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川驚叫了一聲,從昏迷中蘇醒過來,已經是上午的時間了。
他做了一場夢,一場極香艷的夢。在這場夢裡面周群笑語盈盈而來,身上穿著一件紫色燙金邊的高領低胸旗袍,群擺下方的開叉開得很高,露出兩條白生生的大腿,一步一搖曳,一步一生情。那雙極漂亮的杏花眼對著他眉目傳情,秋波陣陣,深情款款,眼波流轉中有萬千風華,嫣然一笑時如百花齊放。
周群依偎在他的身旁,似一個最溫柔的小嬌妻,小鳥依人,豐滿的胸部貼在他的胸口,一只手風情萬種的輕輕的按在自己V字型的乳溝上,笑著對他說:“親愛的,你看我這裡長得好看麼?”唐川拼命點頭,像一個渴望哺乳的嬰兒一樣往她的胸膛裡面拱。
周群吃吃的笑著,緩緩的褪下身上的衣裳,露出雪白的胸脯和高聳的乳房,一只手將唐川溫柔的摟在懷裡面:“親愛的,小時候沒有吃過媽媽的奶吧?來,老師喂你!”
唐川癡了,醉了,如墜銷魂蝕金帳,如墮八百溫柔鄉,如果這只是一場夢,他寧願自己永遠也不要醒來。他像一個饑渴的嬰兒,吮吸著那顆鮮艷紅嫩的櫻桃,品嘗著這蕩漾心神的乳汁。
正銷魂之中,他偷偷一抬眼,卻陡然間發現,這個摟著他的女人已經面目全非,那張面孔依稀可辨,竟是幾天前他在胡同中救下的那名女子!他嚇了一跳,趕緊從她懷抱中跳了起來。
這個女人赤著身子,咯咯的笑著,堅挺的胸部微微顫抖著,她雙手扶著雙乳送到唐川眼前,笑道:“你那天不是一直在盯著她看麼?怎麼樣,她美麼?想吃一口麼?”唐川面紅耳赤,低下頭不敢言語。
女人輕笑了一聲:“你真壞,原來你是這個意思……”說完,只見她突然長發垂落,遮住了面孔,似一只靈貓膝行到他的胯下,她一仰頭,露出一雙挑逗的雙眼,和一張紅艷撩人的丹唇,這張晶瑩粉嫩的朱唇一開一合,說道:“你今天偷看人家,真壞……”然後,飛了他一個媚眼,張開紅唇,向他的胯下緩緩的低下頭去。
唐川被這個女人含住,一聲驚叫,猛然蘇醒,渾身大汗淋漓!
他突然一下像僵屍一樣彈起身子,呆坐在地上一動不動,眼神迷離,倒把一直守在房間裡面守了一夜的何永強嚇了一跳。何永強正昏昏欲睡中,突然聽見一聲驚呼,嚇得一個激靈,低下去的頭猛的一抬,整個人的睡意頓時消散,盯睛向醒來的那少年看去。
他不看還好,一看頓時呆住了!
他開始被唐川的三個死靈僕人攔住,一直看不清他的面貌,此時看清楚才發現這人竟是一個少年!看著這張呆若木雞,眼神迷離,年輕稚嫩的面孔,何永強心冷如冰,他怎麼也不會相信能救他性命,助他成為人上人的貴人,是眼前這個發呆的後生仔!
但,不管怎麼樣,招呼是一定要打的!
他輕輕咳嗽了一聲。
唐川聽見這聲音,身子輕輕一顫,靈魂總算歸了殼。他揉了揉眼睛,卻發現渾身骨頭像散了架一樣,劇痛無比。唐川咬了咬牙,從地上掙扎著爬了起來,四處打量了一下。
這是一間具有歐式風格極寬敞豪華的房間,一張可以並排睡五個人軟床放在房間的西側,床頭是一張具有歐式古典風味的台燈,另外一邊是一個典雅的小木櫃,連著電源,有點像一個小巧的冰箱。在床的正對面,是一台懸掛在牆壁上的四十寸等離子電視,電視下面放著一個公放,兩旁立著的是一對做工精致的紅木大音箱。這個房間牆壁上貼的是具有西歐史詩風味的古典浮雕,上面繪畫著各種西方神話中的人物角色,地上的地毯上繪制的圖案同樣也和牆壁上的浮雕內容一樣,顯得檔次很高。他卻不知道,這只是一個總統套間中的一間睡房而已。
在唐川的跟前,立著三個熟悉的身影,分別是刺骨、黑子和血光。他扭頭一看,只見陽台的玻璃窗上被生生切開一個大口子,外面的風呼呼掛過。
他腦海裡面漸漸回憶起之前發生的一切,他明白過來,自己闖進了別人的房間,還把這間豪華酒店的玻璃給切掉了一大塊!
唐川苦笑著,相對於怎樣賠償這扇玻璃的錢,他更頭痛的是怎樣跟對方解釋他為什麼會突然闖進來,要知道,這裡可是高樓大廈,這間房最少也是二十多層高!而且瞧黑子它們三個的架勢,肯定又把對方嚇得不輕。
這個謊話要是編出來能蒙混過關,他只怕可以直接去好萊塢寫劇本當編劇了!
唐川將目光轉到那個咳嗽的男人身上。
這是一個中年人,約莫四十歲左右,長臉,細長眼睛,鷹勾鼻子,嘴唇抿著,嘴角下耷,眉宇之間有著一股上位者長時間自然而形成的威嚴,只是從他眉角到腮幫子有一條長長的刀疤,讓他臉上的威嚴透出一股煞氣。
唐川看見這個人的臉,本能的察覺出這個人跟那些來要帳的是一路人,大概都是混黑道的,只是那些要帳的無非是一些土雞瓦狗,只會欺壓百姓,而這個人卻是猛虎雄獅,只是端坐在那裡便顯出與他們截然不同的豪強之氣。
唐川從小被人欺負大的,最討厭最恨的就是黑道上的人,眼見此人絕非善類,他幾乎本能的就想轉身奪窗而逃。但他眼睛在這個人背後和頭頂一掃而過的時候,卻又把這個念頭硬生生的給壓了下來。因為他在這個人的身後發現了一雙陰毒的眼睛,一個生殺魂正雙手扼住這個男人的脖子,在何永強的腦後探出一雙冰冷的眼睛,緊緊的盯著他。
唐川大驚失色,他前兩天在周群身上吃了淄衣女鬼的一個大虧,心裡面對生殺魂有著一種說不出的畏懼感,此時突然見到,心裡面又驚又駭,幾乎喊出聲來,但他突然轉念一想:既然遲早要面對這種亡靈,那為什麼我要害怕它們,為什麼看見它們就想逃避,為什麼不在這裡就先拿它試一試我這幾天修練的身手呢?
唐川心中漸定,眼睛越過何永強,和生殺魂互不相讓的對視著,白皙的面孔漸漸顯出剛毅好戰的神色,渾身躍躍欲試!
何永強正在打量著唐川,他面前的這個少年身上穿著一件很不合體的風衣,衣服還是很便宜的地攤貨,看他的行頭打扮,明顯是一個普通貧寒人家。剛開始時,少年眼神還有點迷離,打量完房間便開始打量他自己。少年看向他自己的眼神很奇怪,一開始是厭惡,繼而卻又是驚駭,但隨即卻又變成了堅毅。
但凡上位者大多都有一個習慣,那就是不喜歡多說話,不喜歡先說話。多說意味著多錯,先說意味著先錯。他靜靜的坐著,本以為少年是在和他對視著比雙方忍耐和靜默的耐力。何永強頗為不屑的在心裡面笑了笑:後生仔,你跟我比這個,是不是有點不自量力了?
但他很快就發現不對勁,唐川的目光像有穿透力一樣,越過了他,直接盯在他的身後。這個少年的目標並不在他的身上!
何永強越看唐川的眼神越是心裡發虛:莫非,這個後生仔發現了什麼?
唐川卻是在腦海裡面和古得裡奧對話,商量著該如何對付這個生殺魂。
“古得裡奧,我想把這個生殺魂給揪出來除了!”
“哦?想先試一試身手麼?”
“嗯,有這個意思,我不想在為周老師除靈的時候,再出什麼差錯!我已經錯過一次了,不能再錯一次!”
“可是我還沒有教你怎樣運用詛咒權杖。”
“沒關系,你現在教吧!”
“現在?你不怕失敗麼?”
“失敗是成功他媽……”
古得裡奧笑了,因為他發現唐川開始變了,在他目睹了一些事情,吸納了許多的亡靈並接收了它們的負面情緒的時候,這個少年純淨的心靈開始變了,在他的眼裡,這個世界上開始有了可殺之人,開始有了該殺之人,而且為了達到目的而不惜犧牲的一些人。
唐川沉默良久,終於開口打破了這房間裡面壓抑難堪的沉寂,他試探的問道:“你,知不知道你身上有什麼地方不對勁?”
一語驚醒夢中人!
唐川的一句話頓時將何永強的所有疑慮全部打散,他大驚失色,也不顧得拿架子,慌忙站起身,激動得結結巴巴:“後,不不不,小朋友,不不,小兄弟,你,你能發現我身上有不對勁的地方?”他也真不愧是久居上位者的人物,雖然心中疑心盡釋,但是說話仍然是說一半留一半的習慣。
唐川沒有在意,只是緊緊的盯著何永強的背後,緩緩的點頭,說道:“如果我告訴你,你被一種叫生殺魂的亡靈附身了,你相不相信?”他跟古得裡奧呆的時間漸長,說話的語氣和用詞都慢慢的被他影響,這本來很通俗易懂的“鬼上身”一詞卻被他硬生生說成了亡靈附身。
不過,這並沒有影響何永強的理解。他呆了一下,突然兩眼放出光芒來,用力一拍大腿,失聲道:“小兄弟你真是人不可貌相,高人啊!一眼就能看出我是鬼上身,還能叫出名字來!犀利,真是犀利!”何永強興奮得豎起大拇指,滿臉的欽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