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這句話,上官凜扭頭就往外走,瞪了一眼愣在後邊薰清秋,示意她跟著自己一起出去。
江妃簡直是懷疑自己的耳朵,上官凜說晚上去她那?上官凜一年之間沒有幾次會去她那,而且每次去都是被太妃逼著不行才勉為其難。這一次居然主動說?她看了一眼旁邊的太妃,只見她也一臉驚訝地看了江妃一眼,但見上官凜和董清秋出得宮去,卻還是一臉陰霾,對江妃淡淡道,「皇上這是想叫我無話可說呢。行了,既然皇上夜裡去你那,你可得好好服侍,別說那些令人掃興的話,知道麼?」
江妃鄭重地點點頭,臉上滿是欣喜,說到底女人不過是一種渴望男人愛的動物,而宮裡頭的女人只要她們唯一的男人對自己略微好些,便會忘卻所有的不快一樣。
太妃掃了一眼地上的那些戲子,對江妃說道:「我就說你這一招太過險峻,差點就把皇上也給害了!幸好你反應快,沒有下手,要不然,哀家只怕也保不了你!」
江妃也一陣後怕,但聽得太妃的話,不禁疑惑了,「這旗子舞出去,棚頂必倒無疑啊。難道不是太妃娘娘您料到皇上會來,所以取消計劃的?」
太妃和江妃面面相覷,看了一眼巋然不動的棚子,哪裡像是被做過手腳的?「這就奇怪了,棚子怎麼不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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薰清秋隨著上官凜出了飛廉宮,一面想著上官凜為了平息太妃和江妃的怨氣。只好用自己地身子去「撫慰」江妃,當皇帝當成這樣,還真是有趣極了!
薰清秋終於當著上官凜的面,抑制不住自己幸災樂禍地笑,「皇上真是自己種的果子只有自己才知道味道呢。之前千方百計地想辦法要殺死清秋,如今倒是好,那些人都上了皇上的當,偏巧皇上這時候又要救清秋,可不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的麼!」
薰清秋的話讓上官凜簡直是無言以對。他想要一巴掌劈下來把董清秋切成兩半。但一想到他就是軒轅季的傳人,想到找到他就能讓自己的國土再度擴張,就或許能完成自己地統一大業,那還在袖口的拳頭只是捏了捏就又垂了下去。
薰清秋幾時看過上官凜在自己面前垂頭喪氣的樣子。即使剛才差點在鬼門關又走一遭,也不覺得心有餘悸,而是更加鬥志昂揚道:「不過其實皇上也不麻煩,只要日後找人好好保護清秋。實在不行,皇上就自己充當清秋的保鏢也行啊!」
她越是這樣高調諷刺,上官凜便越是不願輕易動她,誰讓在上官凜地腦子裡頭。江山社稷,天下統一是首要大事,而董清秋身為軒轅季的傳人。那是非尊重不可的呢。
只是上官凜究竟是皇帝。怎可在董清秋面前毫無尊嚴。不免冷冷道,「董卿身為先生的傳人。怎麼一點功夫都沒有?朕還指望著董卿來指點河山呢,如今董卿卻是連自己都保護不了?」
薰清秋毫不慌張,「誰說軒轅季地傳人就一定要會功夫?先生是天底下的奇人,天文地理無所不知;經略謀略更是無人能及。清秋有幸能陪在先生左右,卻也知道比不上先生的萬分之一,能學一樣本事就已經足夠了,哪裡能把先生所有的本領都學去?」她昨天就發現上官凜對軒轅季有些非比尋常地崇拜,只要自己一口咬定是軒轅季的傳人,有那枚茜妃瑪瑙在手,上官凜決計不會對自己怎麼樣的。
果然,上官凜雖然聽董清秋地話黑了一張臉,卻也不敢反駁,董清秋左一句先生,右一句先生,讓上官凜壓根就尋不著批評董清秋地地方。加上薰清秋那一句「皇上就充當清秋地保鏢」,更是讓上官凜哭笑不得,臉上給不出任何表情。
上官凜領著董清秋,回了章華宮,喚得馮廣進來就對馮廣說道,「以後你便是董相的侍衛,他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朕就拿你是問!」
馮廣一進章華宮看到殿內就只有上官凜和董清秋兩個人,下意識地就感覺到沒有好事,果然,這簡直對馮廣是一個晴天霹靂啊!
薰清秋一看馮廣成了一張茄子臉,忍俊不禁道:「我看馮兄是不大情願地。」
「馮廣?你說你倒是情願不情願?」上官凜知道馮廣為什麼抗拒董清秋,可是他被馮廣氣得不輕,想到後湖那晚被馮廣瞧了個正著,上官凜就恨不能自己拿板子把馮廣打得爬不起來,他誠心想要懲罰馮廣,這樣厲色一問,馮廣聽出自己要是不答應,上官凜多半就要把自己給卡嚓了似的。
「卑職願意得緊。」馮廣只有違心道。
「如此甚好。」逼得馮廣口頭承諾還不夠,上官凜又要挾道,「你可得寸步不離董卿,若是董卿有個三長兩短,我看你也不用再回家裡去了,就把頭擱在這。朕記得你家裡還有個奶奶吧?朕就替你把她接到宮裡頭住,替你敬孝得了!」
上官凜不說還好,一提到馮廣的奶奶,馮廣頓時生出一股哀戚,看了薰清秋一眼,即使這人再可怕,再變態,他此時也只有硬著頭皮斬釘截鐵地說道:「皇上放
職一定拚死護住董大人周全!」
上官凜看到馮廣被自己逼成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這才滿意地輕笑,報了昨夜憤怒的仇一般。要讓上官凜去守護董清秋的安全,他可不願意,當然他是一國之君,也沒那個精力麼。更何況現在他是要和董清秋保持距離,要是把董清秋留在宮裡,又是平白添亂。為了不讓江妃對薰清秋下手,他晚上還要去江妃那虛與委蛇。一想到這點,上官凜頭都大了。
「對了。朕收到一份密報,」上官凜不想讓自己再去想那些煩心事,正要接著說,一抬頭卻看見馮廣一動不動站在那,不禁皺眉道:「馮廣,你還立在這做什麼?」
馮廣一臉茫然道:「皇上不是讓我寸步不離董大人嗎?」
上官凜無語道:「朕現在和董卿商議國事,你先在外邊站著吧!」
馮廣這才告退,整個人走出去的時候無精打采,終於明白自己窺破上官凜地私事之後。會有怎樣的惡果。這差當得真是鬱悶至極。
這邊上官凜見得馮廣開門,忽然之間意識到把他趕出去就只剩下董清秋和自己兩個人了,現在打死他也不想和董清秋獨處,好在馮廣嘴巴嚴。智商又不高,上官凜倒也放心。
「行了,你留下吧!」上官凜眼瞅著馮廣出去馬上把他喊住,馮廣真是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又悻悻地走回來。上官凜這才放下心,繼續同薰清秋說道:「朕收到線報,燕國的國師近日將潛入楚境,董卿可知道此事?」
薰清秋心裡一跳。她倒是在那天晚上聽了那中年人對明月松說的話,沒想到上官凜這麼快便也知道消息了,看來上官凜的情報倒也不落後。自己以後做事可得小心謹慎。
「倒是有所耳聞。或許要同明月松見面。但具體是什麼事,我卻不知道了。」薰清秋回道。
上官凜皺眉道:「朕猜測燕國最近會有所行動。明月松已經好些日子稱病不早朝不來見朕,燕國國師夏長清卻又要來楚,只怕在暗中籌謀著什麼。那明月松潛伏楚境已久,燕國日益強大,楚國這些年卻一直無甚進展,一來是因為軒轅先生離開楚地,二來,只怕是像明月松一樣的奸細有不少,他們潛伏楚地暗中進行破壞,朕若不早日剪除,只怕後果不堪設想。」
「皇上打算如何剪除?」
「董卿前幾日不是都和明月松在一處?甚至住在明府上?難道沒瞧出什麼端倪?」上官凜不說自己的計劃,只是反問著董清秋。
薰清秋臉色一苦,滿是陰霾,「雖然在一處,但儘是騙人的鬼話,清秋能瞧出什麼端倪?!」
上官凜只是莞爾一笑,「雖然是騙人的鬼話,但好歹明相和董卿表面上是一條陣線上地,董卿不妨多去走動走動,朕也好想出應對之策,務必要讓那夏長清有去無回!」說著這話的上官凜,躊躇滿志。
「皇上不要忘了,我已經和明相劃清界限,更不會同他走動。」董清秋帶著些許厭惡的情緒說道。上官凜不明白董清秋為什麼提到明月松就翻了臉,但只要聽到自己對明月松不利,卻又一個勁地問個不停,這情形實在有些不大正常,董清秋和明月松的關係也絕非她告訴自己地那樣浮於表面的「利用」。
只是上官凜雖然奇怪,卻也不問,淡淡說道,「董卿既然不願意,那就罷了。薰卿只消替朕籌謀伐燕大計便可。」此時的上官凜儼然把薰清秋當成了菩薩供著,只要她不走,留在楚地,自己伐燕的大計就進了一步。
薰清秋明顯感覺到自己今日地地位不同往日,聽上官凜說起伐燕大計,不由多嘴道:「孤竹國那邊情形如何?」上官凜送去信函乃是五百里加急,兩日便可抵達邊關。
薰清秋雖然身為左相,但上官凜獨攬大權,除了當初交給董清秋的半邊兵符在她手中,董清秋的大部分權利在她離京的時候,就已經被架空,統統歸於上官凜地直接麾下,所以董清秋的信息實在貧乏。
「朕已經修書一封給孤竹國王,責令他嚴加管轄。另外,朕打算向孤繡國提出和親聯姻。」
「和親聯姻?」董清秋瞪大了眼睛,這消息實在是太令人震驚了!
「怎麼,董卿以為不妥?」上官凜對於董清秋誇張的表情十分費解。
薰清秋當然覺得不妥了!她和江望寒費了那麼多心思,就是為了讓孤繡國與楚起紛爭,倘若上官凜主動提出和親,那不是讓自己地心血付諸東流麼?再說了,真要是和親,孤竹國必定要派使臣入楚,董清秋雖然一直被養在深閨,但孤竹國國王懸賞找自己,只怕已經有不少人都記得自己地模樣吧?!到時候自己作為丞相立於朝堂之上,和那些人打照面,豈不是穿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