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揪住董清秋走地很急,董清秋在背後嘻嘻笑道,「兄,你走那麼急幹嘛呀,迫不及待啊?!」
馮廣一聽到這話,就更急了,對著董清秋道,「董……董大人!你怎麼能那麼說呢!哎!你!」他想要發火,但對著董清秋卻又發不出來了。
薰清秋咧嘴一笑,「有什麼不可以?你看你奶奶現在是不是病好了?非但是病好了,比以前更結實更康健才對吧?這難道不是我的功勞麼?」
被董清秋這一說,馮廣還真是不知如何反駁。「可是,可是……」
「可是什麼呀,我還沒找你索要獎賞,你倒向我發難了,我還真是狗咬呂洞賓呢!」
「哎,我不是那個意思。」馮廣在口才上絕對和董清秋不是一個級別上的,「我就是……就是覺得彆扭。」
薰清秋撲哧笑了,他能不彆扭和害羞才奇怪呢。「這有什麼,反正你奶奶以後也見不著我。」
「也是。」馮廣想了想,「說起來也奇怪,你說我奶奶眼睛那麼狠一個人,怎麼就沒瞧出你是個男的呢。哎,看來***年紀終究是大了些。」
薰清秋才懶得理會馮廣,「馮兄,既然你奶奶病好了,咱們這麼高興,不如去酒家喝兩杯吧。」
「啊?這麼晚?而且我這副模樣,似乎不妥吧?」馮廣身上還是穿著侍衛的制服,按道理是不可以這樣招搖進入酒肆等地,辱沒了皇家威儀。
「是啊。這有什麼不妥的!反正你的工作就是跟著我嘛,我回府還是去外邊,對你來說都一樣嘛。就當是喝酒慶祝也好。」薰清秋拿定了主意,便不再徵求馮廣的意見。直奔一間酒樓而去。
楚京宵禁,如今還能有燈紅酒綠的地方,便只有青樓以及依附青樓而生的酒肆暗坊。薰清秋要了一間包間,從人群中走過地時候,所有人都用理所當然的眼光看待這一男一女,倒是馮廣有些不好意思,若真是跟個女人來風花雪夜,倒是一樁美事。可是董清秋不是。
薰清秋要了一壇上等的女兒紅,叫了兩三個小菜。又親自到掌櫃那取了酒杯來,這便給馮廣倒了一大碗,「馮兄,這一杯酒,清秋先敬你,承蒙馮兄照顧,不惜違抗聖命來幫清秋,清秋實在是感激不盡。還請馮兄給清秋一個面子,喝了這杯酒。」
她說得十分鄭重,讓馮廣直覺得她小題大做了。「這個,董大人,你太客氣了!那都算不了,算不了什麼的!」眼見得董清秋還捧著杯子,只有伸手過來接,一仰脖子,把一杯酒都喝乾淨了。
薰清秋笑道:「馮兄好酒量,以後也不要叫我大人了。馮兄比清秋年長,以後便是清秋的兄長,還望馮兄多照拂。」
馮廣看著笑吟吟的董清秋,包廂裡頭有些悶熱,燈光卻昏暗得很,配著外間嘈雜的鬧酒聲和偶爾女子的笑聲,直讓馮廣覺得這氣氛有些曖昧。或許是因為缺氧,他地面色有些紅潤,聽著董清秋的話,半晌才反應過來。「這個,馮廣能有薰大人這樣地賢弟,倒也是福氣,就怕高攀不起吧!」
「誒。怎麼會呢!馮兄。不過你這叫法也不對,我可不是賢弟。」
「啊?那是什麼?」
「是賢妹才對。」薰清秋說著又斟滿了一杯酒。「妹妹敬哥哥一杯!」她的笑就融在酒裡頭,馮廣瞧了直覺得心跳加速,氣喘得厲害。再瞧眼前這女子,像是從畫裡頭走出來一樣,差點沒勾了他的魂,「薰……董賢弟真會開玩笑!不過你扮起女人來,可真像,真像,我都……我都忍不住想……想娶你。」他的臉越來越紅,不知是害羞還是酒勁犯上來了。
薰清秋聽著馮廣這句話,不禁一愣,但稍稍錯愕就對馮廣言道,「馮兄,清秋有個不情之請,還希望馮兄能夠幫我。」
「嗯?」
「清秋走後,還請馮兄有事沒事替清秋多照顧索玉,他到現在還沒有醒來,這是清秋最放不下的事了。馮兄請看在清秋的面子上,多看顧些,可不要讓其他人欺負他。清秋將來一定要好好謝謝馮兄你!」董清秋端起第三杯酒。
馮廣正要伸手去接,忽然想到什麼,腦子沒轉過彎來,「董……董賢弟你要去哪裡呢?」
「你答應我麼?」董清秋咬唇不說,只是把酒杯送到他面前,馮廣只覺得眼前是一個灼灼望著自己的粉黛佳人,早已經忘記了她在自己心中究竟是什麼性別,馮廣覺得頭昏昏沉沉,人輕輕飄飄,就要靈魂出竅一般,聽著董清秋的問話,下意識地就說著,「答應……我什麼都答應……」他伸出手來要接董清秋的酒杯,只可惜手還沒有抬起,便沉沉地垂落,趴在桌子上,好像要迷失在一個美麗的夢境中,再醒不過來……
「你答應便好。」看著馮廣被兩杯酒就撂倒了,董清秋嘴角浮現出一絲微笑,她把馮廣扶往旁邊地臥榻,把他身上的衣裳給扒了下來,換在自己身上,給他輕輕搭了一條被子,便毫不猶豫地走出酒棧,臨出門的時候還不忘給掌櫃的銀子,吩咐他不要去打攪包間,自己轉身就會回來。
那些酒樓裡頭的人見多不怪,只記得一個官爺和一個女子進來喝酒,至於那官爺是什麼模樣哪個清楚?便只是答應著,也沒在意。
薰清秋正要走出酒棧,忽然感覺面前一個人影閃過,堵住了自己的去路,董清秋一仰頭,只見一個清秀的十八九歲男子站在自己面前,面色十分和善,對自己躬身行禮,「我家公子有請。」
薰清秋左右看了看,確定面前這少年是對自己說話,不禁眉頭一皺,「你家公子是誰?」
「公子說您見了這個就知道了。」那少年說著就展開了自己的手心,薰清秋定睛一看,原來是一片葉子,這一驚,非同小可,因為這葉子正是董清秋在邊關時候所見地羊霍葉!
那個名叫趙無痕的酒肆老闆偷偷給自己塞了這片有壯陽功效的羊霍葉,薰清秋豈會不記得?當時把她自己給驚出了一身的冷汗,差一點就穿了幫暴露了自己的身份,難道說這個趙無痕又從邊關跑到楚京來了?不對啊,他不是說他一輩子也不會離開焰城的麼?
薰清秋心裡頭著慌,那個趙無痕顯然是認得真正的宛思秋的,自己現在正等著逃命呢,難道還要再去應付他?「我沒空……」
她這句話還沒有說完,就意識到這句話說得有些多餘。因為看架勢便知道面前這位小哥雖然很和善,但沒有請到自己,就決計不會讓她離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