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走出來的董清秋,已經認真梳洗過,整個人的精神面貌也都已經改觀,整體還是給人一種翩然清爽的感覺。
燕崇台看著一身白衣的董清秋,不禁眼前一亮,只因為之前的她又是蓬亂又是哭得唏哩嘩啦,毫無美感可言。相比之下,現在即使身著男裝,卻也掩藏不住她那與眾不同的氣質和姣好的面容。只是想到同一具軀殼裡頭裝著的已經是不同的靈魂,燕崇台不免眉頭一皺,只覺得心裡彆扭至極,不再看她。
整個客棧裡頭依舊是一個人也沒有,但是客棧外頭已經停穩了一輛馬車。馬車前邊的兩匹大黑馬高大壯實,看來日行幾百里是沒有什麼問題。
燕崇台自顧自地上了馬車,對著董清秋面無表情道:「你來駕車。」自己一個人進車內坐著去了。
董清秋想要說她根本就不會駕車,還沒開口就看到燕崇台從車窗內探出頭來,他的臉在陽光底下卻也還是陰沉沉的,好像是千年的冰山,在陽光底下也不能融化絲毫,「忘了同你說了,國師最近在研製一種新的迷幻藥,我想快要成功了吧?你要是不想某人成為第一個試驗品,或許可以把速度放快些。」
他說完,就把頭縮了回去,董清秋氣得咬牙切齒,卻不能發作,只得在心裡頭把這個大惡魔罵了千百遍,自己卻只有爬上馬車,坐在前邊,揚起了手中的馬鞭。
董清秋一開始沒掌握揮馬鞭的竅門,馬車跑得東倒西歪,加上這兩匹馬原本就是千里馬,跑起來速度極快,董清秋覺得自己根本就是在玩過山車。不過車內的燕崇台,彷彿根本就感受不到馬車的顛簸,坐在裡頭一句話也沒有說。
董清秋好容易才知道該怎麼駕車。全身上下都已經大汗淋漓,等到她穩穩地坐著,背上的汗把衣衫緊緊地貼著肌膚,那刺骨的冷風一吹,感覺整個人都要凍成冰人了。
董清秋渾身僵硬,忍不住在前邊打了好幾個噴嚏。心裡頭除了咒罵裡邊燕崇台那個大惡魔,便找不到任何其他的方式來排遣心裡頭的怨恨。恨不能從天打下一道霹靂把國主給劈成兩半!
正想著,身後地車帷忽然打起了一邊,一股暖風從裡邊吹了出來。董清秋回轉頭去,只見燕崇台靠在車後,坐著的是虎皮墊子,手中還拿著一個暖爐,董清秋氣更是不打一處來。「國主有什麼事?」
「沒什麼,我看你往北走,可是要去孤竹國?難道你認為那個男人在孤竹國麼?」
「男人在不在,我可不知道。不過宛小姐是在孤竹國死的,國主不認為應該把她死前的事給重新瞭解一遍麼?」董清秋早已經想好了說辭,「若是有可能,我想最好見見永南王夫婦。他們應該知道一些事情。」
她說得不動聲色,裡邊的燕崇台卻還是察覺到了什麼,冷哼一聲道:「是真的想幫我問話,還是你想借我地手救人出來?」他嘴角又掛出淺淺的笑意,把董清秋的意圖一覽無餘,「看來你還想敬敬孝道。」
董清秋臉一寒,索性道:「國主既然認為清秋有私心,那不如國主說個地方,清秋陪國主去找人好了。」
她的反客為主顯然還是有些作用的。燕崇台冷哼一聲,說道:「你自己心裡頭有數就行。要知道,明月生的性命還在國師手中。」他說完這句話,便把車簾打下,只餘下董清秋一個人在外邊黑著一張臉。
董清秋使勁地揮舞了一下手裡頭的馬鞭,風呼呼地直往自己衣服裡頭灌,她實在想不通世界上怎麼會有像燕崇台這樣變態無恥的傢伙,以性命相要挾,實在是最不入流地手段,虧他也用得出來?
正想著,背後又是一熱。她扭轉頭去,不知道大魔頭又有什麼吩咐,卻只見裡邊忽然伸出一隻手,是燕崇台遞出來的一件白色的狐裘。
董清秋一愣,不明所以地往裡邊看。卻看不見他的面容。「穿上吧,我可不想你還沒到孤竹國就先死了。」
董清秋正猶豫著該不該接。一個噴嚏又打了起來,不容得她不把狐裘披上。她得把青山留著,才能跟這個大魔頭繼續戰鬥。
「對了,以後腹誹人次數不要太多,那人感覺得到的。」燕崇台見董清秋把狐裘接過之後,就把車簾打下了。
董清秋穿衣的動作停滯了兩秒鐘,心裡暗罵,難道連心裡想什麼,這傢伙都能感覺到麼?那還讓不讓人活了?回轉頭去,車簾已經重新落下。
披上狐裘之後的董清秋,頓時覺得暖洋洋地。那雪白的狐毛,摸在手裡頭細膩如絲綢,該不會是傳說中用狐狸腋下的毛製成的吧?這得用多少狐狸啊?董清秋嘖嘖讚歎著,另一面卻還是在罵著這個大變態,她一揚手裡頭的長鞭,馬車的速度又快了些。
直到太陽落山,才到了一個鎮子。董清秋手都已經磨起了水泡。她免不了要在心裡再罵一通大魔頭。不過依照這樣的速度,恐怕花不了一個禮拜就能趕到楚國和孤竹國的邊境了。
董清秋心情好了些,索玉送去給江望寒的印璽、虎符,他應該已經看到了吧?江望寒最近應該會出兵幫自己攻打孤竹國了。雙管齊下,永南王夫婦一定能被自己救出來的!嗯,打算把許久沒出場地上官同學放出來溜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