間臥室佈置的別出心裁,處處都懸掛著字畫,僅靠近紅木臥榻,董清秋瞬間明白過來,原來這一條道竟然將兩處宅院連接起來,那一邊是鴛鴦館,而這一邊竟然是明月松日常休息的書房!
「我平時就在這裡歇息,所以你有什麼事,知道怎麼找我了吧!」明月松不無得意道。
薰清秋腦袋都起了黑線,這樣讓她可怎麼睡覺?!她還能有安全感嗎?!「不行,你這樣……讓我怎麼……睡……再說,你難道不怕我過來偷聽你們的機密了?」
明月松輕輕一笑,「你要喜歡聽,便來聽吧。誰讓小清秋已經是我明月松要的女人,你關心我,我高興還來不及呢!」
「可是我不行!你這樣讓我不論是……洗澡、如廁都提心吊膽的,我會被嚇出病來!我要換個地方住!要不我寧願被殺手殺掉好了!」
明月松見董清秋一臉認真,也不好太忤逆,「好吧,小清秋,除非你拉動那機關,我決不從這個地方過去,也不讓別人走這條道路,這樣行了吧!再說了,我要是真忍不住想要了你,就算沒這條小道,我也一樣能翻牆過去呢,是不是?」
「……」董清秋算是被明月松打敗了,一個人扭頭從那條道原路返回,收拾行李去了。她知道自己在明府是與虎謀皮,可是她別無他法。
這不,才半日不到。薰清秋還沒來得及收拾收拾,上官凜的聖旨就已經傳到了明月松地相府,只不過聖旨是給董清秋的。
那傳旨的太監滿頭的大汗,見到董清秋出來接口諭,總算是吐了一口氣,「董相,您真的在這裡!可算是找著您了。」
薰清秋正要行禮,那公公趕緊托住她的雙臂,「皇上有口諭。以後薰相不需要行這些禮節,皇上早上沒見董相去宮裡頭,有些著急了,特讓老奴來問問是怎麼回事。請薰相到宮裡去,也好讓皇上放寬心。」
太監這樣一說,頓時讓明月松瞪大了雙眼,他耳目再眾多。卻也不知道怎麼上官凜對董清秋的態度會來了一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眼見得那太監的眼眸中閃爍著曖昧地目光,似是對上官凜和董清秋之間的關係諱莫如深,這讓明月松更是狐疑。
這京城裡頭有關上官凜和董清秋的風言***都是他找人散佈的,那童謠也是他編地。這樣的話自然會傳到上官凜的耳朵裡頭去,他火冒三丈還來不急,怎麼對董清秋還真如流言一樣曖昧不清了?
他看向董清秋。投去探問的眼光。薰清秋礙於太監在場。卻也只能尷尬地笑笑,那太監迫不及待道。「董相,要不就隨老奴進宮去吧,可不能讓皇上久等了。」
薰清秋現在對進宮就有一種恐懼,也不知道上官凜又想出什麼毒招來刺激江妃。她靈機一動,看向明月松猶疑地目光,建議道,「明月大人,你要不也隨我一同進宮吧。」
明月松原本是有隨時入宮的特權,儘管他與皇帝之間的關係現在已經不像當初那樣非常不明朗,但還是依舊維持著表面的和諧,沒有捅破那層窗戶紙,所以明月松陪著董清秋一起入宮,也不是不可。
「好啊!」明月松和太監不約而同道,明月松想去看個究竟,那太監則是只要董清秋進宮去,才不管她帶誰呢!
明月松和董清秋隨著太監入了宮,直奔章華宮,上官凜正在御案上批閱奏折,今日不是早朝地日子,上官凜一般都是在此處理日常政務,那太監一到門邊就獻寶似的對裡邊說道,「皇上,董相和明相到了。」
「進來!」上官凜略帶急切的聲音從裡邊傳來,讓董清秋起了一身地雞皮疙瘩。
上官凜抬起眼看了看兩人,對那太監埋怨道,「怎麼傳個旨要這麼久……」
「是……老奴不知道董相在明丞相地府上,好找了一會兒……」那太監生怕惹了上官凜地怒氣,還好上官凜只是朝他揮了揮手,示意他下去,一雙眼睛則在董清秋和明月松身上匆匆撇過,「董卿好雅興,一大早就到明相府上去了。」話裡頭透著一股醋意。
「是啊,明月大人好心,怕有人會對我不利,所以讓我搬到明府,那些別有用心的人自然是投鼠忌器,不敢太囂張了。」董清秋意有所指。
明月松聽著董清秋跟上官凜說話地口吻,只覺得劍拔弩張,火藥味十足,可兩個人之間說的話,卻又讓他不明不白。
正糊塗著,上官凜扔了筆,爽朗笑道,「董卿原來是為這事啊,咱們還真是心有靈犀,今日朕就是為這事找你來。」他看了旁邊的明月松一眼,「明相既然在,便也做個見證好了。」
薰清秋和明月松都有些稀里糊塗了,上官凜則是淡淡一笑,閉口不語。
不一時,門外傳道,「江妃娘娘,舒華公主求見。」董清秋才恍然大悟,上官凜指的是舒華公主找寒火金刀行刺自己之事。
江妃領著舒華公主進門,沒想到裡邊又和董清秋狹路相逢,臉色都是統一變成了茄子色,江妃不想和上官凜搞得太僵,進門便還是向上官凜行了個萬福,「皇上,臣妾已經陪公主到了。」
舒華公主則是鼻子一哼,壓根就不看董清秋,只是冷冷地看著上官凜,自從她派人暗殺董清秋的事被上官凜知道之後,舒華公主就被上官凜罵了兩句,關在寢宮月蟾宮中,不過董清秋去邊關之後,上官凜就又恢復了對她的自由。儘管她沒什麼損失,但身為金枝玉葉。皇家從小的嬌慣,讓她對她地這位皇帝兄長多少都含有一些怨憤。
「皇兄找我來,又有什麼好事?」
上官凜不以為意,走到董清秋的面前,向著舒華公主說道,「舒華
你對董卿做了那樣的醜事,害得董卿的書僮到現在還薰卿他大人大量。不跟你計較,朕對你也只是小懲大誡,但你做錯了事,就算身為公主。也不能如此草草了了,你先去同董卿陪個不是!」
此言一出,所有人的臉色都不好看,那舒華公主一向彪悍。從來只有人向她道歉,卻沒有她給別人賠不是的道理。上官凜要她當著好幾個人的面給董清秋賠不是,那不是要了她的命麼!
「要我賠禮道歉?呵,皇兄!你是不是欺人太甚了!」舒華公主原本就以肚子的憤懣。這時候恨不能全部吐出來。
「是啊,我看不用了!」董清秋一看舒華公主和江妃不善地臉色,就知道上官凜沒安好心。這陣子只管去尋事情來刺激江妃。務必要讓江妃對自己厭惡到極點。今日借舒華公主之事借題發揮,讓江妃做個旁證。便也是這個緣由。
「舒華公主已經反省過了,再說,清秋也沒有受傷,我看這些都可以免了!」她可不想惹怒了舒華,被上官凜當試驗品就這樣滅掉。
「那怎麼行?」上官凜抓住董清秋的手臂,替她著急道,「朕知道薰卿你是好心,可這原本就是舒華公主的錯,朕也答應了你,一定要為你討一個公道。」他用眼角的餘光掃了江妃和舒華公主一眼,勉強道,「只是朕……唉,舒華她是公主,朕也只能做到這份上!」
言語中地無奈聽在後邊舒華公主的耳朵裡,那簡直是跟針軋一樣。她不禁冷笑道,「皇兄是什麼意思?要是我不是公主,皇兄就要拿我的命去賠給他,賠給他的書僮了?!呵,那皇兄大可以把我廢為庶民,就不用懊惱了!」
「你以為朕不會嗎?」上官凜和她針鋒相對,只是這目光讓人不覺心頭一顫,知道他說地不是假話。
江妃在旁邊趕緊拉了拉舒華的衣袖。她雖然和舒華公主並不是什麼好姐妹,但眼見得舒華公主被上官凜逼著向董清秋認錯,頓時和她同仇敵愾起來,幫襯道,「皇上,舒華公主怎麼說都是長公主,豈能隨便說說就廢了?皇上這麼做,也要拿出讓人信服的理由來,否則,天下人勢必要覺得皇上您暴虐無常!」
江妃這句話說得有些重了,上官凜冷眼看向江妃,「你說朕暴虐無常?」這一開腔頓時惹得江妃心底一涼,「不,……不,臣妾不是這個意思。」
「哼!朕這麼做只會讓天下人覺得自己恩怨分明,決不包庇!王子王女犯法與庶民同罪!舒華公主不知好歹,得罪了董卿,就可以當什麼事都沒發生麼?」
江妃聽得上官凜這麼說,只覺得一陣心絞痛,忍不住朝董清秋投去怨毒的目光。舒華公主冷笑一聲,「皇兄,你這也叫恩怨分明麼?要是你地好董卿派人來殺我,你會不會讓他向我賠罪?哼!誰不知道皇兄你們之間有著那些見不得人的勾當!」
「胡說八道!」舒華公主話音才落,就聽見門外傳來一個呼吸急促,原本低啞卻在一瞬間拔高的聲音。
薰清秋聽得出來這聲音,是太妃娘娘。她在兩個侍女地攙扶下走了進來,似乎聽到幾人地說話把她給打擊到了,讓她走起路來有些不利索。
她揮手讓其他人退下。
上官凜見到太妃娘娘有些意外,「太妃,您怎麼來了?」
江妃從後邊走上來,扶住太妃娘娘,「是我請太妃娘娘過來地。」他迎著上官凜的目光看去,「太妃娘娘有話要同皇上說。」
薰清秋心裡想著,這下更熱鬧了,一扭頭,看見明月松正抱著手在旁邊擺出一副看熱鬧地架勢,整個殿內最悠閒的人就是他了。
上官凜知道江妃又去找太妃搬救兵,心中很是不滿,「太妃,您老人家在後宮享清福就行了,朕的這些瑣事,朕自己會處理好的。」
太妃努力壓抑著自己內心的憤怒,擠出笑顏來對上官凜說道,「哀家從未懷疑過皇上處理事情的能力。只不過,姐姐臨終的時候,囑托我照顧好皇上,這便是我的本分。」
太妃看上官凜不敢再說話,便語重心長道,「文昌侯他獨斷專權,身為臣子卻手握重兵,威懾太廟,本就該殺,皇上你設計殺死文昌侯,哀家可有說一句抱怨的話?」
上官凜默然不語,說到底文昌侯也是太妃的親哥哥,上官凜設計殺死文昌侯的時候,還派人監視著太妃,怕她會出手阻撓,誰知道太妃聽到文昌侯身死的消息,第一個便叫好。她雖然是文昌侯的妹妹,但更是上官家的太妃,說到底,她的心更偏向的是上官皇家。當時讓上官凜心中多少也有些感動感激,太妃更是召集了朝中那些命婦,替皇上穩住那一班女人。所以現在江妃把太妃搬出來,上官凜也不好太拂卻她的面子。
「皇上,你的這些家事,原本不是哀家這個一腳踏入棺材裡的人該過問的,不過姐姐有交代,哀家要是不照顧好你,只怕死也不瞑目。」太妃娘娘掃了一眼眾人,只聽舒華公主冷哼一聲道,「太妃娘娘,您趁早省了這份心吧。皇兄的事你可管不了!」
「夠了!」太妃轉而從一副語重心長的樣子擺出了一張如寒霜般的峻臉,「舒華,哀家還沒有說你呢!外面那些亂七八糟的流言你也能聽信?再說了,這樣無稽的話,所有人都能說得,就只有你這個做未婚妻的說不得!」
「未婚妻?」董清秋和舒華公主面色一變,對視了一眼,「和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