慌忙的跑回屋裡,幸好時間尚早,所以院落間也沒有人看到葉子此刻的窘相,進屋後,她趕緊脫下了粘血的衣褲,再次看到那深紅,回想起這一切竟然都被覺癡看到了,窘迫的感覺立即湧上心頭,恨不得立馬找個地洞鑽進去,再也不出來。
渾身不自在的她,用被子摀住了頭,大聲的在被子下面抱怨著,「搞什麼啊,這葵水怎麼沒有任何預兆就來了,還被他給看見了,以後我要怎麼和他說啊!」
正在感歎著,下腹又是一陣噴湧的溫熱,「啊啊啊,又來了,怎麼弄啊,我這褲子是剛換的,難道說,沒出來一次,我就要換條褲子,那我哪裡有那麼多褲子啊?」
還沒說完話,那潮汐又來了,這一次直接就順著她白皙的雙腿流了下來,驚的她慌忙的在屋裡尋找師父那日留給她的信。
「早知道這東西這麼快就來看望我了,那信我就該好好的看清楚,不知道我那時候在害羞什麼,信都沒看完就胡亂的塞進了包袱裡,弄的現在是手足無措的。」她在屋裡到處倒騰著,「在哪裡啊?我記得我是放在包袱裡了……」
她一邊抱怨著自己,一邊叉著雙腿在房裡走著,尋找著師父留給她的那封信,屋裡被她翻的那是一片狼藉。
「哈哈,終於被我找到了。」她好不容易才在一個籐箱裡找到了被自己丟在十萬八千里的信。忙打開了那封信仔細的看了起來。
「嗯,師父說的果然夠細緻,連這個月經帶怎麼做也告訴我了,還好師父是用寫信的方式告訴我,要是當著面和我說,那還真的是太尷尬了。」
這次她是一字不漏地看完了整封信,對於自己初來葵水的處理辦法也有瞭解,心中對師父的思念又不由的多了一層,想師父平日裡對她的嚴格要求,其實那都是滿滿的裝著師父對自己無微不至的關愛,這信裡面連初來葵水小腹疼痛的處理方法也是寫的恨清楚,看的葉子心裡空落落的,恨不得現在就回到師父身邊,給他上山裡再多摘些野菜,再給師父好好的沏壺茶,眼眶不自覺的又紅了,低聲地說著:「師父,您放心,葉子在這裡一定好好學藝,不叫您失望的。」
放下了手裡的信,還不是獨自感慨的時候,她翻出了針線包,找來了自己的一件褻衣,撕了開來,快速的縫製著師父說的那個月經帶,還好她的針線活做的還算過的去,沒多久,那月經帶就做好了,她忙換了褲子帶上了月經帶,還塞了許多的草紙,當那潮汐再次襲來時,她笑了。
「嘿嘿,看你多牛,這次就不出不來了吧!」
等到解決了這個大問題時,整個人頓時覺得輕鬆了,而小腹墜脹的痛卻越來越明顯,「慘了,師父說,來葵水時要忌生冷,可我今天竟然還下了水,這肚子疼起來一陣一陣的還真的要人命。」
她平躺在床上,動都不動,小腹的脹痛越是越來越密集,豆大的冷汗順著臉蛋滑了下來,一心還惦記著今兒還沒給若苦挑水去,勉強著從床上爬了起來,不經意的從銅鏡那裡看了一眼自己,驚的是一身冷汗。
「天啊,這是我碼?臉白的跟宣紙似的。要是今兒我還挑水去,非倒在溪邊不可!」
她忙按照師父告訴她的方法,取來熱水給自己敷小腹,當熱熱的濕巾貼在小腹時,那疼痛立即就緩解了,而且還有股暖流緩緩的流向四肢百骸,無言的舒適感很快就緩解了她的小腹的疼痛。
「師父這一招真是厲害,只是弄個熱水敷就能馬上不疼了。」她平躺在床上感激地說著,而就在此刻一個念頭從腦際閃過,很快,但是卻被她立馬捕捉到了,心裡的激動無言而喻,她高興地從床上躥了起來,穿上外衣就跑了出去。
「大師,我明白了,大師,我總算明白了……」她一路奔跑著到了若苦的禪房,見他正在那裡誦經,本不想打擾的,可想到自己終於的明白的事,她就無法控制的在禪房外高呼著。
「你明白了什麼?」
葉子擦掉了臉色細密的汗水,喘著氣說:「嗯,我終於明白,大師讓葉子挑水的苦心了。」
「哦,是嗎?」
「嗯,是的…!」
「那你說說看!」
她笑的如春天盛開的花朵,剛剛還蒼白的臉,此刻卻因為興奮而泛起了紅潤的光澤。
「請問大師今日叫葉子挑的水是用來做什麼的?」
聽她這樣一問,若苦本來看著經書的眼睛立即釋放了異樣的光澤,「你何以要問這個?」
她剛剛在屋裡用水熱敷時,忽然想到早上去溪邊挑水時,自己踏入了冰冷的溪水中才導致了自己初來葵水會那麼疼,而後來竟然用熱水敷了小腹所有的症狀就沒有了,同樣是水,只是處理水的方式不一樣,結果用出來的效果就不一樣了,想到這裡她聯想到了若苦每日讓她挑水,自己一直以來只是埋頭挑水,卻從沒有問過若苦是要用這些水來做什麼,是自己將水看的簡單了,是自己忽略了一個廚師必須要非常重視的問題。
水,無形、無味、無色,卻是千變萬化,用到每一種食材上都會有不同的效果,因為它無形,所以能藏匿在每道菜裡,更能因為水的不同而做出意想不到的味道,因為它無味,所以可以千變萬化,它只是隨著變化而變化,而正因為它這樣的特殊性,所以更不能忽略水源的問題,當她想到自己一直都是一味的挑水而忽略對若苦的詢問,想想自己一年來的呆滯忍不住暗罵自己蠢。
若苦正一臉期待的看著她,等她的回答,她恭敬的給若苦磕了頭,「大師,您又讓葉子受益了……」
「哦,那你說說……」
她抬起頭來,微笑著,「水,無形、無味、無色……」
「用了一年的時間,你明白了這個道理,你覺得後悔嗎?」若苦笑問。
「不後悔,這一年雖是每日沒有目的的挑水,但是葉子也明白了大師的苦心,以前是葉子性子太急了,這樣的磨練是應該的!」
「哈哈哈……你果然沒有叫我失望,今日我要的水,是用來做涼面的,你覺得該是用什麼樣的水好?」
她望著若苦,那樣和潤的神色總是讓她心裡感覺踏實,這一次她不再感到迷惑,而是信心十足地說:「嗯,涼面需清爽二字,齋,不能有葷,小溪的水裡有了魚,沾染了葷腥,這樣的水用不得,水至清則無魚,若是要這樣的水就需要到小溪的源頭出取水,這樣的水才配的上大師要做的涼面!」
若苦一臉欣賞的神色,念著鬍鬚不住的點頭,上前將她扶了起來,那今日我便傳授你涼面的做法,你說可好?」
這樣的一句話,她一等就是一年,此刻聽到他這樣說,心裡早就如盛開的夏荷,怒放而不失含蓄,點著頭對他說:「從今日起,葉子只是一個廚藝的初學者,聽大師的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