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清秋看向上官凜之前躺著的地方,除了堆成一團的床單,哪裡還有他的身影?董清秋有些懵了,難道說上官凜真的被狼叼走了?
她下意識地就往那邊走了兩步,只見地上有一灘血跡,讓董清秋瞧得觸目驚心,「完了?我們不會來晚了一步吧?」她忍不住倒抽了一口涼氣,楚皇被狼吃了?
索玉對上官凜漠不關心,自然不會像董清秋一樣一驚一乍,他環顧了一下四周,除了人不見了,其餘並沒有什麼特殊的痕跡,甚至自己擱在這裡的水果和糕餅也都完好無損。
「我看不像是狼。」索玉發出自己的論斷。
「那這血是怎麼回事?」
索玉看了一眼地上的血跡,血污早已經乾涸,而且是烏黑的,索玉伸手摸了摸,皺眉道:「是他強行衝破了穴道,讓自己能夠走動。只是血流逆行,經行大亂,所以才會嘔出血來。」
「什麼?你是說上官凜他自己衝破穴道,自己走了?」董清秋將信將疑道,「你不是說,那個什麼止血草吃了以後三天都全身麻痺不能動嗎?他怎麼可以自己衝破穴道啊?」她忍不住為自己捏了一把汗,剛才自己一而再再而三的激怒上官凜,他都沒有衝破穴道,真是不幸中的萬幸。
「是啊。沒想到他居然能強行衝破。」索玉聳聳肩,很是不解道,「要知道就算武功再高,強行沖關,有一半的幾率會造成癱瘓,那個皇帝居然會冒這樣大的風險。」
董清秋斜睨了索玉一眼,難道說上官凜終於還是無法忍受在這裡煎熬,寧願背負這百分之五十的危險,也要迅速回到京城去?
董清秋無奈地搖了搖頭,看著地上那被堆成一團的床單。心裡頭不知為何有些失落。也許是因為自己這麼急撞撞的趕過來。卻撲了一場空吧。
相比於董清秋的失落,索玉則顯得有些高興。在董清秋面前說著上官凜的壞話,「公子,你看你緊張些什麼?人家根本就不需要你操心的。」
董清秋回了索玉一眼。把有些不滿的索玉還沒說完地絮絮叨叨地話給憋了回去,見把索玉弄得有些情緒不高漲,董清秋卻又得好言相勸道:「你說的也蠻對地。他到底是楚皇,估計現在已經回宮去了。我看我們在這裡休息一晚上,明天繼續上路吧。」
深夜,楚國皇宮中的章華宮此時不知道聚集了多少人。大殿中是四品以上的官員,每個人地臉上都是焦急和擔憂,當然這焦急和擔憂是發自真心還是假意,卻只有各人自己心知肚明。相比於大殿,大殿左邊的暖閣裡頭則顯得更加擁擠。最裡邊是太妃娘娘坐鎮其中,宮裡頭所有的御醫以及京城裡頭聲名在外的醫道好手都已經彙集在那。他們圍在一起各抒己見,該如何讓皇上能夠醒過來。
太妃娘娘不過是幾日的功夫,兩鬢又白了不少,整個人都已經憔悴得不行,她心疼地看著上官凜,上官凜回來的時候就一直這樣雙目緊閉著,整個人一點血色都沒有,嘴唇還乾涸得都已經捲起皮來,又穿著一件破爛衫兒。實在想不到這會是一國之君。
太妃氣得發抖,只是心裡頭掛念著上官凜的情況,卻也一時沒有時間去計較這些,只是在一旁唉聲歎氣,直到那些太醫都已經吵翻了天。太妃才終於按捺不住問道:「你們商議好了沒有。皇上他到底怎樣?他到底何時能夠醒來?」
那些御醫頓時沒了聲音,半天推舉出一個代表說話:「回太妃娘娘。皇上應該很快就會醒來。不過……」
太妃本來一喜,聽到太醫這話,立馬又陰沉下臉去,「不過什麼?」
「皇上的問題在於他原本不知服食了什麼藥物,使得全身上下氣流阻滯,血行緩慢,可皇上卻強行運氣於任督二脈,這任督二脈乃是人之子午,又豈能受得了皇上這樣強行衝開生死竅?」太醫滿臉愁苦道,「這樣強行沖關,有一半的幾率會造成全身癱瘓,再也不能站立。」
「什麼?!」太妃娘娘差點沒有仰翻過去,那太醫急急補充道:「幸而皇上乃是真龍天子,這一舉甚是危險,但皇上卻闖過此關。」眼見得太妃把心又放回去,太醫便又打擊道,「不過,皇上他強行沖關後,沒有稍稍休息,就運氣行走,這氣還未順暢,他又是逆流而行,導致體內兩氣相沖,才會暈倒的。再加上皇上之前受了傷,體內毒血未清,所以暈倒後又一直沒有醒來……」
太醫前因後果說了一大通,把太妃繞得有些稀里糊塗,「太醫,你能不能把話說明白點,皇上到底會怎樣?」
「倘若皇上日後再度運氣,就會讓隱伏在心脈四周地毒血倒流進心脈,到時候只怕大羅金仙也不能夠救他了。」太醫戰戰兢兢地說著,「這就是臣等一直想要解決的問題,只是到現在,卻也不能提出一個好的方案。」
太妃臉如寒霜,那太醫察言觀色,又連忙補充道:「只要皇上不用真氣,倒也一樣平安無事。」
「不用真氣?」太妃歎了一口氣,上官凜乃是以武治國,志在千里,武藝也算得上是數一數二,若是一輩子都不能動武,卻也不知道他受不受得了。
「你們再想想其他辦法罷。」太妃看了一眼還沒有醒來的上官凜,聽得說上官凜沒事,只是不能動武,反而放下心來。不能動武,也許未必是一件壞事。
對於他來說,沒了武功,便不會這樣隨意亂跑,也不會出這麼多狀況吧?到底是福還是禍,可不是難以定論麼。
太妃從寢殿走出來,打發那些大臣回去休息,這才想起應該給在閉門思過的江妃說一聲,皇上沒有什麼大礙,誰知道傳話的太監還沒有走出去,就看見一個小太監慌慌張張的從外邊跑進來,一見到太妃就撲通一聲跪倒在地,恐慌地喊道:「江妃……江妃娘娘她自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