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清秋聽著這叫喚,潸然淚下,以後只怕再不能聽見這叫喚了。
「你永遠都在我心裡住著,就算你我不能相守,但只要一低頭,看著手環,便能想著另一個人也在同樣看著手環,這一生就足夠了。」明月松淡淡地說著,話裡頭卻含著無限的情誼。
「可是還有一個人也會看手環。」上官凜冷不防冒出來的一句話,把董清秋醞釀的淚頓時給憋了回去。
她閉上眼,以為這樣就可以聽不見上官凜搗亂的說話。
明月松不理會上官凜,最後摸了摸董清秋的額頭,「我問的那句話,你心裡頭已經有答案了,對不對?那就放在心裡,不要說出來,以後每天我都可以想一想,我的小清秋答案是不是沒有變。」
「可是日子久了,真的變了可怎麼辦……」董清秋說出口才覺得自己的回答有些任性,其實她還能要求什麼,難道真的能克服嫵仙門主死亡的壓力和明月松相守麼?既然不能,放在心裡豈不是最好的結果?她歎了口氣,說道:「你先走吧,我想看看你的背影。」
明月松不說話,深深地看了董清秋一眼,踏著長長的蒿草,只一瞬間就沒入了黑暗之中。董清秋根本就來不及看他的背影。
直到腳步聲都已經消失不見,董清秋才意識到這輩子恐怕都再見不到他了,她像是一個丟了家的孩子,忽然發足往他消失的方向奔去。可是她追了好久,追地分不清東南西北,明月松還是沒有出現在自己面前。
董清秋喘著粗氣,心中好像明白了這種感覺,又好像接受了這個現實,直到索玉和上官凜追上自己。
董清秋收了淚,一言不發領著索玉離開洋蒿谷,一邊走一邊把和明月松在一起的過往回憶了一遍。其實她知道,她和明月松真要是面對面。只會背負著上一代遺留下的恩怨。彼此都會存在愧疚以及無法逾越的心理障礙,壓抑得要命。或許。倒不如這樣永不見面,每每想起的時候,就只有對方留下來的美好。
天漸漸亮了,她也漸漸想通,正要同索玉說話,一轉頭卻看見上官凜還跟著自己,意外道:「你幹什麼還跟著我?你拿了手環該幹什麼幹什麼去啊。」
「不行,你偷了我的東西,我拿不回來。自然不上別處去。」上官凜笑著。
董清秋一愣,不明白他在說什麼,忽然想了起來,掏出那枚狀元鎖丟給上官凜,「你拿走吧。」
誰知道上官凜卻又把鎖重新塞回到董清秋的手裡。「不是這個。」
「那是什麼?」董清秋無奈道。「那些玉璽令牌你應該早拿回手了吧?」
「也不是那些,是這個。」上官凜指了指自己地胸口。「你把我的心掏走了。」
「呸!」董清秋沒想到上官凜居然還會這樣一句,立馬就扭轉頭走人。腿還跑地飛快。索玉尷尬地看了她和上官凜一眼,只得又跟上。
上官凜真是開了竅啊!幾時還學會調戲人了!
上官凜鍥而不捨,「喂,你跑什麼啊,不能說話不算數啊,你答應了要替我一起平三山五嶽呢,還有,你答應了朕想怎麼證明你地性別都行啊。你不能言而無信。」
見董清秋還是不回答,上官凜只有拿出殺手鑭,「喂,你把我的命都拿走了,你還跑?!」
董清秋這次終於停下腳步,「我什麼時候拿你地命了?」誰知道上官凜忽然抓過董清秋的手腕,把自己手上的手環套在了她的手腕上,嘻嘻一笑,「喏,這不是把我的命也拿走了嗎?」
董清秋這一次再不能挪開了,「你……你這是幹什麼?」
上官凜這一次不再嬉笑,認真地看著她,「我把命都擱在你那,你去哪裡,我都跟著你。你要是捨我而去,我就毒發身亡。」
「你胡說什麼,你明知道我心裡頭有……」董清秋聽著上官凜的話,忍不住心中一動,說實話,她在以為他死去的時候,自己的心也好像死了。她知道自己喜歡的是明月松,但在和上官凜相處地日子裡,她又哪裡真的對上官凜是心存厭惡的?在上官凜向她表白的那一霎那,董清秋不是也很後悔,也想著只要他能夠活過來,讓她做什麼都願意麼?
上官凜打斷她的話,「我才不管你心裡頭想什麼,你都不需要告訴我,我知道你答應了明月松什麼,不過你只要不說出來,我就會想,是不是有一日你醒來地時候,最想見地人不是他,而是我。是不是明天再見到你的時候,你地答案已經變了。」
董清秋不禁愕然,「那萬一我的答案永遠不變呢。」
「沒事,我可以一直盼下去。更何況,我在你身邊,我每天都可以跟著你,這一點就不是他能比的。我相信總有一天,你會變的。而且這一天,不會太久。」上官凜充滿自信的模樣讓人陶醉。
董清秋不敢看他炯炯的雙目,嘴上卻已經放軟,「可是你是一國之君,怎麼可能真的跟我滿大街跑。」
上官凜轉念一想,「也對!所以,你跟著我跑吧!你一定不捨得我就這樣死了,對不對?我的命可捏在你手上,你千萬不要離我遠了。」
他說著,人已經蹦出幾米遠,往前大邁步地走去,還不忘回頭沖董清秋扮個鬼臉。
董清秋被他這動作給嚇得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看他還真的走遠,心想這傢伙要是每天真的跟他這樣玩性命遊戲,不把她給嚇出精神病來麼。
靠,自己什麼時候攤上這樣一個傻大個了!
不行,得找個機會把他給甩掉。
「喂,喂,把你的手環拿回去!」董清秋一跺腳,眼見得上官凜越跑越快,只有追了上去。「你再跑我可就扔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