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子傻了,不知道是什麼樣的感覺,總之看到玉無君她徹底的無法思考任何的問題,就像周圍的空氣都變的稀薄,腦袋停止了運作。
他站起身來,摸了摸她的頭,輕輕的揉了揉她的發,聲音溫潤如水,「還是要謝謝你,我要走了,若是以後我們還能遇上,我一定請你喝酒!」
呆滯中……她只是點頭。
被他揉弄的地方是酥麻的,她就那麼呆呆的,等到玉無君走遠了,她才喃喃地問自己:「怎麼他的背影離我越來越遠?」
直到此刻她那堵塞的腦袋瓜才開始運作,心裡有種若有所失的空蕩感,而且感到很後悔,搓了搓衣角,蹭了蹭腳下的樹葉,歎息著,「唉,怎麼忘了問他住哪裡呢?以後我上哪裡找他請我喝酒啊!」
…………
三年一度的曲江花魁爭奪賽終於開始了,比賽的場地就在芙蓉閣裡,前來參賽的姑娘都是從各個妓枋挑選的,都是如水的年華,抹上胭脂的臉蛋泛著青春的光澤,她們眉目間輕佻著,引得那些看客們心裡癢癢的,這些姑娘們一個個依次登台,有唱曲的、有彈奏樂器的、也有跳舞的,更有上台揮灑詩賦的,那比賽的熱鬧勁還真的叫人看了緊張。
葉子幫師傅準備好一切後,偷偷的溜了出來,她隨著一個端茶的姑娘上了閣樓,上面的看台都滿座了,不過能來這上面的,都是些能要花的起銀子的達官貴人,幸好她個子小,龜奴也沒怎麼注意到她,找了個角落,偷偷地蹲在鏤花的欄杆後看著下面的比賽。
只見一個姑娘穿著一身紅色的紗裙,輕盈的站立在舞台上,隨著第一個鼓點的開始,她拋出了水袖,又瞬的收回,一個迴旋就像一朵盛開的紅牡丹,足下輕點仿若雲端,在空中灑落了妖嬈的身姿,這樣舞的確是叫人癡迷,這樣的美也是不可一世,緊緊的拉住了所有人的視線,葉子看著跳舞的姑娘覺得眼熟,思索著,臉上放出異樣的神色,「呃……這不是那個叫煙兒的姑娘嗎?這舞跳的可真美!」
看到台中的煙兒,她自然的就想到了玉無君,「他不是很喜歡她嗎?那他會在這裡嗎?」
再無心思看下面的比賽,腦袋轉動著四處搜尋她渴望看見的身影,抬頭間看見他正坐在對面的閣樓上,他依舊那樣恬淡的笑著,那身污漬的白袍已經換下了,穿了件淺紫印染著山水畫的長衫,那樣的雲淡而風輕。
輕抿了一口杯中的香茗,閒散的拿起碟中的一塊雙色馬蹄糕,帶著把玩的目光看了下,放入了口中,細細的嚼著。
她看的笑了,因為那入口的糕是她做的,他吃了她做的糕,那樣的感覺就像師傅說她菜做對了味的感覺,滿足,沒有其他!
底下一片叫好聲,他也笑著打開了折扇,緩緩的扇著……
她的眼裡已經沒有了其他的存在,手摸著下巴,像是怕流出了口水,花癡的說著「呵呵,他無論做什麼……都那麼的好看。」
腿像是不聽她使喚似的就朝著那邊閣樓上走去,心裡想著還能和他說話,歡喜的不得了。
「我說小師傅,你不在後院的廚房待著,怎麼跑這來了?」一個龜公攔住了她,問著她話。
她忙一臉正色的對龜公說:「呃……我師傅叫我上這裡看看還需要點什麼。」
還沒等龜公說話,她就從他腋下穿了過去,登登的上了那邊的閣樓,心裡歡喜著,又有些緊張,還想著第一句話該和他說什麼,等到她走近了,卻發現剛剛他坐的位置空無一人。
「剛剛不是在這的嗎?怎麼一下子就走了。」
沮喪的感覺立刻佔據了她,看著還未冷的茶,還有那未吃完的雙色馬蹄糕,心裡失落了。
小手在衣服蹭了蹭,東瞅瞅西看看,確定沒有人注意她的時候,悄悄的伸出了手,摸著還帶著溫度的茶杯。
「呵呵,這是他喝過的茶杯,這杯子好滑哦,就像他的臉一樣。」
正陶醉著,身後就傳來那如玉般溫潤的聲音,像復甦的春水浸潤心田「想吃嗎?」
她一轉身,抬起頭看見他就在自己的面前,那淡淡的笑,柔柔的眉,眼裡靜靜的。
「呃……這個……」她又說不出話來。
嘴被他送來的糕堵住了,「想吃就吃吧!」
迎上他的眸子,那心就開始撒騰了跳,小臉火辣辣的,嘴裡滿足而細細的嚼著,微微抬頭看著他。
「呵呵,我們又見面了,今天可不巧,我不能請你喝酒了。」
她心裡歡笑了,暗自說著,「喝不喝酒無所謂了,讓我多看看你就成。」
「怎麼不說話了?不認識我了?」他問她。
「呵呵,我認識你,你是玉……」剛要說出全名,卻被他的手指壓在了嘴裡。
「叫我玉公子!」
立馬聽話的閉嘴猛的點頭,「嗯,嗯,玉公子。」
「嗯,聰明!」
心裡被他表揚了美滋滋的,高興的恨不得跳起來,卻不知道為什麼看著他,自己就無法像和胖墩他們那樣瘋鬧,總是想把自己最好的一面給他看。
她手指著盤中的甜點,「這個……糕你覺得好吃嗎?」
他坐了下來,與她平視,她又聞到了那淡淡草香。
「嗯,很好吃,和其它的糕點味道不一樣。」
她看著他,甜甜的笑了,「你說的是真的?」
「嗯,是真的。」他又給她餵了口糕,還刮了她的鼻子。
葉子的耳根就紅的火燎燎的,低著頭悄聲的說:「這個糕……是我做的……」
他停滯了,打量的看著她,弄的她更不敢看他的眼睛,給他行了個禮,「玉公子,我還要回廚房幫師傅準備,就不陪你了。」
「嗯,你去吧,以後我定要請你喝酒。」
「嗯……」
自從芙蓉閣回來後,葉子就常常會獨自一個人的時候傻笑,沒事的時候總是喜歡做甜點,而且總是做一樣——雙色馬蹄糕!
「這個糕也是你做的?」雲禮謙總是喜歡會這樣的問題。
「嗯,是啊,怎麼?不可以啊?」她還是喜歡和他抬槓。
相處了這麼日子,雲禮謙的心裡已經當她是朋友了,而她也覺得和他在一起玩也不錯,必竟莊裡也就她們倆的年紀相仿,而且他有時會教她些簡單的武功,這倒是讓她覺得很新奇。
他笑呵呵對她說,眼睛卻總是瞟著她盤裡的糕,「今天我教你小擒拿?」
「呵呵,我知道你是在引誘我,你想吃這個吧?」她看著他挑眉的說。
雲禮謙留戀的看了下那糕,又背過身去,「哼,好心教你,竟被你說的這樣,那我就不教了。」
她忙上前拉住他的衣袖,佯裝討好的說:「呵呵,不是啦,是我想學嘛,這糕我事先就是準備給你的。」
他就是這個樣子,總是要故意把自己弄的跟老人似的,她也適應了他這故作的老成,久了也沒有在意了,相反的還覺得他這個這樣子挺好玩的。
聽葉子這樣說,他才嘴角輕扯,那是達到目地的後的得意,卻哪裡知道,她這是當他小孩哄……
「嗯,那好吧,既然是你事先準備好的,那我就收下了,不過還是要謝謝你!」葉子抬頭看著他,劍一樣的眉,潭水一般的眸子,幾分小男子汗的氣度,每次他露齒而笑的時候,就讓她覺得比陽光和耀眼,心裡暗自想著,「他笑的樣子其實也很好看。」
雲禮謙不管她用那種看食物的眼神打量他,幾口吃掉甜美的糕,在葉子的圍裙上順便擦了擦手,笑的那是一個燦爛,「呵呵,你做的東西真的很好吃!」
她摸了摸他的頭,又摸了摸自己的頭,然後又看了看天空的太陽,皺起了眉頭,喃喃自語,「沒發燒啊,這太陽也沒從西邊升起啊,你是真的沒想通啊?竟然和我說人話了?」
「葉——子,你找打是不是?」
她撒腿就跑,「哈哈,沒有,沒有,我不是說實話嘛,你本來就不會說人話嘛……呵呵」
雲禮謙追趕著她,雲水山莊的後院起來了兩個孩子追鬧的嬉戲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