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與董清秋滔滔不絕地談論起他小時候的趣事,董清巴地等著馮廣在自己的勸說下,把他的奶奶接到府上同住,於是不停地誘導著馮廣想起***好,逼得馮廣心裡頭猶豫糾葛,就是拿不定主意。
正說著,外邊傳來小絮的聲音,「大人,明丞相求見。」
薰清秋一聽是明月松,本來還有些喜色的臉頓時變成了霜打的茄子:「不見!」
「可是……」小絮沒想到董清秋拒絕的這麼快,還沒有說完的話都被薰清秋這一句給嗆了回去。
「就這麼不待見我麼?」明月松的聲音從屋外傳出來的時候,董清秋聽到這聲音就厭惡到極點,恨不能平躺在被子裡頭裝死。
「小清……」可是明月松這句話還沒有喊完,整個人就已經呆立在當場,因為他看見董清秋和馮廣躺在一張床上,而董清秋還用胳膊肘撐著自己同馮廣聊得火熱。
薰清秋冷冷的瞟了明月松一眼,此刻的明月松氣色已經好了大半,一張臉紅潤有光澤,根本和前兩日病懨懨的樣子判若兩人。董清秋心裡頭更是惱火,這還不是假裝的病麼?能好得這麼快!董清秋對明月松愛理不理,這人向來是不請自來的,比上官凜更甚一籌。或許那個小絮便真的是明月松的眼線,知道馮廣跟著自己進了臥房,便報告給明月鬆了。
明月松鐵青著臉,看著房間裡頭的董清秋和馮廣,心裡頭百般不是滋味,飛快地走上前,一把把馮廣給揪了起來。伸手拽住裡邊董清秋的手腕,「你還真是隨便啊!跟誰都可以睡一張床嗎?」
明月松的話讓馮廣聽了真是難受,儘管他現在對於龍陽之癬已經有了抗性,但看到明月松一臉嫉妒和不滿地對董清秋說這句話的時候,還是忍不住哆嗦了一下,想要退開,但一想到上官凜地話,「寸步不離」,卻又還是像一個木偶一樣站在一旁。
「管你什麼事。好像我和你沒那麼熟,明丞相!」董清秋故意用冷淡的口吻對明月松說話。伸手把他重重地甩開。
明月松當然知道董清秋為什麼對自己那麼冷淡,可是他沒空跟董清秋當著馮廣這個楞子的面打情罵俏,他掃了一眼馮廣,眼眸中儘是厲色,「行了,馮統領你先出去吧!」
馮廣一陣猶豫,想要出去避開這兩人又做些什麼讓他無所適從的事,可又怕上官凜怪罪,站在一旁扭捏道:「這個,皇上……讓我寸步不離薰大人。」算是對明月松的解釋。
明月松橫了馮廣一眼。正要說話,就被董清秋先聲奪人道:「是啊。馮兄你留在這裡就對了,不用理會一些無畏之人。」
「你……」明月松看向董清秋,幾乎是帶著一絲焦躁的口吻,對董清秋說道,「你出來,我有話同你說!」他說著,又要去拉董清秋的手,薰清秋卻往床裡邊縮,讓明月松又撲了一個空。
「你有什麼話,就在這裡說就行了。我……」董清秋話還沒有說完。明月松就忽然掠上床來,兩隻手攔腰把董清秋抱起,任董清秋往牆角里頭縮,也還是不能逃脫出他的懷抱。
明月松抱著董清秋。這就要往外奔出去,董清秋在他的肩頭拚命地掙扎,卻於事無補。馮廣見這情形。微微錯愕,反應之下,便也跟著明月松奔了出去。他可是得跟薰清秋寸步不離才行的。
「你要幹什麼!」董清秋憤怒了,明月松總想把自己玩弄於股掌之間,倘若不行,就用強來地一招。
明月松卻不答話,只抱著董清秋這就要出自己的庭院。
薰清秋哪裡能容許明月松就這樣抱自己走,回頭對著馮廣說道:「你還愣著幹嗎?快救我啊!」
「啊?哦!」馮廣一直沒意識到董清秋這是需要「救」的,但是董清秋既然發了話,馮廣當然得遵行,一掌搭上明月松的肩膀,「明相,你把薰大人放下罷!」
明月松好容易抱住董清秋,哪裡會容許馮廣救下她,肩膀一挪,下身一動,把馮廣的手甩開。
薰清秋在明月松的身上極其不安分,眼瞅著馮廣並沒有用盡力氣來救自己,心下著急,對馮廣激將道:「馮兄,你忘了你奶奶嗎?你放走我,怎麼給你奶奶交差?」
只這一句話,就像給馮廣打了高劑量的興奮劑一樣,手腳頓時
來,再不猶豫,拼了命地就朝明月松猛撲過來。
明月松沒想到懷裡頭的董清秋這麼不聽話,心裡頭著急,腳下的步伐不免就顯得有些紊亂,加上董清秋在他的身上又十分不老實,讓明月松招架地更加狼狽。
薰清秋一直想要掙脫開,簡直是無所不用其極,又是不停地扭動,又是伸手一氣亂打,都恨不能用牙齒開始咬了。她這一舉終於惹怒了明月松,惡狠狠地瞪了一眼懷裡地董清秋,偏巧馮廣伸手向他一抓,明月松費力側身避過馮廣的一爪,幸虧只被揪去了半片衣衫,「你再胡鬧,小心我把你地秘密公諸於世!」這一句話從一向溫和的明月鬆口裡說出來,竟然多了幾分猙獰。
他向來說話都是笑語吟吟,讓人看不出個真假,獨獨這句話聽起來,卻讓董清秋有些怕,雖然她口裡頭嘴硬地回了一句:「你敢!」但在明月松的懷裡卻不得不老實了些。她當然知道他口裡所說的秘密是什麼,她這個秘密如果真的被人知道,那就真的完蛋了。
—
明月松抱著一個董清秋,儘管現在老實多了,但他的力氣卻也因為和馮廣的游鬥,都已經耗散地差不多,再加上馮廣越鬥越猛,心裡頭一門心思認定董清秋若是被明月松帶走了,自己的腦袋鐵定搬家,所以每一招下手都毫不留情,務必不能讓明月松有空隙逃走。若不是他顧忌著不能傷了董清秋,明月松身上非被他抓出兩個窟窿來。
只是明月松越是不能闖出此地,越是不心甘。馮廣越是逼得緊迫,明月松就非得把董清秋帶走不可。明月松與馮廣的幾番交手倒也發現馮廣對薰清秋十分顧忌,若是自己不小心把董清秋那裡地破綻暴露出去,馮廣卻十分猶疑,不敢妄自下手,怕傷了董清秋。
明月松既然看得這一點,心裡頭已經有了計較,人漸漸往後退,終於到了牆邊,於是虛晃一招,把董清秋推向右,整個人則抱著董清秋繞了一圈,從左邊揮扇出去。那馮廣不知明月松這一舉的真實意圖,見明月松不小心把董清秋大半邊暴露出來,只當自己正好可以把董清秋接過來,對上明月松的一掌,誰知道他側身上前的時候,卻把自己腹部地破綻給露了出去。
明月松等得就是這一刻,眼見得馮廣雙手往自己腋下捉來,他反身一用力另一隻手已經趁馮廣不備,往他腰間拍去。
馮廣在明月松的掌風變換的時候,已然意識到自己上當受騙。只是他此時若伸手格擋,同樣揮出一掌,務必會把擋在明月松面前地董清秋給一同拍去,他若不擋,卻也掩飾不住自己的破綻。
一切便已經來不及,等到他意識到自己撲了空的時候,馮廣的下邊已經氣流陡然變緊,他只來得及深吸一口氣,護住血脈,但腰部已經實打實地吃了明月松一掌,呻吟之下腰間的吃痛讓馮廣不得不停下來抱住自己的腰。
只這一停頓,明月松得了手,掉轉頭就抱著董清秋往牆上一躍,他早已經瞅準了退路,正要跳下牆去,背後忽然被一掌風帶住,整個人就不穩地往牆下栽去。
明月松早知道自己用一招聲東擊西能順利騙過馮廣,傷了他。但之後自己再轉身起跳離開京兆尹府,必定會把自己的背後這麼大一個破綻給暴露在馮廣面前,他知道馮廣必定會趁機給自己一掌,他只是沒想到馮廣傷的不輕,卻還能有這樣的力道。
這邊廂馮廣萬萬沒有想到自己一時大意,竟然讓明月松帶著董清秋從自己的眼皮底下溜掉,他忍著劇痛也翻過院牆,但哪裡還有明月松的影子?
馮廣抱著自己的腰,豆大的汗珠從額頭上滴落下來,就像開了水龍頭一樣,嘩啦啦啦地直流。他追了好一會兒,卻不知道是方向錯了,還是明月松跑的太快了,一個人影都沒有瞧見。馮廣臉色頓時變得煞白,說不清是因為傷的太重還是想到上官凜的那一道聖旨,心裡頭如死一般沉寂,整個人則倚靠著牆根軟癱下去,也不知道等待自己的會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