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凜猶豫地看了董清秋一眼,似是沒能一下子領悟她話內的含義,卻只見董清秋朝下邊努了努嘴,只見其他沒被打的士子已經著急地趕了上來,一個個高聲叫道,「大膽狂徒!明丞相請的客人你們也敢打!趕緊住手!住手!否則送你們去見官!」
這個時候明月松也已經從船內走了出來,眼見得自己請的士子被打,慌忙讓手下過去幫手勸架,那些歹徒好容易才停下手,一個個都意猶未盡地看著被打得頭破血流哀嚎著的書生們。
那些人到底是明月松邀請的客人,明月松原本有義務保護他們的周全,這時候明月松只有站出來命自己的僕人護住士子們,臉色凝重地對那有錢公子道,「在下明月松,閣下無故就遣人毆打無辜士子,且不論閣下現在做的是什麼非法勾當,在下都有理由直接押你去刑部!」董清秋見識過明月松的輕功,相信以他的本事,這幫五大三粗的打手不大可能是他的敵手,而此時的明月松不過是一個空有丞相盛名,也一樣只會動動嘴皮子的無用書生。
他的威名到底還是震懾了那幫打手,有錢公子見自己的打手們都停了手,立馬露出凶悍神色,「幹什麼?幹什麼?誰讓你們停了的?除了你家公子,誰能指使得了你們啊?」
「公子,他們好像是丞相家的……」那幫打手聽了明月松的話,又看見明月松僕役的衣服,早已經相信了一二。
「是啊,明丞相在此,你還敢放肆?」一個士子「狗仗人勢」道。
「丞相?」有錢公子看了一眼明月松,冷冷一笑,「丞相又怎麼樣?不過是個沒權的小子!我老子可是京兆尹大人,是咱楚京的最高長官,知道啥叫最高長官不?那就是這塊地頭上最大的官!這塊地頭上的皇帝!」
「你……你大逆不道!」那些士子一個個氣得都要說不出話來。
那有錢公子卻得意地笑,「怎麼著,有本事去告御狀啊,我老子可是文昌侯的親信,就看你們有沒有這本事扳倒我爹啊!扳得倒麼?」他哈哈笑得可開心了,轉頭對自己的打手斥道,「還愣著幹什麼,把那個男的給我打死啊!」
……
「董卿……你這是?」上官凜看向董清秋,眼睛裡頭放著一種透亮的光彩,那眼光好像是船行迷霧,終於撥開雲霧見著了彩虹。董清秋不得不承認這雙眼睛到這個時候才最是好看。
「皇上,是時候去接受微臣的禮物了。」董清秋費了這麼多心思,就等著上官凜這樣的眼神,遲到的眼神,「微臣斗膽,今日不止是想讓皇上知道所謂的真才子並不能為皇上做什麼,而且是想送給皇上一份見面禮。」
董清秋看著上官凜那雙放光的眸子,便知道他已經猜出了一二,「微臣知道,皇上心裡邊頭一件要操心的事,便是握在文昌侯手中的兵權,而要奪文昌侯的兵權,就必須先要掌握把守紫禁城的御林軍和掌管京師的京兆尹。微臣打聽到京兆尹陳大人的公子是個不學無術,只知道為非作歹的傢伙,草菅人命,強搶民女的事幹了不少,但都被他父親只手遮下了。微臣知道這陳公子最近迷上了一個妓女,便給妓女的相好小虎子一筆銀子讓他把妓女贖出去,那陳公子當然不肯,微臣再讓老鴇透風給他,讓他追著妓女而來,勢必又要引起一陣紛爭。」
「現在好了,陳公子衝撞了明月大人請來的諸位才子,還引發了流血事件,更當著皇上的面說出他爹是京城土皇帝這樣大逆不道的話!皇上!陳公子犯的是死罪!他父親京兆尹包庇兒子,縱子行兇,也一樣是死罪!明月大人請來的書生雖無用,但卻都有一支筆桿,一張利嘴,皇上就算什麼都不說,他們也會聯名上書請皇上嚴懲京兆尹父子倆!」董清秋越說越溜,越說越眉飛色舞起來,「皇上,到時候民情激憤,皇上親眼所見,他父子兩想賴賬也賴不掉的!清秋斗膽,要送給皇上的禮物,便是這京兆尹的職位!清秋自有方法讓文昌侯妥協。」
時至今時今日,上官凜還有什麼理由懷疑董清秋的能力呢?這樣的禮物應該是上官凜最夢寐以求的吧?而自己雖然和他想像中的天下第一才子有些差距,但是天底下能夠一出現就有心為他解決一件棘手問題的實幹派,恐怕沒幾個吧?
那麼,自己這個軒轅季的徒弟可算是合格否?
「這麼說來,你拜入文昌侯府也是為了跟朕裡應外合?」上官凜聽董清秋一口氣說完才發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