的,光滑的有些發亮的筷身,讓人忍不住的會想著握著它會是怎樣的感覺。
「這個,送你!」他看著她,白皙而修長的十指握著那檀木筷。
她從門檻上起了身,拍了拍袍子上的灰塵,接了過來,拿在手裡沉沉的,上面有雕琢的痕跡,眼裡含著笑,聲如銀鈴清脆而響亮。
「是你做的?」
「嗯!」
「為什麼你要送我?」
他就那麼毫無預警的笑了,那叫一個燦爛,就連是她也很少見他這樣的笑,容入四周浸潤的雨絲,會因為他的笑而統統的蒸發掉。
「今兒你十五了!」
她笑,開心的抱著他的手臂。
「哈哈哈,還是我的覺遠好,記得今兒是我生辰!」
胸口被擠壓了下,刺刺的脹疼讓她皺了眉,又趕緊放開了他的手臂。
「你懷裡塞了什麼?怎麼是軟的?」
…………
「呃……,今兒天氣涼,多穿了些,褻衣皺在了裡面,我整理下。」
她背對著他,紅了臉,佯裝在整理衣裳。
「可知道我為何要送你這筷子?」
「為何?」
「相傳,當年大禹治水,煮了肉,剛熟的肉太燙了,他從樹枝上截了兩根細枝,夾肉吃,後來覺得很方便,於是每次在外都是用兩個細枝夾肉,為的是節省時間,今日送你這雙箸,是要你懂得昔時,大好的年華莫要辜負了!」
她怔然地看著他,一動也不動,心裡有種細細的溫軟在流動,原來,他竟是如此的關心她。
見她一言不發,以為她不喜歡這樣禮物,他有些失望的問,「不喜歡?」
「瞎說,喜歡的緊,是葉子從小到大到的最好禮物。」
「嗯,那就好!」
可是,她卻有些闇然,褪去了光彩的眸子,惆悵的看著飄飛的雨絲。
他輕敲了她的額頭,「還是不高興,是想家了?」
她只是忽然想到,若苦即將會讓她離去,想到自己還未算是學藝大成,想到就要與他分別,心裡就打翻了五味,酸澀的胸口發悶。
她將手伸出了房簷,攤開了紅潤的手掌,纖細而柔美,順著房簷滑落的雨滴,落在了掌心,涼涼的。
「覺癡你以後會離開這裡嗎?」
「不會!」他的回答沒有一絲的猶豫,但卻帶著不易察覺的無奈。
「唉……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有一天,我終將是要離去的。」
他的眼裡閃過了一絲緊張,隨即像是隕滅的星辰沒有了光彩。
「你要走了?」
她轉頭看著他,笑的有些牽強,「嗯,我來這裡日子不淺了,終究只是個給大師打雜的人,老是呆在這裡那是說不過了。」
是因為什麼?他明明知道這一天是會來到的,可真是聽到她這樣說時,他的心卻又是那般的失落和不捨,這難道只是朋友間的友情?
對於現在的自己有些困惑了,他不明白了,他覺得他對她應該不止於此,可到底是多了什麼,他也說不清楚。
葉子看著已經放晴的天空,了了的浮雲淡淡的,閉上眼深深的呼吸了下,望著他,張開了燦爛的笑顏,唇紅而齒白,他的心,跳漏了一拍。
「嗯,好清爽的山野之氣,連著下了雨,山上定是有鮮嫩的木耳,你等著,我上山採來給你做來吃!」
他略去剛剛心裡那奇異的感覺,只是因為她眉頭開了,他也就舒心了,「嗯,你先去,我上師傅那裡有點事,等會兒來尋你!」
葉子操起竹簍,對他說:「我很快就會回來,估計就在我們上次尋到的那個小溪的源頭就有黑木耳。」
「知道了。」
她轉身,身子仍舊淡薄,卻多出了些許的什麼,他知道卻沒有說出來,因為那樣,她定是會生氣的,那多出的只能用妖嬈來形容。
想到這裡,連他自己也覺得可笑,輕搖頭,朝著自己的廂房走去。
剛停了雨,山路有些滑,她走的很慢,一是為了等追來的覺癡,二是為了走路穩當些,她總是怕自己摔倒在地,觸碰到那讓她很是煩惱的胸部。
林間是布谷鳥清遠的啼叫,兩旁是蒼翠的樹木,不時伸出的橫枝被她利落的揮開。
剛走進一片林子,她聽到了悉悉索索的詭異的聲音,還沒等她探個究竟,扒開人多深的草叢,眼前的一幕讓她倒抽了口氣,怔怔的站著,一時間忘了逃跑。
只見覺遠敞開了袍子,正壓住一個小和尚,他的手摀住那個小和尚的嘴不讓他呼喊出來,而他的身下已經隆起了讓人噁心的突兀。
「乖的,給了你大師兄,那以後在寺裡就沒有人欺負你了,你的床上不會再出現蛇,也不會來是被人陷害了,不要掙扎了……」
只見他喘著粗氣,威脅那小和尚,手裡的動作也沒有停下來,撕扯著那個小和尚身上的衣褲,而那年紀不過9歲的小和尚,無法呼喊,只有驚恐的睜著雙眼看著他,眼角是炙熱的淚水。
怒火迅速燒遍了葉子的全身,她從沒有如此的厭惡過一個人,可是眼前那小和尚的無助,還有覺遠那讓人作惡的伎倆,她忍無可忍了,扔掉背上的竹簍,對著覺遠的屁股就是狠狠的一腳。
吃了痛的覺遠,荒落的放開了身下的小和尚,那小和尚早已嚇得失了魂,見自己被放開,連爬帶滾的朝著山林裡跑去,一下子沒有了蹤影。
覺遠一臉凶相的看著她,「是你壞了我的好事,今兒我非要好好收拾你不可!」
她一頭汗水,衝動是魔鬼,她本是想,若是她和小和尚聯手,那麼應該不怕這覺遠的,可是讓她沒料到的是,那小和尚竟然扔下她就跑了,現在留下她單獨和覺遠相對,那勝算怕是太小了。
個頭輸了,但氣勢不能輸,她回瞪覺遠,「你這個下流胚子,我就沒見你這麼畜生的,今兒這是叫我瞧見了,若是日後你還不收斂,看我不好好收拾你!」
她說完轉頭就要走,心裡虛的沒底,希望自己這雷聲大,雨點小的威脅能夠起點作用,先擺脫他再說,但是,這也只是存在與幻想之中,很快她就發現自己走不了了。
他上前死死的抓住了她的衣領。
「你再不放開我,就不要怪我不客氣了。」
覺遠本被她打擾了好事,內心對她滿是怨恨,但在看見她那一臉的青嫩之時,淫心又起,一個健步上去緊緊的扯住了她的衣領。
「嘿嘿……你打擾了我的好事,那就讓你來代替虛葉吧!」
她的腦海裡像是被閃電擊到,恐懼和噁心立即湧了上來,她用力的想要掙脫他的箍制,而那覺遠也是個雙十之人,正當是壯年,兩人一番撕扯,滋啦一聲,葉子的衣服硬生生的被他撕了開來。
葉子覺得胸前是一片冰冷,渾圓的雙肩,雪白而耀眼的酥胸幾乎沒有任何遮攔的暴露在空氣裡,也暴露在覺遠的視線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