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何麗莎,你又拿我發卡!」
宋佳氣沖沖的從衛生間衝了出來,像揮舞著刀叉一樣揮舞著手中的梳子,她長髮披肩,鬢角的秀髮顯得有些散亂,腮幫子鼓得老高。
高挑的美少女漸漸的習慣了校外住宿的生活,習慣了班級裡面的一些流言飛語,習慣了自己背後因為和唐川的緋聞鬧出的飛短流長,她也漸漸的習慣了唐川不在身邊的日子。
可她唯一沒有習慣的是,和一個天生八字不合的女孩住在一起。
何麗莎穿著一件鵝黃色的吊帶睡衣,整個人顯得無精打采,像一隻小貓一樣蜷縮在沙發上。女孩聽見宋佳的聲音,抬起頭來,望了一眼,又垂下了眼簾,嘟囔道:「小狗才拿你的發卡!」
宋佳怒道:「何麗莎,拿了就是拿了,這裡就我們兩個人,我發卡不見了,不是你拿了,那是誰拿了?」
何麗莎翻了個身,人趴在寬敞柔軟的皮質沙發中,整個身子深深地陷了進去,聲音越發的懶洋洋:「說了沒拿,你怎麼沒完了!這裡不是還有柳姐姐住著麼?你怎麼不去找她?老找我,你也不怕審美疲勞啊?」
宋佳氣得笑了出來,撲了過去,使勁撓著小丫頭的腰,嘴裡面恨恨的唸唸有詞:「你還不還我?你還不還我!我咯吱死你!」
宋佳的手剛剛碰到小丫頭的腰肢,卻聽見何麗莎啊的一聲尖叫,整個人像彈簧一樣突然蹦了起來。
宋佳一直知道何麗莎最怕撓癢,可是沒想到她反應竟然這麼大,一時間呆住了。
卻聽見何麗莎驚叫一聲:「哎呀,我聽見唐川哥哥的腳步聲啦!」
說完,人像一隻小兔子一樣,蹦蹦跳跳的跑到客廳的門口去開門。
宋佳看著何麗莎的背影,歎了一口氣。
這丫頭,中邪了。
每次聽見樓梯道有一點動靜,她就以為是她的唐川哥哥回來了。
自從唐川離開了以後,小丫頭就整天提不起精神,幹什麼事情都沒有興趣。渾然不像以前那樣古靈精怪,活蹦亂跳的勁兒。
小姑娘趴在窗台上,看著每天的太陽升起落下,看著每天的星辰依舊,一天接著一天,自己愛人卻杳無音信。
這又是一種怎樣的思念與寂寞?
宋佳想著想著,忍不住想起了自己和唐川曾經經歷過的患難與驚險,心中一痛,忍不住眼淚就要流下來。
豆大的淚珠在眼眶裡面不住的打滾,眼看就來破框而出。
何麗莎卻悻悻的走了回來。
宋佳趕緊一仰頭,藉著一個沙子迷了眼睛的姿勢,使勁揉著眼睛,嘴裡面嘟囔道:「真討厭,這風真大,砂子都進眼睛裡了!」
可不能讓這個小丫頭看見我流眼淚的樣子,絕對不能丟這個人!
她好容易將眼淚抹乾,睜眼一看,卻見何麗莎正眨巴著大眼睛瞧著她。
「需要我幫你吹一吹麼?」何麗莎天真的說道。
宋佳覺得這是小丫頭在諷刺她,有些尷尬,吃吃道:「不,不用,已經好了!」
何麗莎粉嫩的嘴唇變成了一個圓形,哦了一聲,在宋佳旁邊抱著膝蓋坐了下來:「沙子在眼睛裡面不出來,很疼的,會一直流眼淚的……」
宋佳忍不住帶著點諷刺的語氣說道:「是麼?難怪你每天晚上都水漫金山,原來是沙子進眼睛裡了!」
何麗莎抬起頭看著她:「佳佳,你不也是麼?」
宋佳心中一震,心裡面知道自己每夜輾轉反側,暗自垂淚的事情終究還是沒有瞞過這個鬼靈精。
何麗莎自顧自的說道:「我媽媽說,當你心裡面想著一個人的時候,就像眼睛裡面始終有一粒沙子。你一想起他,眼睛裡面就又酸又疼,想流眼淚……」
宋佳聽得癡了,也在少女身邊坐了下來,幽幽的歎了一口氣:「是啊,好討厭的沙子啊……」
「沙子?哪裡來的沙子?」
柳琴從廚房冒出了一個頭,頭髮高高盤起,腰間繫著一條圍裙,滿臉的迷茫。
她眼神在房間的每一個角落裡面搜尋著,似乎在尋找宋佳與何麗莎所說的沙子。
「不可能啊,我每天搞衛生,不可能有沙子的啊!」柳琴環顧了一圈,卻見淡綠色的裝修地面光鑒如鏡,哪裡來的半粒沙子?
她向兩個臉頰暈紅的少女問道:「你們在哪裡看見沙子的?還是你們開窗戶了?」
宋佳有些尷尬:「柳姐姐,沒有沙子啦,我們是在開玩笑呢!」
「嗯?開玩笑?」柳琴何等聰明的女子,她的目光在兩個少女身上掃了一圈,看見她們紅紅的眼眶,頓時便反應了過來。
兩個情竇初開的小丫頭心裡面好不容易有了自己喜愛的男人,卻偏偏又是同一個,這本來就已經夠讓人鬱悶的了。可更讓她們難受的是,這個男人還不是一個普通的人,他神秘,強大,如同神話故事中將身形藏在暗夜斗篷之下的幽影。
他經常不在她們的身旁。
這可讓這兩個小丫頭怎麼能不每天臨睡時,獨自一人,以淚洗面?
柳琴輕輕的歎了一口氣,也不去戳穿她們,只是走到落地窗跟前,將窗戶關上,自顧自的說道:「唉,你們兩個小丫頭,要學會照顧自己啊!」
宋佳與何麗莎乘著柳琴背過去關窗戶的時候,趕緊手忙腳亂的在臉上一陣亂抹,然後使勁眨巴了幾下眼睛,確定自己眼睛裡面沒有了眼淚,互相看了一眼,然後目光齊齊的向柳琴投了過去。
她們這一看,卻見柳琴的後腦勺盤成一團的雲髻上面嵌著一個天藍色的發卡,正是唐川曾經送給宋佳的那個發卡。
宋佳一看,頓時睹物思人,眼眶又有點紅。
一旁的何麗莎拉了拉她的衣袖:「佳佳,那不是你的發卡麼?」
宋佳啊的一聲,使勁又抹了一下眼眶,似乎要掩蓋自己情緒一樣,大聲嗔道:「柳姐姐,你拿我發卡怎麼也不和我說一聲?」
柳琴愣了一下,手不自覺的往腦袋後面一摸,頓時反應了過來,臉上流露出歉然的笑意:「真對不住,今天要做飯,頭髮散著不方便,弄頭髮的時候一時間找不到發卡,看見這個發卡在梳妝台上面,順手就先拿來用了。」她手在發卡上一夾,將這個精美的發卡取了下來,滿頭烏黑的秀髮像瀑布一樣撲灑了下來,一陣香氣撲鼻。
宋佳接過發卡,也沒有再說什麼,只是癡癡的看著它,指尖輕輕而略帶顫抖的撫摩了一下,然後她雙手在腦袋後面,將自己的頭髮盤了起來,用發卡固定住。
一個女孩似乎因為這個發卡,這個髮髻而突然間變成了一個女人。
誰將你的長髮盤起,誰為你做了嫁衣?
柳琴看著沉醉在回憶中的宋佳,心中無限的感慨。
唐川,你在什麼地方?
為什麼一個消息都沒有?
你現在還好麼?
一時間,房間裡面氣氛凝滯,似乎天空徜徉的清風因為眷戀山尖流轉的白雲,而陷入了纏綿的糾葛。
「啊!」柳琴覺得眼下的氣氛實在是太傷感,她笑著大聲道「我想起來了,前一陣子友誼商場正在降價促銷,我們要不要一起去看看?」
宋佳與何麗莎互相對望了一眼,兩個人都覺得提不起興趣,可是看著柳琴熱切而鼓勵的目光,她們又說不出拒絕的話。
兩個女孩猶豫了一會,各自點了點頭。
柳琴呵呵笑道:「正好我想買個手提包,前幾天看中了一個,不知道今天會不會降價。」
宋佳眨巴了下眼睛,正要說話,卻聽見廚房裡面突然一陣滋滋的聲音傳來。
柳琴連忙奔了進去:「哎呀,菜要糊了!」
兩個女孩聞著著燒焦的味道,也慌忙跟了進去。
卻見柳琴撲到菜鍋跟前,將火一把關上,手忙腳亂的將菜乘了出來,轉過身,剛好迎面撞上一旁跟過來的宋佳。
「哎喲!」
柳琴被這一撞,手中一抖,裝著菜的盤子陡然間從空中落下,摔得四分五裂,發出一聲清脆的聲音。
當……
當!!!
金色森寒的刀刃在昏暗的光線中閃著鋒利發寒的光芒,鋸齒遍佈的骨刀上鮮血斑斑的痕跡織繪出一個血腥猙獰的恐怖圖騰,地獄戰戈重重的與骨質長刀撞擊在一起,發出一聲沉悶的聲響。
這個聲音,在這片沸騰的土地上密密麻麻的響起,匯聚成一片震耳欲聾的死亡交響曲!
天空中,烏雲滾滾,無數哀嚎的亡靈從中翻騰而出,從天而降。
大地上,一片波濤洶湧的黑色狂流向著一面巍然挺立的白色城牆瘋狂撞擊。
高大的阿努比斯或揮舞著地獄戰戈,或手持著審判之矛,它們瘋狂的與亡靈大軍絞殺在一起。阿努比斯張著血盆大口,吼聲震天動地,它們猙獰的模樣能讓任何一個膽氣豪壯的的戰士丟盔卸甲,它們手中鋒利的戰戈與長矛能讓任何堅固的堡壘被徹底粉碎!死靈法師召喚出的骷髏戰士們,它們黑洞洞的眼眶中燃燒著猩紅的火焰,彷彿地獄火爐中熾烈的火苗。它們毫不示弱地揮舞著手中巨大的骨盾與長刀,沉默無聲的軍陣中透著一股死亡的凝重與肅殺!
一個阿努比斯仗著自己高大的身材,居高臨下的用鋒利的戰戈將一個亡靈骷髏給砍成了碎片,可緊接著,數把長刀又從四面八方揮舞了過來,將它又剁成了粉末。
阿努比斯組成的海浪式攻擊,在這片森嚴堅實的白色堡壘跟前根本體現不出數量的優勢。
從遠處看去,從阿努比斯湧來的方向,那裡遙遠的天際已經變成了一片血紅的熔爐,這種顏色像極了尼菲蒂蒂曾經披在身上的火紅披風。火紅的雲層像化身成為了一條怪蟒,翻騰扭曲著,光芒四射。而在亡靈大軍湧來的方向,那裡黑壓壓一片,不見天也不見地,似乎濃重的黑暗已經將那裡的世界所吞噬了,變成了地獄。只有白茫茫的亡靈大軍仍然在源源不絕的從那裡奔騰而來,投身到戰場之上,不斷的補充著被消耗的白色城牆的厚度。
「嚎!!」
天空中傳來一陣驚天動地的龍吟聲。
一條又一條白色骨龍從厚重的雲層中鑽出,它們嚎叫著,巨大的口中噴吐出能凍結一切的冰霜龍息。只見它們像化身成為一道道閃電,從天而降,口中似烈焰一般的白色冰霜之息瞬間將成片成片的阿努比斯大軍給凍結成了白色雕像。
緊接著,它們巨大的身軀呼嘯著一個俯衝,猛烈的勁風將這片結成了冰晶的阿努比斯給震成了碎片,大地瞬間就露出了一片黃褐色的皮膚。可是很快,後面如潮撲來的阿努比斯又將這片空白給迅速填滿。
後即而來的阿努比斯大軍咆哮著,將自己手中鋒利的審判之矛朝著天空中的骨龍用力擲去。頃刻之間,天空便被金光閃閃的審判之矛給塞滿!
飛翔的骨龍扇動著翅膀,將這些長矛給紛紛拍落,它們骨骸的亡靈身軀辟里啪啦的承受著這狂風暴雨的長矛雨,像一群在槍林彈雨中翱翔的戰機。
隨著一個低沉而蒼茫的唸咒聲響起,黑茫茫湧動的大地之中突然聳起一座高峰,無數的阿努比斯從這個不斷升起的高峰上跌落。
這座高峰大概升起了有二十餘米,變成了一個巨大無比的人型雕像。這個巨人沉默了一會,立在天地之間,黑色的阿努比斯大軍在它的腳底下像分流的洪水一樣沖刷而過。
唐川手中揮舞著詛咒權杖,他黑髮狂舞,似美杜莎頭上絲絲吐信的毒蛇,臉上青筋根根暴起,眼眶中的白色瞳仁猙獰恐怖!
隨著他最後一聲咒語念誦完畢,這個巍然的巨人突然一動,它抬起腳,重重地向下面的黑色濁流踏去!
轟隆隆的一聲,黑色的浪花飛濺,數不清的阿努比斯在這一踏之間變成粉末,數不清的阿努比斯又咆哮著從這個巨人的腳上飛快的攀爬而上,這些阿努比斯揮舞著武器向這個巨人鑿去,如同蜉蝣撼樹,密密麻麻。
一眼看去,只見這個揮舞著拳頭,踐踏著大地的巨人很快渾身便爬滿了阿努比斯,身上像披了一層不斷湧動扭曲的黑色毯子,令人毛骨悚然!
可這個巨人像感覺不到一樣,彷彿身上只是爬滿了一群螞蟻,它拳頭揮落如同雷霆閃電,一下就濺起一大片黑色的浪花,它腳踏大地如同天神擂鼓,一腳就踩出一個深坑!
這個死靈之王召喚出的鮮血巖魔剛一顯露出它的身形,便已驚天動地,它像一台巨大的壓路機一樣在戰場上面來回碾壓著這片浪潮中的阿努比斯!
這個世界已經變成了混戰廝殺的末日煉獄,無論是張天師還是七劍,甚至是莫葉塔蒙和鄭霞,他們都張大了嘴巴,如同木偶泥胎一樣看著眼前這片恐怖的戰場。
他們曾經經歷過的底比斯之戰,在眼前的這個戰場看來,似乎只是一群小孩子過家家的兒戲。他們怎樣也無法想像,這樣恐怖的力量怎麼會被人類所掌握?
這樣的一個人,如果他想摧毀這個世界,那又有誰能來阻擋他?
唐川站在這個昏天暗地的戰場上,沸騰燃燒的死靈之力像給他披了一層黑色的斗篷,曾經稚嫩的少年面孔在這一刻終於再也找不到了一絲一毫的痕跡。
從拾取死靈之王的權杖開始,到現在這一幕慘烈的大戰廝殺,少年在這一刻,他的身影無限接近那個曾經高居納米比克山巔的死靈之王。
在遙遠的戰場外,利用風系法術瞬間從矛海打擊下脫身的薇薇安張大了嘴巴,震駭恐懼地看著這個年輕的死靈法師。
如果說,在她第一次接到這個少年的資料時,她看見的是一個傳說的重新復活。當她第一次與少年接觸時,她看見的是一個死靈法師的殘忍與血腥。當她來到這個陌生世界,第一次與死靈法師並肩作戰的時候,她看見的是一個死靈法師的強大與恐怖。
可在這個時候,她看到的是,死靈法師中的王者,他那壓倒性力量的淋漓展示!
她終於明白,為什麼死靈法師的身影會成為所有魔法師共同追殺的目標,她終於明白,為什麼死靈法師是魔法世界的終極禁忌。
她終於明白,為什麼死靈法師,這樣一個恐怖強大的群體會消失在歷史的河流之中。
因為,他們所掌握的力量實在是太強大了!
在這個世界上,只有死靈法師才能孤身一人,召喚出如此恐怖驚人的地獄部隊!
他們形影相吊,煢煢孑立,但是在他們的背後,是猙獰呼嘯的地獄之門!
他們只需要高舉他們的權杖,念誦著恐怖的咒語,地獄之門便會隨之打開,末日便會隨之降臨!
他們的力量來源於死亡,來源於生命。
一切活著的人類都是他們的養料,一切死去的亡靈,都是他們的奴僕!
生命是構成這個世界的基本元素,人類是這個世界的控制者。
就像古德裡奧曾經說過的一樣,「人類控制世界,我們控制人類」!!
死靈法師是這個世界上最不能被允許的存在,因為他們破壞了這個世界的平衡,他們破壞了這個世界運行的規則,他們是這個世界上最強大的生命!
如果有神,那這一刻,在薇薇安看來,這個身材瘦弱,臉頰削瘦,皮膚蒼白的少年,他就是這個世界的,神!
她身旁的血伯爵林克沉默著,緩緩的說道:「這樣的人,誰能與他為敵?」
薇薇安渾身打了一個冷戰:「他是不可戰勝的,永遠也不要和他為敵……」
血伯爵林克扭頭看了她一眼:「可,如果他想取走你性命的時候,你一點也不會反抗麼?你寧願伸長了脖子等著他來殺麼?」
薇薇安澀聲道:「我可以選擇做他的朋友,做他的同盟者……」
林克嘿嘿笑了一下:「你認為,一個人如果強大到了這個份上,他還需要朋友,他還需要同盟者麼?」
「薇薇安,我們都是活了很久很久的人。你我都明白人類究竟是一種怎樣的生物!所謂人,這是一種脆弱無比的生物。他們之所以需要群居,他們之所以需要朋友,需要同盟者,就在於,他們一個個被分開,成為單個個體的時候,他們脆弱渺小得像沙漠中的沙礫,像大海中的浪花。正因為他們弱小,他們脆弱,所以他們渴求幫助,渴求,渴求團結,渴求這所謂的友誼!可如果一個人,他強大到了可以不需要任何朋友與同盟的幫助,便能隻身面對一切困難與災難的時候,那他就已經脫離了人這個群體,他就從人這個基本範疇中昇華成為了另外一種存在……」
「神……」薇薇安重重的吐了一口氣「神是不需要朋友,不需要同盟者的……」
「人類的虛偽世界需要的是精神世界的假神,而不是這樣真實恐怖的真神。這個唐川,是一個不被允許的存在……」林克長長的歎了一口氣,深深的看了一眼薇薇安「我得去完成我自己的任務了。如果,我能活著回來,我希望我能請你在紐約廣場喝一杯卡布奇諾。我記得你十年前最愛的就是這種咖啡……」
林克話音剛落,他的身形立刻便變成了一團虛影,化作一道灰色的閃電向戰場撲去。
薇薇安呆呆的立在原地,她看著林克離去的背影,臉上露出一絲苦澀的表情:「卡布奇諾……我早就不愛喝了啊!林克,這個世界會變,人也是會變的啊……」
薇薇安的目光落到遠處白色海洋中的一個黑色身影上,她目光閃動變幻著,喟然一歎,她手指中的寶石戒指一道藍光閃過,整個人也化作了一道天虹,向戰場上投了過去。
當人類面對這種恐怖力量時,他們往往只有兩種選擇。
畏懼戰慄的臣服,或者團結在一起,瘋狂反抗。
在魔法的世界,無數的魔法師團結在一起,共同追殺著逆天的死靈法師。隨著死靈之王古德裡奧的隕落,死靈法師這個強大的群體在經歷了一場又一場的殊死搏鬥之後,終於沒落了。
他們像流星一樣劃過天際,留下一抹燦爛炫目的光芒,然後消失在茫茫的星辰大海之中。
可是,當魔法逐漸凋零,當人們逐漸遺忘死靈法師的恐怖身影時。
一個孤傲孑然的少年重新又屹立在世界之巔,他用一場曠古爍今的大戰在向這裡的每一個人宣告:什麼是死靈法師?這就是死靈法師!!
一人屠城!一人滅世!!
唐川的咒語似乎永遠也不會停歇,天空中翱翔的骨龍被如雨的長矛擊落,墜落到地上,被咆哮的阿努比斯撕成碎片,可緊接著又有骨龍從天空中盤旋而下,加入戰場。
在他的前方,阿努比斯大軍似乎越發的兇猛,黑色的怒浪洶湧澎湃,一波接一波的打在白色的巖壁上,如同一個巨人用拳頭在一下又一下的轟擊著大地,震得每一個人皮膚發顫!
前面的阿努比斯被森寒的巖壁上伸出的鋒利刀刃給絞殺成了一片碎末,緊接著,後面的阿努比斯又衝了上來,它們奔騰著,手中的審判之矛用力投出!
鋪天蓋地!
一波接著一波!
「呼」的一聲響,天空突然一暗,整齊的像一張巨大毯子的長矛海劈頭蓋臉的像唐川轟來!
年輕的死靈之王仰著頭,嘴角流露出一絲冷冷的笑容,他正要施展法術抵禦這片攻擊的時候。
他突然聽見一聲震耳欲聾的大吼聲。
「唐川!死吧!!」
唐川突然覺得腳踝下面一緊,一隻手竟然從地底下鑽出,如鋼鉗一樣夾住了他的腳踝!
這地底下爬出一個人,唐川眼中閃過一道白色厲芒!
這個人竟然是人狼威廉!
他沒死?!
可,你以為我在迎敵的時候偷襲我,就能得逞麼?
唐川冷冷一笑。
人狼威廉的臉上帶著猙獰的笑容,在他抓住唐川腳踝的同時,林克瞬間便出現在唐川的身後。
血伯爵的眼中變得一片血紅,他大喝一聲,手如尖刀向唐川的背後插去,在他的背後伸出兩隻巨大無比的翅膀,這翅膀的邊緣上面鋸齒鋒利,向電鋸一樣朝著唐川撲來!
緊接著,唐川又聽見一陣尖銳呼嘯的機械聲傳來。
一個頭戴著防毒面具,渾身裸露出機械身體的送葬者漢克,雙手緊抱成拳,如泰山壓頂一樣朝著唐川的頭頂轟來!
上、中、下,三路受襲,唐川瞬間陷入到了這密不透風的三殺連環擊之中!
年輕的死靈法師眼中白色厲芒一閃,臉上獰笑越發的可怖。他正要施展法術,卻突然間看見在送葬者漢克的背後,一個女人如天外飛仙一樣從天而降,一陣猛烈的刀刃颶風呼嘯撲來!
風之魔法師,薇薇安!
連環四殺!
唐川終於動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