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第一層
兩人穿過了那已經成了原始森林一般的外圍，一路上踩著高低不平的腐爛地面，時不時的還要踩碎幾具早就腐朽的枯骨。高一腳，矮一腳，每一腳下去，都有不同的聲音，讓人聽得毛骨悚然，踩得噁心不止。
本來兩人都擁有飛行的能力，就算公羊皇現在實力莫明的降到了宗級巔峰，對古樂來說，帶著他飛一段，也是輕鬆的事情。怎麼也好過在地面上如此這般的前進。
但是事實上，古樂根本飛不起來。
公羊皇的解釋是，這整個墨城空間裡面，有一個巨大的陣圖，他們這些沒有得到陣圖的認可的外來人，不但實力會被壓制，而且種種特殊的神通也都無法使用。
古樂聽了公羊皇的解釋後，指了指自己，然後被對方一句話氣個半死。
「我說的是人，你不是人」
這就是公羊皇的解釋。
古樂很想找公羊皇拚命來著的，但是後來想了想，還是算了。免得人家說自己乘人之危，說到底，像是古樂這種情況，多多少少有些迂腐，如果沒有人外在因素逼迫的話，他絕對不是一個開韁擴土的梟雄，充其量是個守成有餘的保守派。
不過古樂的性格深處，還有一種極為瘋狂的性格，用現代地球的話來說就是極端的悶騷。不得罪他，他就是一個一無是處的好好先生。得罪了他，他又有能力報復的時候，絕對是個瘋子。
不過這一切公羊皇似乎一點都不怕。從單獨和古樂開始行動以來，他就不斷的找碴，似乎很想把古樂逼得對他動手一般。對此，古樂也是非常的警惕，生怕中了公羊皇的陰招。
說到底，公羊皇說他的實力降到了宗級巔峰，古樂也從通過白眼發現，再也看不到原來在他體內的那個「世界」，同樣的，真元也好，靈元也好，全都沒有。完完全全的就像是一個宗級巔峰應該有的樣子。但是古樂到底不瞭解聖級至聖有怎樣的威能。說不定人家就有這個本事把實力壓制到這種程度呢？比如當初狐狸美人不也一樣，在古樂身邊一年，古樂都從來沒發現她的真實實力，就算後來有了白眼技能之後，也只是感覺到狐狸美人很厲害，但到底厲害到什麼程度，就不得而知了。
雖然現在的公羊皇和狐狸美人的情況不同。狐狸美人可以讓古樂清楚的發現她隱藏了實力，只是不知道隱藏了多少。而公羊皇的實力清清楚楚的擺在那裡，就是宗級巔峰。但古樂可不想冒那個險，萬一中了對方的陰招，那就死不瞑目了。
另一方面，古樂也正如他對公羊皇說的那樣。他現在是應約而來，完成當初公羊皇不殺自己和同伴的約定。在這墨城之中，他就是公羊皇的同伴。古樂是不會對同伴出手的，哪怕是臨時的同伴。
當然了，不對公羊皇出手，不代表古樂不會提防著對方。要不然，萬一被對方陰了，怕是死了都不知道怎麼一回事。
正所謂見山跑死馬。
古樂在看到墨城的時候，還以為當時離墨城就十公里遠的距離，但真正開始走之後，才發現這段距離怕是還要長一倍才是，完全就是因為墨城是個空中城市，所以很遠就可以看得見，這讓古樂對距離產生了錯誤的推算。
更鬱悶的是，那已經成為了原始森林一般的桃花林和荒田，實在是太不好走了，到最後古樂更是直接用武力開道，直接打出一條道來，不然估計現在還陷在裡面。
來到了墨城之下後，古樂更加直觀的感受到了墨城的龐大和巍峨。就像是一個直插雲霄的利劍，從墨城正下方看去，甚至根本看不到墨城的頂。
接著兩人順著那些天梯一樣的通道，向上攀爬，又花了半個小時之後。兩人在進入墨城空間之後，總共歷時兩小時二十分鐘，這才終於正式的踏上了墨城的土地。
墨城正如古樂在遠處看到的那樣，整個城市其實是完全封閉式的，城市外面山體上那些建築不是防守的要塞，就是屯兵的兵站。要進入城市內部，只能通過特殊的通道才能進去。而城市真正的一切，都隱藏在山體之中。
這到讓古樂吐槽不能。這個墨城的空間完全就是變成了墨城的巨大空靈石山自我形成的異空間，只要把空間入口一關，任何人也都進不來。理論上，應該非常的安全才對。但是墨族人卻把墨城的面完全修成了個戰爭要塞，這到底是要防禦什麼呢？難道說，在墨族當年與巫咸族大戰一場，傷了元氣，又被炎黃族落井下石，掉下了大陸一流勢力的寶座之後，因為害怕炎黃族的追殺，所以才把墨城改成這般模樣？
似乎也不對，如果炎黃族真的有那個能力破開空間來到這裡，以炎黃族的行事作風，這裡怕早就住滿了炎黃人，哪裡還會等到幾百年後古樂來這裡探險？
古樂本想問問公羊皇，讓他看看聖典裡有沒有相關的記載，但是最後還是忍了。有些時候，裝模糊是個好事情。
就在古樂思考這些事情的時候，公羊皇正在翻看聖典上記錄的地圖，上面有註明如何進入墨城之中。但看似認真查看地圖的他，卻用眼解瞄了一下四處打量的古樂，眼神之中，閃過一絲古怪的光芒。
很快，公羊皇就找到了入口，然後使用聖典上記錄的方式，打開了那道從外表上看，根本不像是大門的大門。
那是一個小型的物資屯集屋，也就是個兩百來平方米的石屋，經過了這麼多年的荒廢，讓石屋呈現出一種灰白色，好在這些石頭還算結實，遠不到一碰就成粉的地步。
就在古樂以為入口是隱藏在小屋之中的某處的時候，在公羊皇的操作之下，才發現驚訝的發現，這小屋根本自身就是一道門。
整個小屋就像是積木玩具一樣，在古樂的眼前，不斷的層層移動，改變形狀，最後整個小屋變成了一個高大的石門，露出了寬大的入口。不過也許是因為太久沒有開啟的原因。小屋變形的時候不但速度緩慢無比，像是沒了油的機器，時不時的還要卡上一下。而且還激起了巨大的泥塵。一看到像是怪獸一樣撲過來的泥塵，古樂和公羊皇拔腿就跑。還好兩人都不是低手，速度夠快，不然肯定變非洲人。
等了好一會兒，那些泥塵在塵埃落定，這時兩人才又重新走了上前查看。
「這墨族人的技術真是沒話說，這樣的東西都可以折騰出來，這麼多年了，居然還可以用」古樂不得不感歎，若是放在現代的地球，這樣的技術，只能稱之為原始。但是在沒有電子技術，沒有能源技術，只能靠最原始的齒輪等傳動系統，靠風力和水力等原始能源，卻能做出這樣的保質期幾百年也可以正常使用的機關來。
這讓古樂這個穿越男不得不感歎。
「和這些東西比起來。那些豆腐工程的製造者真應該全體去死啊」
就在穿越男不無感歎的時候，公羊皇已經先一步進了入口。
「喂，你不是說你沒有自保能力嗎？跑這麼快，你找死啊」對於不知道為什麼非得對自己毒舌的公羊皇，古樂最後只想出一個辦法，那就是毒舌對毒舌，吐槽挑吐槽。反正嘴上功夫，古樂也不怕對方。
待兩人穿過長長的通道，終於進入到墨城之中，來到了傳說中的第一層，也就是墨城九層之中的入口層。
第一層是整個墨城內部的入口和出口，其他八層只有一些特殊的小型出入口，想要進出大批人員，第一層是必經之路，根據聖典的記錄，像古樂兩人剛才進入的那個通道，也只屬於中型通道的之一。第一層一共有一百零八個出入口，其中大型的，可在一小時之內人流量達到一萬人的出入口有八個，五千人流量的有五十個，一千人流量的有五十個。
而第一層，本身沒有任何值得注意的東西，它本來就是個出入口，自然不會擺放太多的東西，那樣等於是妨礙了進出。但是這到底是墨城的門戶，所以還是有不少的防禦措施的。
這就是公羊皇說過的「無關緊要，普通之極」的機關傀儡了。
當古樂兩人進入了第一層那個廣場之後，古樂就發現，這個廣場雖然很大，遠超過天朝的天安廣場，但是比起從外面看上去的墨城山體而言，這個廣場其實並不算大。
墨城是紡錐形，中間大，兩頭細。根據聖典的記載，墨城最粗的正中間，周長為五十五公里，這部分的山體要在內部他開拓出來，就算為了安全保險，留下一兩公里的山體，那麼這裡面的面積不會低於兩百平方公里。而在山體的兩頭，雖然在遠處看起來非常的細長，但那也是相對整個山體而言，事實上，兩頭最細之處，周長也不低於十公里。那麼以同樣的方式計算的話，這裡面的面積應該不會低於七平方公里。
但是現在這個廣場卻只有不到半平方公里，也就是說，整個廣場四周的那些山體之牆，怕是最少都有五公里的厚度。
似乎，這麼厚的牆，有點多了。
古樂心裡想著這些，但馬上又自嘲的笑了笑。也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有的這個毛病，看到什麼東西，都會去懷疑一下，去思考一下，看看在表面之下，到底隱藏著什麼。
但仔細想想，也許墨族人是害怕挖得太薄，讓山體不穩固。這樣的想法，其實也沒錯，這麼大個城市，自重怕是幾千，幾萬，甚至幾億噸了，再加上還有幾百萬號人生活在上面，又是一個懸浮城市，換成自己，第一個考慮的，也是山體的結實問題了。
一邊穿過廣場，一邊四下打量。古樂兩人的目標在廣場的正中心，那裡有一個螺旋向上的通道，可以通往第二層。
廣場之中，到處都可以看到一些散落的零件，不是齒輪就是槓桿，看來都是墨族人的機關傀儡損壞之後留下的東西。根據從貂蟬那些得來的她們月族傳承的知識記錄來看，當年墨城之中出現了大災難，極短時間之內就死了三分之二的人口。墨族當年全盛時期，人口多達兩千多萬，後來元氣大傷之後，也有差不六百多萬左右的人回到了墨城。經過幾百年的休養，人口又恢復到了一千三百多萬。可是卻因為那個大災難，在短短一個月，就死了近八百萬的人口。
古樂可以想像，當年在這墨城的空間裡，絕對是伏屍纍纍，比起地球上，當年歐洲黑死病的場景還要嚇人。
剩下的墨族人在其後發現了問題所在，但是卻解決不了，於是墨族嫡系的墨家血脈自我犧牲，把逃亡的機會讓給了墨族中的另一隻血脈，也就是現在的傀儡族人，冰家血脈。
而冰家血脈的人，當年為了撤出墨城，就是從上面的第七層，一層一層下來的，往日對墨族人來說，住在墨城中越高的位置，那就是最光榮的事情，但是在那個時刻，住得越高，反而代表著離安全越遠。
具體到底是怎樣的災難，冰室血脈的人從第七層殺到第一層，再殺出墨城空間，又遇到了怎樣的事情，這些在月族的傳承裡面，都沒有明確的記錄，原因似乎是當年穿著雪之女王的月族人，也就是黃月英的祖母，為了保護撤離的人，力戰而死，雪之女王還是冰室的人拼了命才搶回來，再交給黃月英的母親的。
而那個時候黃月英的母親也和現在的貂蟬差不多年齡，實力不高。若不是黃月英的祖母在臨死之前，用秘術把自己的力量傳給黃月英的母親，怕是她根本無法繼續保護撤離的人群。
到了最後，撤離的人安全跑出去之後，黃月英的母親也是身受重傷，雖然最後把命給保住了，但是卻修為全失。也就是那個時候，冰室一些分支血脈的人起了別的心思。不過當時的冰室嫡系的人很實在，記著月族的情，說什麼也要保住月族的血液，甚至用一種只能使用一次的秘術，把聖典給封印起來，而開啟聖典的條件之一，就是月族的血脈血液。
也就這樣，才把月族的血脈給保存了下來。
不過黃月英的母親當時是保住了性命，但是生命元力也消耗過大，在生下黃月英之後沒幾年就過世了。於是當年墨城發生的一切，就沒有了具體的記錄。因為要把這些記錄記錄在雪之女王核心的雪魂玉之上，已經沒有了修為的黃月英之母辦不到，而當時的黃月英又太年幼，用嘴說也沒辦法說出來。又因為別的一些原因，不能留下任何紙張一類的記錄，所以最後的真相，就被掩埋入了歷史之中。
話說回來，要不是當年冰室的嫡系和黃月英的母親太過實在，被那些別有用心的旁支給忽悠了，不把真相給記錄下來，也不會鬧得最後那些旁支把歷史給改得面目全非。最後冰家被擠下權力中心，月族人雖然成了聖體大祭司，卻一直是被養著的玩具，表面看起來風光，卻一點自保能力都沒有。要不然貂蟬也不會被陷害，差點被燒死了。
因為沒有相關的記錄，所以古樂對墨城之中，可謂是兩眼一抹黑。問了幾次公羊皇，他也說，聖典裡面沒有相關的記載。不過想想也是，聖典最大的作用一是記載墨城的一些操作記錄，二是記錄放著墨族最核心的機關要術的另一本神典的下落，三是一把開啟墨城空間的鑰匙。它的存在已經很久遠了，在墨城存在的時候就存在了。兩千年後，墨城大災難的時候，誰還有那個精神把事情的經過記錄到聖典裡呢？
正因為什麼也不知道，所以兩人來到了廣場中央的螺旋通道的時候，倒霉了。
也不知道是古樂還是公羊皇，反正肯定有人不小心觸碰到了什麼機關，本來空無一物的螺旋通道，一下子就變了個樣子。
一開始，這個螺旋通道，單純的就是一個修建在粗大的石柱之中的盤旋向上的通道，一梯一梯的階梯也全都是就著石柱之體鑿刻出來的，古樂可以肯定，這個石柱其實就是山體本來的一部分，故意留下來當連接通道用的。
在進入螺旋通道之前，古樂還在想。第一層的最大流量的時候，可以在一小時之內，把近百萬人同時從墨城之中放到外面去，但是這個連接二層的通道，頂天了，一小時能通過一萬人，就算是很了不起了。
這樣的流量差距，非常的不合理。
本來這也是無法想通的問題，但是當兩人倒霉的觸碰了機關之後，古樂終於明白了。
這根本就不是真正的通道，而是一個機關陷阱。也許它是有通道的作用，但它絕對不是主要的通道，它的最主要的作用，說白了就是忽悠外人走上去，然後用無數的機關把外人給弄死。
這不是古樂最鬱悶的。最鬱悶的是是，當機關發動之後，抱著聖典看來看去的公羊皇不陰不陽的來了一句：「唉呀，走錯路了，這不是真正的通道」
「我太陽你公羊皇，你拿著聖典也能走錯路嗎？你是故意的」
古樂都沒太多的時間罵公羊皇，因為襲擊，已經近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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