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尚者們被直接拉到了長安城之中。
接下來的結局,可以說在意料之外。
標榜著高尚的高尚者們先是一陣驚慌,等到發現了他們所在的位置之後,驚慌成為了驚恐,然後當他們看到圍上來的鬼族人和信徒的時候,驚恐成為了絕望。於是各種醜態一一暴露。
有痛哭流涕的,有破口大罵呂宵戕的,有下跪求饒的,有當場說要背叛求轉化的,也有直接嚇瘋的,更有先是想以「堂皇正氣」說服對方的,結果被生生撕成了幾片的,各種不一,真可謂是讓人大開眼界。
呂宵戕一路冷眼旁觀,對眼前種種充當了不屑,對於那些破口大罵自己沒有人性,du cai,什麼亂七八糟的話都有的傢伙們更是嗤之以鼻。
光幕之前,自然還有些真正心善的人也有不忍之色,但是一想到一開始看到的東西,卻也說不出什麼反對的話來。至於那些還沒有完全被找出來,隱藏起來的「高尚者」們,雖然心裡依然是一派正義之色,高尚之骨,但是表面上,要多低調,就有多低調。因為他們知道,這個時候,他們說的任何話,都會成為點燃身邊每一個人最終怒火的火花。
除了這些個別人士,真大部分人都陷入憤怒之中,尤其是炎黃人,個個都紅著眼睛,梗著脖子,在軍營正在休整的龍嘯軍團的炎黃戰士們更是個個眼瞪如牛,氣喘如雷。現在只要呂宵戕一聲令下,要他們馬上殺向長安城,他們都不帶猶豫的。
長安城的景象,撕破了炎黃人心中對於往日榮光最後的幻想,除了那些腦袋被門夾過的「高尚者」外。只要還是一個正常的擁有熱血的炎黃人。此刻都感覺到巨大的恥辱還有憤怒。
長安城如此。曾經的族人如此。那麼,留有何用?把長安城留著提醒自己的恥辱嗎?讓那被控制,被洗腦的族人留著繼續給鬼族人當工具嗎,當食物嗎?
每一個熱血的炎黃人都相信。如果長安城有靈,如果炎黃先祖有靈,如果被控制的族人們有靈,他們只會需要一個結果。那就是毀滅,回歸沉寂。因為每一個熱血的炎黃人都知道,如果這樣的事情發生在自己的事情,自己會做出如何的選擇。
「現在,誰來告訴我,我們應該怎麼做!」呂宵戕的影像,再出現在光幕之上。他沒有離開一開始那個抓叫囂的最厲害的「高尚者」的地方,他在那裡,浮空而起,真氣運轉。不需要光幕的放大,聲音直接送到方圓千米之內所有人的耳中。
「我們是繼續這樣幻想著曾經的榮光。無視現在的恥辱,還是一戰到底,血戰不退,毀掉這些恥辱,最終再在廢墟之中,建立我們新的榮耀?告訴我,所有的炎黃子孫們,你們,是沉默,還是戰!」
「戰!戰!戰!」
開始只是單純的怒吼,然後所有的怒吼匯聚在一起,形成有節奏的高亢。最終這種高亢,變成了發形的戰鼓。每一個炎黃人,都按照炎黃軍方傳統,用手捶打胸口,發出整齊的「碰碰」聲,每一個「戰」字,都用盡全身的力量在吶喊。
不光是炎黃人,刑族人,傀儡族人,眼族人,耳族人,聯盟諸族,這一刻都感同身受,都熱血沸騰。
「戰!戰!戰!」
「好,那我們就戰!」呂宵戕回身,血紅的披風舞起,拉出一道耀眼的血色。
狄炎瞬間出現在呂宵戕的身邊,作為圖騰大軍的總帥,狄炎的身份也被眾多人所知道,眾人都知道,這一次的圖騰大軍的行動,他才是總帥,呂宵戕和趙常山是以顧問的身份加入的。
「大帥,想來你也聽到了。敵人的毒計雖然毒辣,但是再也無法打擊到我炎黃人,打擊到我北地聯盟。每一個炎黃人,寧願送自己曾經的族人死亡,也不願意他們再被敵人利用。我們,要戰!」呂宵戕向狄炎行了一個軍禮。
狄炎點點頭,根本沒有半句廢話,直接大手一揮:「圖騰族全線出擊!攻打長安!我們!戰!!!」
「戰!!」
光幕之中,圖騰族大軍整裝待發,他們的面前打開了巨大的空間通道,戰士們呼嘯而出。
光幕再閃,遠在刑族領地休整的龍嘯軍團,異獸軍團,墨軍,同樣已經集合完畢,巨大的空間之門,出現在他們的面前。
這一次。北地聯盟所有軍事力量集體出動。不保留一分。
目標,長安城。
這一戰,戰略上,其實根本沒有任何的實際作用,但是卻是可以鼓舞起整個北地聯盟士氣的一戰,就像是當年的地球世界二戰時,米國被11區偷襲了珍珠港之後,米國的第一反應就是發動一場完全沒有戰略意義的遠程轟炸反攻。
沒有戰略意義,但是卻有著人性上的意義。
人心所向,士氣得以鼓舞。
那一仗,米國用行動告訴了11區,老子很生氣,後果很嚴重。同時也告訴了每一個米國人民,我們不是可以被隨便欺負的,打了我,那就打回來。
而這一仗,同樣的道理,攻擊打長安,沒有任何的戰略意義,但是長安本身的意義,這一仗的意義,卻是代表著整個北地聯盟真正的戰意的點燃,代表著北地聯盟真正意義上的九州反攻戰的開始。
圖騰族的炮兵軍團,刑族領地駐紮的機械軍團,還有所有北地聯盟能拿得出手的炮火單位,全體出擊。炮轟長安。
而那些走出城外,試圖逼退圖騰族大軍的信徒們,卻遭到了龍嘯軍團的屠殺讓完全由炎黃人組成的龍嘯軍團動手,這不是殘忍,而是尊重。想來,炎黃人自己也更願意,讓他們曾經的族人,在自己的手中得以解脫。
而圖騰族大軍卻直接出現在長安城之中。以城中開花的方式配合城外的炮火(目前北地聯盟的炮火單位以龍吼炮為主。只有兩千米射程。從城外射擊是打不到城中心的,再扣除城市城牆的防禦線,主要攻擊目標就是城牆區域),以雙面夾擊的方式。狂攻長安。
這一次,準確的說不是攻城,而是滅城。圖騰族大軍的戰士們一出空間門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甩出手中的手榴彈。甚至一些重型單位,直接抗著龍吼炮進行炮擊。目標不是人,而是視線之中所有的東西人還有建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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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這是怎麼一回事?這是怎麼一回事?為什麼圖騰族反而發動了總攻?為什麼城外那些炎黃人在屠殺自己的族人?這是為什麼?」松本太行整個人的傻在了那裡,他一直認為自己的計策是完美的,就算圖騰族找到了對策,那也不可能再攻擊長安城。長安城,那是不是不會被攻陷,而是不敢被攻陷。
在早上看到三百萬信徒出城,整個圖騰族大軍一人不出的情況。他得意了許久,心中覺得大局己定。已經在和關長生等人商量著怎麼反攻北地了。根據當時的情況,他同時又提出了一個和當初地球世界的蒙古蠻子幾乎一樣的戰術,那就是驅趕信徒在前,部隊在後。到時候投鼠忌器的北地聯盟,還不是手到擒來?
松本太行知道,沒有轉換過的信徒,手無寸鐵的信徒和已經轉換過,拿起武器的炎黃戰士是完全不同的。他就是要利用這一點不同,利用在他心裡嗤之以鼻的炎黃人的「假高尚」來對付炎黃人。
本來計劃已經成功了,但是沒想到,不過才過去了一個小時,情況就完全的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為什麼會這樣?
「長生兄,你能理解嗎?」信田野望其實也不解,但是還不至於像松本太行那樣的無措。
關長生搖搖頭,長歎了一聲道:「我們中了圖騰人的計了!」
「此話怎講?」
「我記起了以前古樂對我說過的一句話,他說『不在沉默之中死亡,就在沉默之中爆發』,這是人性,是人性中的對立兩面。任何人都有這兩面,只看如何的去引導。當時的他,成功的引導起了同在地牢之中一干人的勇氣,讓那些本來快麻木的人爆發了。而這一次,他玩得更大,他利用我們,讓整個北地聯盟,讓炎黃人爆發了!」關長生回憶起當初第一次遇到古樂,在白石城地牢之中的日子。
「你的意思是?」信田野望有些明白過來,但是還沒抓到重點。
關長生繼續解釋道:「松本君的計策不可謂不妙,這一次非常的絕戶,只要成功,圖騰族無懼,北地聯盟無懼,但是有一點,這個計策同樣是一把雙刃劍,用得好了,我們可以瓦解敵人的士氣,讓他們崩潰。但是用得不好,就會被對方反過來利用,反而激起他們的憤怒和士氣。雖然我不知道圖騰族這次用了什麼樣的辦法,能說服那麼頑固的炎黃人,能讓那些讓人噁心卻如同附骨之疽一樣的『高尚者』閉嘴。但是很明顯的,他們成功了。這把由我們拿出來的雙刃劍,被他們利用了!我猜,一開始圖騰族人圍長安而不攻,後來又故意放我們入城,最終想達到的結果,就是想逼我們用出這一招來。」
「最無能的將帥指揮不了自己的軍隊,中等的將帥可以指揮自己的軍隊,最好的將帥,指揮敵人的軍隊!」一直沒有說話的張翼飛,突然冷冷的說出一句炎黃族的軍事名言來。
松本太行臉色一變,慘若死人。
這句話,他自然是知道的。
「張翼飛,你什麼意思?」松本太行咬著牙,怒視猛龍將。
張翼飛冷笑一聲:「沒什麼意思,只是想提醒你,已然中計的現在,與其有時間去後悔,不如想想對策。我老張早說過,我們面對的不是一般的敵人,別把敵人想的太過簡單!」
張翼飛似勸似諷的看著松本太行。
松本太行神色陰晴轉變不停,但一分鐘之後,他終於恢復了正常的神色,對著張翼飛深深的行了一禮:「多謝張君點醒在下!」
張翼飛咧了咧嘴,也不知道是在笑。還是在幹什麼。
關長生意味深長的看了張翼飛一眼。目光微微閃爍一番。
「現在我們應該怎麼做?」信田野望問。
關長生指著前面的長安城沙盤道:「圖騰族的炮火更擅長攻擊。死守長安城對我們來說沒有任何的好處。我們北征軍雖然可以把來犯敵人拼光。但是我們自己可能也剩下不了什麼。所以我認為我們應該突圍。放棄長安城,乃至整個豫州,先撤回荊州,以荊州城為臨時據點。重整部隊,然後把所有豫州,荊州的信徒全都轉換。現在大家也看到了,炎黃人已經突破了心障。對於信徒不會再手軟了。與其讓這些信徒繼續只能當血飼,不如讓他們轉換成兵力。」
「長安不易守這一點我同意。轉換信徒的事情,我相信向上峰匯報之後也應該沒有問題。但是以荊州為據點就沒有問題了嗎?北地聯盟擁有空間能力,就算我們跑得再遠,他們的大軍依然可以殺過來,難道他們殺來一城,我們就退一城?那到最後,我們豈不是退無可退?」信田野望道。
現在是危機時刻,所以其他人也不會插話,只留關長生和信田野望兩人商討。其他人只需要在這兩人問詢的時候說幾句就是了。
「信田兄似乎忘記了,對於我們來說。這九州,這大陸,哪裡是真正的據點?沒有,我們的根在出雲島。這裡,是我們征服的地方,就算我們一時退走,也沒有什麼關係。而北地聯盟卻是無路可退的,北地,就是他們最後的據點,是他們最大的軟肋。他們現在之所以攻的這麼凶,就是想讓我們忘記他們的軟肋,為北地分擔壓力。所以我們的對策應該是不管整個九州如何,直攻北地,直取琅山城。我就不信,難道我們打到琅山城,北地聯盟的人會直接又跳到九州來?其他人也許會這樣做,但是圖騰族人是肯定不地這樣做的,那裡是他們的根,他們生息萬年之處,就算全族死光,也不會挪地方的!」關長生自信的一笑道。
「長生兄說的有理,說的有理!」信田野望恍然大悟的拍手應道。
「好了,諸君,現在開始為突圍做準備吧。這種攻堅戰是我族擅長的,可不要在這方面輸給敵人了!」關長生為眾將打氣道。
「松本君,不要灰心,勝敗乃兵家常事。一次失敗不要緊,只要能笑到最後,那才是真正的勝利。失敗,可以讓你成長。你應該感謝這一次的失敗,而不是去懊惱!」關長生拍著松本太行的肩膀道。
「關君……不,大帥,松本會銘記您的話,同樣也會記住今天的教訓。同樣的失敗,我,不會再犯!」松本太行慎重的道。
「那就好!」關長生展顏一笑。
身邊,張翼飛活動著膀子,一副準備打群架的混混模樣:「這一次,俺老張可要打人痛快!」
人擦著關長生而過,與關長生之間交換了一個只有他們才懂的眼神。出了大帳,張翼飛看著視線之內那處處的黑煙,聽著隆隆之不絕耳的炮聲,無聲一笑,心裡暗道:「計劃,應該可以開始了吧。這麼久了,老子早就累了。早完早休息了!」
想罷,又回頭看了一眼大帳,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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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征軍剩餘的一百多萬兵力迅速的集中起來,從城東突圍而出。
長安城東本來就是一個最平緩的地區,出了城,有近幾百公里的範圍內,全都是平原,可以說是最適合騎兵戰的地方,同樣,也適合像是北征軍這種平均王級實力的高實力部隊的突圍。
這個方向本來就集中了最多的信徒,龍嘯軍團也在這裡集中了大量人手在進行處理,這個時候北征軍殺出,自然是一片混亂。為了保證有生力量,呂宵戕和趙常山下令龍嘯軍團回到空間之中,不與北征軍硬拚。很明顯,硬拚絕對是龍嘯軍團吃虧的。
沒有龍嘯軍團的死命阻擋,北征軍團很順利了殺了出去,一路向百里之後,然後轉向向南,向荊州挺進,沿途再遇到走散的,或者是還在從各地往長安趕的信徒,也一起歸攏帶上。
不過,這一路走得是自然一點都不太平。有空間之便的北地聯盟擁有打游擊戰最大的作弊器,有雪鷂跟在北征軍後面,隨時放置空間鑰匙定位,龍嘯軍團,異獸軍團,墨軍,機械軍團,想什麼時候出動就什麼時候出動。
每一次幾乎都是固定的套路,隨機的一個方向由機械軍團突然出現,炮擊一輪就閃,然後另外幾個方向,同樣是隨機出現龍嘯,異獸,墨軍。當然,有的時候也會只有炮擊,或者反過來,不進行炮擊就出去三大軍團。
反正一句話,神出鬼沒,無影無形,打得北征軍焦頭爛額。北征軍的戰士還好,他們超過九成的人會在襲擊之後再度復活。而那些信徒就不行了,死了就是死了,而且襲擊的主要目標也是這些信徒,所以一路上雖然北征軍不停的收攏各地的信徒,但是信徒的人數不但沒有增加,反而在一直的減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