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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無風之夜
兩族聯軍總指揮官，傀儡族一星上將，莫干。
這位年過花甲，一頭斑白的老人，原本和星河同被譽為傀儡族的不世將星。當時他也是支持貂蟬當年的改革計劃的人物之一，所以被當時的長老會用計下了職務，還好他夠聰明，當時又有星河暗中幫助，讓長老會一直沒機會殺他。
再後來星河死，貂蟬逃，莫干更是謹小慎微的過著日子，絕對不給別人機會對他下手。
本來，傀儡族和眼族分裂，其中的個各緣由莫干也是知道的，他一直以為，傀儡族就會這樣抓住機會，和古樂，和圖騰族合作，最後走向一個新的輝煌——只看古樂在處理傀儡族和眼族的分裂事件中露出來的實力，就可以知道圖騰族的強大。
當時事情卻沒有按照莫干的想像那樣進行。
先是傀儡族和眼族分裂之後，兩族開始了互相的暗算和爭鬥，大戰是沒有，當時每天都有小規模的戰鬥。這讓莫干很是無語，對於重奪高層位置的冰家相當的鄙視——在現在這種情況下，應該是休生養息才對。就算不想去投靠圖騰族，也要利用古樂當時為傀儡族創造下來的優勢，聚集力量才正常。
當時，傀儡族卻是天天和眼族較勁，每天不死上幾十上百人，就像是不舒服一樣。
要知道，眼族戰鬥的時候，可以使用豢獸彘的，往往一仗找下來，他們那裡死個位數的人，兩位數的彘，而傀儡族這邊就要死近三位數的人。表現上，總是傀儡族把眼族的人打退，當時事實上呢？這根本就是眼族的陰謀，用來拖掉傀儡族一開始佔有的那一點點優勢的。
不過，莫干也知道，冰家也同樣古樂的原因，正處於奪權的狀態。表面上坐上主位的冰海，性子根本不適合坐在那個位置，也就能當個傀儡領導而已，而冰家嫡系又只剩下他一人，其它的分家是哪個都不服哪個，都想去過過「挾天子以令諸侯」的癮。
在這樣的情況下，傀儡族的下面幾乎處理無人管理的情況，自然會幹出這樣的傻事來。
就在莫干痛心疾首的時候，更大的事情發生了。
明明已經確定失蹤的冰敬澤突然回來了，強勢回歸的他，一來就先斬殺了幾個想搶冰家嫡繫上位的分家人，然後他手下的那些像怪物多過像人的影殺部隊，開始展開了對傀儡族的黑色統治，任何敢於反對冰敬澤的人，全都死了。
最後連冰海這個嫡子，也因為反對他被不知道關押到了哪裡，而星語，則更是因為和古樂聯繫緊密，慘遭殺害。
莫幹此人，精於算計，非常的懂得看人和分析大勢，雖然他一直無職於野，當時畢竟當年是一星上將，關係人脈很廣，所以一些上層的事情，他也都知道，同樣的，他自然也知道關於古樂的整個事情的真相。對古樂此人，也有一些瞭解。
事實上，星語曾經來找過他，希望得到他的幫助，在星語那裡，他更是對古樂有了一定的瞭解。
在他得知星語被害死之後，他就知道，傀儡族完了。在傀儡族中，最後一個可以讓古樂心軟的人消失了，死在了傀儡族的內鬥之中，古樂將不會對傀儡族有任何的顧忌了。也許因為貂蟬的原因，他不會把傀儡族滅族，當時原本莫干想像中的聯盟也不存在了，古樂要麼會把傀儡族完全的打散，族不成族，要麼會讓圖騰族把傀儡族完全的給吞併。
果然，就在莫干憂心忡忡的時候，古樂正好來到了傀儡族，知道了星語的死訊。
大怒之下的古樂，一夜斬殺百餘名影殺部隊的成員，雖然大多都是後來加入的外圍成員，當時無聲無息之間，卻讓人倍加恐懼。
後來古樂自己是走了，當時卻留下了一隻暗殺部隊和影殺對上了。
影殺部隊的最核心的那些成員雖然厲害，當時他們像怪物多過像人，也許他們不容易殺死，也許他們手段很高，但事實上，他們並不擅長暗殺潛伏之術。可是古樂留下的那支暗殺部隊，不但個個是王級巔峰的實力，還全是最擅於暗殺的高手。
一時之間，所有的影殺外圍成員一個不留，而核心成員更是幾番損失，最後甚至不敢再走出白石城原長老會的那個領地——那裡是唯一暗殺部隊不去的地方。
被十幾個人殺得上百人不敢出門。這讓冰敬澤大為火光，當時他卻半點辦法也沒有。
影殺部隊雖然獲得恐怖的新力量，當時那力量更多的是對於敵人的傷害，和讓自己不死。可不能提高影殺部隊的本事，對他們的修為實力是有些助長，當時不擅長暗殺就是不擅長暗殺。
就算那些王級巔峰的影殺部隊成員，面對同樣王級巔峰的暗殺者，也一樣會被一招奪命，半點反抗都來不及發出。
冰敬澤估計，要不是自己已經是聖人級的話，怕是自己也會被暗殺的。
正如莫干想的那樣，因為星語之死，把古樂最後的顧慮給消除了。他派出特種部隊中的申猴部族成員，由龍衛隊的司空朋帶領，在傀儡族大玩暗殺，簡直就是把冰敬澤的影殺部隊給當成了練習的目標了。
一個多月下來，司空朋等人什麼損失也沒有，到有幾個輕傷，很快就治好了，當時影殺部隊，外圍成員全被清空，而且因為如此明目張膽，又有針對性的暗殺，讓傀儡族人再也沒有人敢加入影殺部隊。而影殺部隊的核心成員，他們太過難殺，一個多月也就殺了七人。當時對於一共只有一百人的影殺部隊核心成員來說，死一個就少一個。
當初冰敬澤帶著他們去滅了巫咸族全族，還一個沒損失呢，現在卻在自己家門口死了七個。
暗殺遊戲，一直進行了一個多月，多次確定無法發現冰海的下落，沒有刺殺冰敬澤的可能之後，司空朋才按照原計劃，撤離了。
不過，就算是司空朋他們走了半個月之後，那影殺部隊的人也沒人敢出那長老會大院半步，真的被殺怕了。
就在莫干歎息，傀儡族招惹了一個不能招惹的大敵的時候。
冰敬澤又出新招了，這招一出，傀儡族全族沸騰起來，而莫干則在當天大醉一場，一個人躲在家裡老淚縱橫了一夜。他知道，這一次，傀儡族要是不能把圖騰族給幹掉，那就真正的死定了。
冰敬澤做的事不多，當時卻極為驚人。
他先是公佈了他帶著影殺部隊滅了巫咸一族的事實，又出示了大量的證據，最後又說，巫咸族還有些餘孽被圖騰族收留。於是他就此說圖騰族才是當年魔獄之災的策劃者，又說古樂之個大魔王，先是玷污了大祭司星靈，又強撞祭壇山，強搶了大祭司。最後更是挑起傀儡族和巫咸族不和，讓本來的盟友分裂。
可以說，近三年來，傀儡族中的最大的事情就三件：魔獄之災，大祭司事件，分裂事件。
結果這三件事情，都與古樂有關，與他背後的圖騰族有關，在冰敬澤的煽動之下，古樂這個大魔王的形象算是完全的坐死了。
所謂的愚民，就是指的那些根本不知道真相，被高層玩弄在手中的笨蛋。他們甚至於不會仔細的去想想高層說的話的真假如何，在邏輯上合理不合理。他們不會去想這些，他們只會人云亦云，只會跟隨大流。
當身邊的人都叫嚷著要站起來對抗大魔王古樂的時候，那麼，他們也會如此的站起來，至於為什麼？他們才不會去關心。
接著，冰敬澤又拋下另一個重磅炸彈，說古樂偷取了傀儡族的聖典，找到了傳說中的墨城，巧取豪奪的的得到了墨城，玷污和強搶了本來屬於傀儡族的傳承。
這一下，傀儡族人更是沸騰，叫戰聲不斷。
這個時候，卻沒有任何一個人仔細想想，在傀儡族獨立出來的這五百年裡，歷史被他們改得面目全非，墨族的事情已經成為了傳說，年輕一代甚至有些根本不知道墨族是什麼東西，更不知道什麼墨族的傳承，而聖典，這東西除了祭司的時候用來當當裝飾品，大多時候，都被甩在倉庫裡，無人問津。
當時當聽說，本來自己不在意的，不知道的東西，被別人拿到了好處，於是立刻就眼紅起來，甚至於仇視起那個拿到好處的人起來。
這就像是一個人家裡有一件古董，可是他自己不識貨，也不在意，最後當垃圾一樣的到處亂甩，最後被別人撿到了，那人識貨，變賣了古董，一夜成富。
按理說，這本來擁有古董的人，是自己不識貨，丟掉了古董的。那麼人家撿到了，發財了，也只能怨自己無知才對，當時這人卻開始眼紅，開始無理的怨恨，最後就成了這本來擁有古董的人覺得是那撿到古董的人搶奪了本來屬於自己的東西，一切錯誤都是對方的。
這在心理學上，被稱為「責任轉移」。
也就是當一件事情超過了自己的心理承受能力的時候，就開始把這件事情的責任推到別人的身上，相當於把自己心靈上的重擔，讓別人來擔著。
傀儡族人，就是這樣的心情。
紅眼病，再加上責任轉移，讓他們在極短的時間之內，就古樂和圖騰族給恨上了。
於是冰敬澤很快就拿出了他真正的目的——進攻圖騰族。
本來實力大損，無兵無將的傀儡族想打圖騰族，那只能是個笑話，當時冰敬澤先是重新聯手上了眼族，讓兩族再度聯手，因為有共同的敵人，眼族高層也很快同意，而後，冰敬澤更是鬼神莫測的拿出了三百萬煉屍部隊。解釋說是他滅了巫咸族後的戰利品。
這多麼扯蛋的事情，要是巫咸族還有這樣的力量，會被他們百幾十人給滅族了？
不過冰敬澤自然有自己的辦法，玩弄民心上面，他也算是一個大拿者了。
他很快就到處的宣揚，要用巫咸族的煉屍部隊，去把傷害了他們的巫咸族，還有收留了巫咸族的圖騰族給消滅，這叫拿別人的槍，去捅別人。
拿別人的槍去捅別人？
這就和拿了別人的錢去泡別人的馬子一樣，爽啊，大爽！
於是民眾的注意力很快就被轉移了，再也沒誰去考慮這三百萬煉屍部隊的真相了。
莫干本以為，這事和自己沒什麼關係，自己在一邊當一個看客也就罷了，哪知道自己看客當不成，非得被人家拉入遊戲參一腳。
冰敬澤來找他，讓他出憑兩族聯軍的總指揮。
莫干根本不敢說一個不字。
其實他到是不怕死，可是覺得這樣死太不值得了。另外，他覺得自己到底是個傀儡族人，不能眼看著傀儡族走向自我滅亡。他心裡有一個計劃，一個星語曾經找他商量過，當時他當時沒有同意的計劃。
不過，此時的莫干，卻發現，原來星語的那個計劃，才是最正確的選擇。
於是，莫干正式出憑兩族聯軍最高指揮官。
冰敬澤自己不出征，似乎還有別的事情要忙，不過他為了不出現別人不怕莫干的話的情況，專門派出了三名影殺部隊的核心成員保護莫干，同時也是威懾於其他聯軍中的指揮人員，尤其是眼族那邊的人。
另外，還有一個神秘的傢伙，全身都罩在灰色的斗篷裡，連男女老少都分不清，從來不說話和，只是聽冰敬澤的命令，跟著莫干的傢伙。對於這個傢伙，冰敬澤的解釋是，他是一個比三名影殺部隊的核心成員更可靠的保鏢。
莫干心裡明白，與其說是保鏢，到不如說是監視者，而那個神秘的傢伙，莫干有一種感覺，那是專門針對古樂的。
就在莫幹出憑總指揮，三百餘萬大軍整裝出發的時候，依然留在傀儡族的部分貴族子弟的丐幫成員已經發出了密信，通知圖騰族此事。他們算是傀儡族中極少數的清醒者，更是知道了所有事情真相的人，所以他們才根本聽不進冰敬澤的鬼話，一心一意的等待著貂蟬這個大祭司再次回歸傀儡族，帶著傀儡族走向強盛的時刻。
不光是丐幫，古樂早知道冰敬澤回歸的傀儡族會有大動作，所以派了不少的卯兔部族的斥候在傀儡族領地。所以當丐幫的消息傳出來的時候，斥候們也得到了消息，兩方的消息相互印證之後，馬上就傳回了琅山。
這也是為什麼兩族聯軍六月二號剛出發的時候，古樂就收到了消息的原因。
要知道，因為主力部隊是煉屍部隊，所以幾乎沒有後勤的要求，戰爭的發動也不需要提前幾個月調動物資，在九天大陸這樣的冷兵器時代，這根本就相當於是一種閃電戰，部隊說拉出來就拉出來了，和正常部隊遠征，最少要一兩個月的物資準備全然不同。
事實上，冰敬澤也還真是這打算，在他想來，煉屍部隊雖然速度慢的嚇死人，當時這樣的突然出動，理論上，要走到痛苦山谷的時候，圖騰族才能收到確切的消息，這樣一來，也算是一個突然襲擊了。可惜他太小看圖騰族的情報能力了，雖然他知道丐幫的事情，當時他只顧著防著丐幫，全然不知道還有一支全大陸頂尖的斥候部隊在附近隱藏著。於是消息走漏，讓圖騰族提前二十幾天做準備。
這還得多謝煉屍戰士的速度實在是太慢了，不然的話，理論上半個月，前鋒軍就應該到了。
痛苦山谷的一場大戰，動靜不小，尤其是最後一下，整個山谷都被抹平，那動靜更是直傳幾百里之外，連正在行軍中的兩族聯軍的主力部隊都聽到了。此時的他們，離著痛苦山谷還有六十里路，最快也要十個小時才能到達。
可惜，雖然聽到了動靜，莫干也為此招集了整個部隊裡所有的人類指揮官商討，當時要是換個地球人在這裡，應該馬上就知道是發生了什麼事情，那遠處在黑暗之中閃爍的沖天火光，那如同悶雷一般的爆炸聲。
這些代表著什麼，地球人都知道！
可惜九天人不知道，他們沒見過，更沒聽過。商討了半天，最後還是不了了知。
等所有人都走了之後，莫干留在自己休息的大帳裡沉思，雖然他有故意進一步的放慢部隊的行軍速度，雖然他故意不對部隊的行軍做半點的保密，忽悠那些下面的人，說是故意如此，以山巒壓頂之勢，逼迫對手，以瓦解對方士氣。
當時莫干其實並沒有打算在這一次的戰爭之中放水太多，他想看看，圖騰族到底有怎樣的本事，是不是能承受他的那個計劃，這關係到傀儡族的未來。
不過在此時，莫干卻有一種感覺，聽著遠處那轟轟的聲響，他升起一種恐慌，似乎在黑夜之中，那條通向痛苦山谷，通向圖騰族的大本營琅山城的通道，變成了一個血盆大口，就等著自己這些人上門送菜。
是夜，無風，悶熱非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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