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急著死,好麼?你忘了你的抱負了麼?平三山五嶽,一統天下,皇上,清秋曾經說過要襄助你完成的,你等著我,我答應你的事,一定要做到的!」董清秋看上官凜的眼皮越來越沉,只得編排著各種理由,想要挽留住他,妄圖挽留住他,「還有,你忘了軒轅先生跟你說的那個咒,你說只有軒轅先生的傳人才能夠解開那個咒的,原來我真的就是那個傳人,就是你要找的傳人,我幫你解咒,好不好?我答應你呢,不管那咒語要什麼代價,我都解,我都幫你……」
上官凜的嘴角向上勾起一個弧度,「其實,咒已經解了,楚燕之間本來就沒有什麼咒,所謂的咒,那只是作為國君的心魔……直到現在,我才算是明白了,軒轅先生說你可以解咒,倒是……實話,因為你不知道何時已經是……就是我心中的那個咒……」
董清秋已然泣不成聲,眼看著上官凜又吐出一口黑血,這一次那血卻只是沿著嘴角往外溢出,董清秋想要用手堵,卻怎麼也堵不住,上官凜的眼皮漸漸闔上,雙唇發出輕微的聲音,董清秋費了好容易才聽清楚他喃喃的聲音,「只可惜,我還沒有……親自……親自證明你的性別……你就是不承認……」
董清秋聽著這句話,卻更加覺得心酸。
上官凜他早就已經猜到了自己是女扮男裝的,可自己卻在他面前死不承認,拿出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精神,與他「鬥智鬥勇」,可是現在回過頭來想想,自己是多麼地幼稚可笑,只是現在想要亡羊補牢,老天爺卻不給她機會了。
她伸手解開頭頂束髮的簪導,烏雲般的頭髮散落下來。她對著他說,「你看啊,你睜開眼睛看嘛……你倒是睜開眼睛啊……你到底想要怎麼證明啊?我……我都答應你,還不行嗎?」
只是上官凜再也沒有回答。董清秋知道他看不見自己的模樣,看著他嘴唇不再往外滲血,但他的雙眼卻也像是永遠的閉上。
「你真的不看嗎?你不是想要證明嗎?你……你到底要怎樣啊……」董清秋想要把已經僵硬地上官凜給扶起來。但她根本就扶不起他來,她望向索玉,渴望從他那獲得幫助,「索玉,過來,過來幫幫公子。咱們,咱們現在出去啊。」她要帶他出去找大夫,找御醫。那些王宮裡頭的老古董一定有辦法的,御醫不行,就張榜找人救啊,一定有人能夠救他的!
索玉卻遲遲不肯,「公子,你身上的毒還……」
他還沒有說完,就被董清秋大叫地喝止。「還毒什麼毒啊?他都這樣了,我還能管自己嗎?!走啊!」
索玉被董清秋這猙獰的樣子給嚇到了,不再言語,只得把上官凜背在背上,這就要往外出去。
明月松終於還是忍不住,眼看著董清秋已經走到門邊,這才出聲道:「你……你要走麼?」
董清秋定在那,聽著明月松地聲音,此時卻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她點點頭。強忍著沒讓自己回頭。正要觸動機關打開金門,那厚重的金門卻突然之間自己打開了。
索玉眼疾手快,拉著董清秋就往旁邊一退,一股熱風倒灌而入,讓早已經適應了這裡邊低溫的董清秋,居然打了一個噴嚏。原來,原來她的身體還有知覺,她還沒死啊。
這一次卻輪到了索玉驚呼出聲,「夏長清!國……國師,你沒死?!」這一聲淒厲的叫喊足以讓所有人都渾身一顫。
進來的正是燕國的國師夏長清。他地臉上有一道新添的傷疤,傷痕看上去還有些血肉模糊的噁心,想來是明月松和索玉當初殺他的時候留下的。
夏長清冷冷地哼出聲來,「我若不是詐死,又怎麼能這麼容易把你們一網打盡呢?」他說著。人已經走了進來。背後黑壓壓的不是甬道裡頭的陰影,而是他帶來地兵士。
看來夏長清是來個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了。
夏長清從容地走了進來。掃視了周圍一圈,目光便定格在墓室正中央的水晶棺上。他眼睛裡頭迸發出一股難以形容的得意,而那作為成功者的得意在看清楚水晶棺裡頭躺著的兩個人時,立馬就延伸出無數的恨意,綿延不絕,恨不能將這所有的冰都熔化,把棺材裡頭的人給熔成血水。
「軒轅季啊軒轅季,你最終還是逃不過我的手掌心。」夏長清自語道,「你以為這樣就能和翠煙公主在一起麼?哈哈,你錯了,我既然能讓你們離心離德,能讓你們不得安生,自然也能讓你們不得好死,想要死後一起入輪迴?還想要屍身百年不腐?哈哈,別做夢了!我要你們妻離子散,要你們一家三個生不能同歡,死不能同穴!哈哈!哈哈哈!」
董清秋聽著夏長清的話,只覺得汗毛都豎了起來,他現在地樣子好不猙獰,而聽他的口氣,難道說當初追殺翠煙公主的仇人就是夏長清?「是你派人追殺翠煙公主的家將?是你把茜妃瑪瑙奪走的?」越想越是,定然是夏長清拿走了茜妃瑪瑙,最後輾轉給了燕崇台。
夏長清止住了腳步,回頭看了董清秋一眼,看著眼前這個已經不成人形的冰人,冷笑道:「不錯,是我透露給軒轅季的仇家,讓他們去找他麻煩的。也是我找人追殺翠煙公主的家將,只不過沒想到他們居然被孤竹國的永南王救下,我實在沒想到,原來所謂永南王家地女兒竟然是軒轅季和翠煙公主的孽種!找了那麼久的孽種。不過,沒關係,就算這麼晚被我發現,倒也不是什麼壞事呵。現在不僅能幫我找到他們夫妻二人的藏身之所,讓我一口氣滅了軒轅家的後,還能把楚燕兩國地國君也一同帶來,嘖嘖,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啊。是吧,國主。」他說著,眼睛卻瞧向了一旁目光精亮地燕崇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