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幾個人就出發前往公盤所在地會議中心。
到的時候還沒對外開放,可外面還是很多人在等著,這些玉石商人昨天基本把這些毛料都瀏覽了一遍,幾天起就開始重點看貨,再進行估價定價以備即將到來的暗標。
唐翰和柳毅鋒兩個人低聲探討了一陣,看門頂上用英文寫著的「2007緬甸玉石公盤」微微顫了顫之後
跟著人流擠了進去,這是一場爭分奪秒的戰鬥。尤其是唐翰,比他們都少了一天的時間,情形顯得更緊張。柳毅鋒和陸向東也不敢馬虎,招呼一聲之後,幾個人就朝著各自的目標進發,並約好中午的時候如果沒機會碰頭就晚上再聊。
告別兩個論壇上結識的老師之後,唐翰隨即投入戰鬥,他還是先從前面的看起,不過此次他是直接奔向昨天有做記錄的毛料處,路上隨意瞟上幾眼,算是把昨天的功課再溫習一遍。但唐翰還是沒能看到有什麼值得賭值得去搶的毛料,說來也不奇怪,這幾萬塊的毛料中,也就那麼幾百塊毛料是真正有種有色的高檔毛料。
唐翰首先到了第七十八份毛料處,這份料實則是一堆毛料,標出的底價不高,八千歐元,折合人民幣差不多八萬的樣子。
嚴格來說,唐翰只是看中了其中地一塊毛料。可要買的話,就得把這一堆的毛料全部弄回去,惹得唐翰又要在心底開罵這些緬甸人的狡猾奸詐。
其它被切開來,露出灰白色夾雜著絲絲綠色玉肉的毛料唐翰倒不管,這也是每次公盤上百分之九十的毛料。
他在意的是那塊同樣灰白外皮,被推開半邊窗口同樣露出點點艷綠的毛料,雖然從表面看裡面地艷綠可能會非常少,但唐翰卻有他自己不同的想法。
露出那點點的艷綠非常絢麗只是一個原因。唐翰看中的還是那塊毛料外皮的條帶松花,雖然被切開的窗口裡也只是點狀地綠,而且應該是常人眼中表現最好的松花。但外皮剩餘的呈條狀的松花讓唐翰很有賭下去的慾望,憑著他過去劍走偏鋒的經驗,這類型的松花下極有可能就是艷綠的色帶。
但在賭石界也有一個說法,「狗屎地出高綠!」也就是雖然綠非常艷麗。但是和白色混雜在一起根本成了什麼大器,這樣的質地比地上這些磚頭料還要爛得多。
露出的部分不像是玻璃種,但唐翰拿出手電一照,整塊毛料地種水就顯現出來了,散光的範圍很廣而且非常均勻,以他過去地經驗來判斷,是上佳的玻璃種。確定了顏色及種水之後,其它要看地就是裂紋,白棉。
一一確認之後,唐翰覺得這塊翡翠毛料有它獨特的個性。也就是說非常具有可賭性,艷綠玻璃種可是綠中的極品。哪怕只是非常小的一塊,只要能出一枚戒面。整份毛料的價格立刻填平了,再多出幾枚戒面的話,就是純賺的了。
每份毛料佔地面積不小相隔有些距離,又是第二天,沒幾個人像唐翰一樣還在看前面編號的毛料,七十幾號到八十號這諾大地場地就唐翰一個人呆在那裡。
唐翰當下也就不遲疑,他相信自己的判斷,卻也更願意確保他出手地第一次就是塊狗屎地。當即運集目力透視起來。
沉寂了約莫一個月,唐翰的精神力修煉卻沒擱下。相反,每天的鍛煉更加勤奮起來,主要是原因就是那些日子除了鍛煉外,還和周鵬幾個保安切磋功夫,雖然收穫非常大,可代價就是每天摔得腫痛無比,晚上的精神鍛煉不但可以減輕疼痛,而且還可以增加精神力的修煉。
更讓唐翰覺得驚奇地是在格鬥的過程中,如果他集中全部的精神力在手臂或者身體的其他部分施為的話,威力會增大很多以至於單個對抗的時候,周鵬也不是他的對手,所以他現在也弄不清楚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是傳說中內功還是激發的人體潛能,不過唐翰也不去追究那麼多,知道有麼這個效果而且對身體無害就行了。
此刻再度放心施展起來,唐翰精神力集中的速度和透視的速度都加快了許多,很快,那灰白色的外皮就被他超強的視力給透視掉。
帶狀松花下面果然不是人們常規預料中的狗屎地,但也不是唐翰預料中呈帶狀的艷綠。而是方方正正的一塊,長約四十公分,寬則在二十多公分,厚度也在二十公分左右的艷綠方塊,佔據了整塊毛料約莫二分之一的樣子。
在陽光的透射下,毛料種水也看得非常清楚,正是最為人們所稱道的玻璃種。
收起精神力之後,透視也就渺然無蹤,即便沒真正猜對,唐翰心底也十分高興。換做常人的話,真的只能賭,常言說是「神仙難斷」,確實有它的道理。只可惜這喜悅只能藏在心底無人分享,是快樂也是痛苦。
拿出筆來,記下簡單的描述和評價,唐翰也將投標價初步定在了四萬歐元,算是這塊毛料的價格也是整份毛料的價格。至於其他毛料,唐翰不用多看就知道屬於磚頭料,真想狠K用不說,還得白白浪費運費。
沒什麼話好說,繼續往下面尋覓。
唐翰接連看了昨天他相中的兩份還差強人意的毛料,可惜結果都在預料之外,讓他非常失望。本說採用怪手挖掘之後,高檔翡翠應該增加才對,可惜大部分高檔翡翠在挖出來的時候就被經驗豐富的老緬給鑒別開窗或切開,現在又都在明標中。這年頭,提到賺錢果真沒誰是笨蛋。
探索編號在後面的毛料的時候,唐翰的速度又慢了下來,他還得先做初步的判斷,光有這透視的功能可是遠遠不夠的,沒有足夠的專業知識也就沒有目標,像無頭蒼蠅亂撞的話,只會把自己搞得頭昏腦脹,只有回去躺著的
首先排除那些被切開來的毛料,大部分都露在外面,有沒有綠色,綠色是否濃艷,唐翰一眼望去就能判斷個八九不離十。至於紫羅蘭的毛料,少見不說,即便見得很多,唐翰也不想多做考慮,除非是上等的紫春,否則出手都會很困難,可上等的紫色在這裡的競爭也是非常慘烈的。
沿路尋覓的時候,唐翰也發現了一份值得一賭的毛料,標號在四百二十三號。
這是一份泛黃的毛料,有幾塊開過窗的黃加綠毛料,幾塊開過窗的毛料都不大,最大的在五十公斤左右,最小的一塊則在二十公斤上下。黃加綠備受追捧,疊加的黃色和綠色讓人振奮。幾塊毛料是冰種以及近冰種的料,冰種雖然比不得玻璃種,但卻比其它種的毛料好太多。
這份毛料的價格也非常讓人振奮,底價被標到了兩萬歐元,想要成交的話至少得翻上好幾倍的價格。
然而最讓唐翰興奮的那塊黃鹽砂皮的全賭毛料,在這大部分毛料被切,剩餘下來的基本都被開過窗的公盤裡,想要找一塊這樣全賭毛料還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被它吸引住的唐翰當即兩眼放光,蹲在了它面前。
這塊黃鹽砂皮的毛料重量約在十五公斤左右,算是這份毛料裡面最小的毛料,唐翰卻不去管這些,全賭毛料就是對自己眼光最好地驗證。而且答案還可以馬上揭曉,何樂而不為!
定下心神,唐翰就仔仔細細地觀察起這快毛料來。標準的黃鹽砂皮,表皮緊而細膩,松花雖然不多,但卻有一條若有若無的蟒帶。從表皮特徵,以及其它幾塊黃加綠的表徵來看,應該是新場摩西砂出品的。摩西砂雖是新場。但勢頭之猛絲毫不遜色於老場如帕敢,微卡,後江等著名場口,摩西砂場口最出名的是無色玻璃種,但由於本身蘊藏的豐富,很多只有在老場出的毛料摩西砂都有。
上次緬甸公盤。一塊無底價拍賣,但估價上億,重約一噸滿身玻璃種地毛料,外皮松花蟒帶極多,但最後卻流拍的稱為國寶級別的毛料就是出自磨西砂場口的。
然而,這些還不足以讓唐翰驚訝,最讓他吃驚的是,仔細看來的時候,這竟然是一塊紅霧地毛料。一般而言,紅霧的毛料最容易出的就是紅翡和黃翡。像上次出血玉手環的毛料外面就被紅火的紅霧所包裹。
大凡賭石的人,一般都是在賭綠。即便是黃加綠,也都有綠在裡面的。單純賭紅霧的還非常少,唐翰自己自然是極個別的例外。不賭紅霧有很多原因,紅翡就不說了,除了極其難得的亮紅翡之外,其它褐紅暗紅都不值得一賭。
黃翡地產量絲毫不比綠色的翡翠少,可黃翡真正能成器地卻非常少,其中有一個很重要的原因就是很多黃翡地顏色雖然亮麗,但是種水卻十分不足要麼水差要麼就是種爛。連近冰種的都非常少,更別說極品的玻璃種了。
這塊毛料表現會怎樣呢!
唐翰也在心底暗問著自己。仔細看了看,這和上次賭的亮紅翡的顏色不一樣,紅霧的色彩比較上次的亮紅翡淡。正如卓老所說的,看得多就是有好處,一經比較結果就出來了。
他又從其它方向去分析這塊毛料,首先是松花這是最直接體現翡翠內部表現地特徵,這松花很是奇怪,常人的話如果不仔細瞧還看不出來。好在唐翰地視覺系統非常發達這讓他很輕鬆就能分辨出松花處與其它表皮的不同來。不像平時看得多的綠翠的松花帶著絲絲的綠意,更不像上次的紅翡一樣的帶著褐色,這次的松花是淡黑色的。
唐翰也看不懂,但紅霧底下不是紅翡就是黃翡這是毋庸置疑的事情,唐翰心底也暫且就把它當作是黃翡。
常規情況下看色,打燈則看種水,吃不準色,唐翰只好拿出強光手電,從種水方面做文章。
緊貼著細膩的外皮用強光手電一照,翡翠內部的效果立刻就出來,由於心中存著對黃翡認識根深蒂固的思想,唐翰判斷這是冰種的料子,雖不是極品,卻也算是難得了。
可隨著唐翰強光手電的不斷移動,加之他轉過身子擋住了陽光,讓強光手電的效果更加明顯透射的範圍也更大的時候,他這才恍然大悟,原來是玻璃種。
原來是先入之見影響了自己的判斷!唐翰在心底嘀咕著。他也再次確認剛剛拿強光手電透視的地方,這回擋住陽光,透視的程度比剛才要好上一些,可還是達不到另外一面玻璃種的境地,只能說是近玻璃種。
根據前人總結出來黃翡種好色淡,色好種差的原則,唐翰初步判定這黃翡的色應該不算太好,但只要是玻璃種,就有一定的可賭性。
唐翰腦子也在飛快地思索,最好的黃顏色莫過於米黃,但米黃能達到玻璃種的境地嗎?
轉了好一陣,唐翰又想起設計秦月的彩虹項鏈時,卓老無意中說起過雞油黃。
雞油黃色彩雖然不算最濃,卻絕對是黃翡中的極品,因雞油黃是純黃色,就是皇帝和佛教最高境界的專有色彩。可惜傳聞中,這樣的雞油黃瀕臨絕跡,外面大部分的黃翡都是栗子黃,上不得太高的檔次。
沒有秦月在,唐翰想問題都要慢上一拍,後天開發的腦袋瓜畢竟沒有天生的好。
雖然沒見過雞油黃,但栗子黃唐翰還是見過的,還有上次帕敢的老場黃翡,算不得極品,卻也是十足的精品。卓老那裡就有栗子黃雕就的小掛件,但價格都不算太高,網上也有不少關於黃翡的手鐲,雕工很精美,可惜這在另外一方面暴露出了黃翡質地的不足。
這塊全賭毛料裡面究竟是怎樣的色彩,又該如何投標,聰慧的秦月不在,唐翰只能靠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