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天大陸歷XX00年十一月二十日。
眼族與傀儡族聯盟發出一封面向大陸百族的通告,介於原長老會三長老因私仇,動用魔獄之災,為大陸百族所不容,於當日夜間在白石城祭壇山處決,死後屍不得斂,碑不得立。這在崇拜先祖的九天大陸習俗上,是相當嚴重的一種懲罰。
十一月二十一日。
眼族與傀儡族聯盟再發出通告,因理念不和,眼族與傀儡族聯盟正式解散。從此以後,兩族不再有任何的關係。傀儡族佔領原主城白石城和黃石城,而眼族則退到了靠近血蠻草原的黑石城,和星辰、星落、星耀三要塞。
十一月二十二日。
眼族開始大撤離,原本在白石城的眼族族人,開始向黑石城撤離,然其間不斷和傀儡族人發生衝突,最後衝突增大,爆發為武裝械鬥。此時眼族因為所有長老皆已身故,群龍無首,雖然有三大世家合作而為,但一方面三大世家各懷鬼胎,另一方面,一些小世家想趁機冒起,結果互相牽制,行動緩慢,軍隊調動困難。反而給了傀儡族一個機會,在白石城的大規模武裝械鬥之中,讓眼族損失慘重。
當然,人員損失並不嚴重,但是財產損失卻是不記其數,甚至於一些小世家直接被一搶而空,一朝之前從富豪成為乞丐。
十一月二十五日。
白石城的武裝械鬥持續三天之後,終於明白過來,若不團結,有可能被傀儡族直接滅族的眼族各世家領導,匆匆的統一了意見,以軍隊硬生生的分開械鬥中的百姓,然後有續撤離。等到事後統計,眼族在這一次撤離之中,直接被毀滅的小世家就有三十幾家,損失的財物足可修建三分之一個白石城。
十一月二十六日。
傀儡族高層重組,以冰家為首的勢力集團入住新長老會,並在七個席位之中獲得了三個席位,因為忙於改造新的制度和分配掠奪來的財物,傀儡族暫時進入沉默狀態。
十一月二十九日。
眼族所有人員撤離入黑石城和星辰三要塞,因為黑石城原本設計就是半要塞城市,所以人口居住量不大,三要塞更是如此,全軍事化的建築,更不可能住下太多的人。因此總計一百一十萬的眼族人,不得不有三分之一以上的百姓,在黑石城和三要塞外搭建帳篷。
時值冬季,黑石城和三要塞都是處處披白掛霜,也不知道這個冬季過後,又有多少百姓可以活下來,還好九天大陸的人體質偏高,而且多數人多多少少都有修煉,所以也不至於一個冬季就凍死太多的人。
雖然有眼族的人想自己動手搭建房屋,但是一來土地被凍得堅若金石,二來黑石城附近並沒有森林可給予提供木材,這樣的念頭也只能暫時作罷。
可以說一時之間,本來強大的眼族,因為這一次的分裂,急速的出現了衰敗的跡象。
尤其是軍隊戰力因為彘群的損失,大大折損,要是這個時候,炎黃族或者傀儡族對其發動戰爭,可能眼族就會因此滅族。
所以在剛剛穩定之後,二十九日夜,一隊人數一百的精銳騎兵就向西北方向出發了,那個方向,正是東胡族所在。
十二月初八,臘八節
白石城,冰府。
白石城的冰府並非是新修的,只不過是把原來的眼族三大世家之一的一處府邸給佔了去。
這處府邸坐落在祭壇山下,屬於黃金地段,門口主不是城中四條主幹道之後,可以直通****和城西商業區。這個黃金地段,光是有錢也是住不進來的,沒有實力和地位,根本住不進這個地段。
這個地段,可以說就是身份和地位的一種體現。
傀儡族在這一次和眼族的鬥爭之中,最後取得了漂亮的一場勝利,甚至於都沒有花費太多的心力,連軍隊都沒有動用。最後眼族因為所有高端力量的損失,不得不主動的撤離白石城。
不過就算如此,傀儡族需要做的事情還是很多,可以說同樣是百廢待新,只不過情況比連百姓都無法完全安置的眼族,要好上許多了。
冰海頂頭一頭的雪花,踏入了冰府的大門。
兩旁站有兩排衛兵,但卻並非全是冰府直屬勢力,其中一排衛兵的傀儡,全身烏黑,形象有若鬼怪——長老會直屬部隊,刑法組。
「家主」
「長老」
兩排衛兵,各自稱呼各自的。
現在的冰海,已經是新長老會七長老中的第七長老了。同時他也接任了冰家家主,可以說是一步登天。
冰海向衛兵微微點了點頭,然後來到後院,先去看望了一下冰室。但冰室的情況並沒有任何的轉變,從那天晚上開始,他就完全成了植物人一般的存在了。
吩咐了侍女好好照顧冰室之後,他又向廚房走去。
「二公子……家主」廚房的負責人是一個年約三十歲的**,她們一家全都在冰府任職,是冰家的老人了。**的母親還曾經是冰海的乳娘,所以**和冰海的關係一直很好,不過因為冰海的身份一瞬間變化太快,她還有點不習慣稱呼冰海為家主。
「馨姐,你還是叫我二公子吧」看著**馨姐有些惶恐的樣子,冰海道。
「不,不能壞了規矩二公子已經接任家主之位,就應該以家主來稱呼」馨姐執意的道。
冰海無奈的笑了笑:「那順馨姐之意吧。粥已經熬好了嗎?小姐那裡送去了沒有?」
馨姐搖搖頭:「剛剛熬好,還沒來得及送去」
「交給我吧,我給妹妹送去正好和她一起用餐」冰海叫馨姐把熬好的臘八粥給他。
今天是臘八節,是一家人團圓在一起,喝臘八粥的日子。往年的這個日子,全家人都是圍坐在一起,快快樂樂的喝粥說笑,那個時候,冰海怎麼也不會想到,在那一張張笑臉之下,會隱藏著如此的暗流。
這一年的臘八節,只剩下冰海和冰玲兩人了。
冰敬澤失蹤,冰傑身死,冰室成植物人,而以往快樂單純的冰玲……
「唉」冰海自己都記不住,在從廚房到冰玲房間的這段距離中,他到底歎息了多少次了。
現在的冰家,重新獲得了原本一直想去獲得的地位,可是為此付出的代價,說是家破人亡,也不為過之。
「咚咚咚」
來到冰玲的房間門口,冰海輕輕的敲了敲門,然後不等冰玲的回復,就推門而入。
他知道,等,是等不到冰玲的回復的。
從那天開始,快樂單純,喜歡修煉,喜歡說話的冰玲,就變得沉默起來,不再有笑容,不再有快樂,連以前每天都必進行的修煉,也全都停了下來,每日都把自己關在房間裡,不管是在黃石城的家裡,還是現在這個白石城的新家裡。
「玲兒,來喝粥吧」冰海招呼坐在床沿的冰玲。
冰玲並非沒有反應,她抬起頭,看了一下冰海,然後緩緩的走到桌前,可是人卻是面目表情,眼睛似乎沒有焦點一般。
冰海給冰玲盛好粥,放到她的面前。冰玲也很聽話的開始喝粥,但是卻依舊一言不發。
房間裡,一片沉默,沉默的有些詭異。
冰海看著冰玲,心中一陣絞痛,他和冰玲是一母所生,和冰室冰傑,正好是不同的母親,所以他們兩人從小關係就特別的好,對於這個妹妹,冰海一向是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裡怕化了。從來不讓她受半點的委屈。
但是現在,他卻不知道怎麼去安慰冰玲。
家中大變,最可悲的是自我內鬥而成。
讓人有一種錯覺,難道說,以往那些年裡,家人互相之間的親情和笑臉,全都是虛假的嗎?
誰能想到,冰政朗是假死?誰能想到這個秘密,只有他和冰玲不知道。誰能想到一向看起來莽撞但帶著憨厚的冰傑,卻會是那樣的本性?雖然他劫持了冰玲,但在他死後,冰玲依舊在他的靈前,坐了一夜。
從那天開始,冰海就知道,冰玲一次也沒有哭過,但他寧願冰玲哭出來,再這樣憋悶下去鐵打的身子,也受不了啊。
看著沉默的冰玲,看著她第一次在沒睡覺的時候脫下迷你傀儡,冰海心如刀絞。
「玲兒,去找他吧」冰海開口了。
冰玲正舀起一勺粥的手輕輕抖了一下,卻並沒有開口。
「二哥也少有知道應該說些什麼才好,但是二哥相信,在他的身邊,你才可以恢復微笑。家裡的事情有我,你放心的去追求你的幸福吧。也許會很困難,但是若試都不試一下,又怎麼能甘心呢?」冰海柔聲的說道。
冰玲輕輕的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呵」冰海勉強的笑了一下:「想當初,玲兒就說過,要找一個頂天立地的夫君,這個夫君一定要比你聰明,比你修為高,比你能幹。還要會寵你,疼你。那個時候,二哥就笑你,等遇到這樣的男人的時候,你都成老姑娘了可是你卻依然不改。現在有這麼一個人出現在了你的面前,你不去追求,難道想後悔一輩子嗎?」
「他……有妻子,而且很好,很好」冰玲終於開口,聲音很輕,很輕。
「大陸百族,雖然習俗不同,但大體上來說,也並不反對男子多娶。雖然會有些委屈我的妹妹,但是如果那是你的幸福,二哥還是會支持你的」冰海道。
「我不……不敢」冰玲聲如蚊蚋。
「二哥來問你,你和他在一起的那幾天,是你最快樂的日子嗎?」冰海問。
冰玲毫不猶豫的點了點頭。
「那他離開後,你想他嗎?」冰海再問。
冰玲再次點頭。
「你在意他有妻子嗎?或者說,你願意和他的妻子共同分享他的愛嗎?」冰海繼續問道。
冰玲思考了一秒後,搖搖頭。
「那你在猶豫什麼呢?」冰海道。
「我不配……配他他就像是陽光一樣的耀眼,而我……我」冰玲低著頭,手中一直端著的小勺不停的顫抖,有豆大的淚珠,吧嗒吧嗒的落下。
冰海一看冰玲終於有些打開心中的自我封閉,心中一喜,但跟著又是一陣心痛。
是啊,古樂就像是陽光一樣,給人一種喜歡在他身邊的感覺,哪怕是自己,也曾經興起過,和他一起去闖蕩大陸的念頭。若沒有家變之事,妹妹冰琉說什麼,也是配得起古樂的。
傀儡族除了大祭司星靈外,最美的美人,年僅二十歲,已經是王級高等,性格雖然有些嬌蠻,但也不失溫柔和賢惠。
如此佳人,誰敢說她配不起誰?
可是現在……
家醜不斷,好好的一個冰家,卻因為內鬥而支離破碎,現在也沒有了消息的冰敬澤,在古樂走之前,曾經就秘密的給冰海說過一種可能,雖然心理怎麼也不願意相信,但是古樂分析的頭頭是道,讓冰海找不出半點的反駁之語來。
如果真的是這樣,那冰家就……
如此的身家背景,如何去面對古樂。
因為古樂分析的那個可能,只會有一個結果,那就是冰家最後和古樂相見與沙場之中,早晚有一天會是敵人,那冰玲,真的可以去愛古樂嗎?
「假如說,我是說假如,我們家從來沒有變過。可是古樂卻不喜歡你,你還會願意在他的身邊嗎?」冰海道。
冰玲想了許久之後,才輕輕的點了點頭:「只要看著他,在他的身邊,我就很滿意了」
冰海暗自搖了搖頭,他真的沒想到,自己的妹妹會在短短的幾天之內,愛古樂愛得如此之深。也許這就是所謂的愛情,總是來得那麼突然,那麼絕對,讓人根本就防不勝防。等你明白它的到來時,卻已經沒有了回頭之路。
要麼勇往直前,要麼故步自封。
「那若你一直都得不到他的愛呢?日後,你會後悔嗎?」冰海追問道。
冰玲依然低著頭,想了許久之後,搖了搖頭,非常肯定的道:「不會」
「那就好」冰海嘴角,露出了一絲笑容。
冰玲有些疑惑的抬起頭,她不明白,冰海所說的這句話的意思。
冰海閉上了眼睛,深深的吸了口氣,然後像是做出了什麼決定一般站了起來,一拍桌子,發出巨大的聲響:「來人」
立刻,有兩名衛兵,兩名侍女推開了房間的門,出現在房門之前。
「家主」四人齊聲應道。
「我以冰家第七代家主之名,執行家法。現將冰家之女冰玲,逐出冰家,從此以後,與冰家不再有半點聯繫,生也好,死也罷。自求多福」冰海神色冰冷的道。
此話一出,冰玲全身如同被雷擊一般,劇烈的顫抖了一下,瞪大了眼睛,盯著冰海。
而那兩名衛兵和兩名侍女,更是完全傻了一般的看著冰海。
「去請朱老太爺,葛將軍來,我要公開執行家法」冰海道。
但衛兵也好,侍女也好,全都沒有半點動彈。他們簡直就像是聽到了豬在天上飛,太陽是四方形的天方夜譚一樣,臉上的表情,除了震驚,還是震驚。
「難道我的話,你們聽不到嗎?還是說,你們根本沒把我這個家主放在眼裡?」冰海又是重重的一拍桌子,將放在桌上的盛著粥的小鍋都給震翻了,八寶粥從小鍋中流出,流了一桌,然後流到了桌邊,吧嗒聲中,滴落在地上。
衛兵和侍女都是噤若寒蟬,第一次見到冰海如此的冰著臉,和以往那個若是和氣的貴公子形象,相差太多。
「屬下遵命」冰海都說到這份上了,衛兵和侍女都不敢多言,應聲之後,紛紛退去。
冰海沒有轉過身去,只是默默的盯著房門外發呆。
身後,有一個嬌小柔軟,帶著冰涼的身體,緊緊的將他摟住:「不要,不要。二哥不要這樣,你會被人,被人……」
冰玲並不是傻蛋,她很聰明,而且她非常的瞭解自己的二哥,第一時間,她就知道了冰海的打算。
將自己趕出冰家,和冰家斷絕關係之後,那麼她就成了自由之身,她就不再有了家族的拖累,可以去追求自己的幸福,哪怕是以後,冰家所帶領的傀儡族和古樂身後的圖騰族成了敵人,她也不會因為身份的尷尬,而夾在中間難做。
不過,這樣一來,冰海怕是就要背上「想搶奪家主之位,將自己的妹妹給趕出家門」的惡名了。
這還只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冰海這樣做,只是表面上解釋了冰玲的身份問題,但事實上呢,真的把冰玲趕出冰家,她就不是冰家的子孫了嗎?她就不會再牽掛著冰海這最後一個哥哥的安危了嗎?
當然不可能。
但冰海這樣做,就是想將冰玲給逼到絕處,讓她無法再去牽掛,從而去追求自己的幸福。
為了妹妹,冰海做出了這樣驚人的舉動,其後會受到怎樣的非議,怎樣的磨難,他不是沒有考慮過,但他並沒有半分的猶豫。
家已經散了,原本幸福的家庭,因為那可笑又可悲的野心,在內鬥之中,散了。剩下的,只有冰海和冰玲兩兄妹而已了。
冰海不是不知道,朱勇也好,葛堅也罷,雖然現在在名義上,還是以自己為主,但是單從他們搶到的長老席位上來看,日後,他們早晚會有一天,將自己的權力架空,從而獨掌大權。
比絕對實力,冰海比不過他們,比智謀,冰海自信若只是這兩人,他不怕。但是他很清楚,這兩人已經和原長老會的那三個長老串通一氣了,自己哪裡是對手?
冰家,其實在那天以後,早已經散了,就算現在有那一分風光,也不過是夏日的泡沫,虛幻的美麗罷了。
這樣的冰家,為什麼還要讓自己的妹妹被困在其中,而無力去追求自己的幸福呢?
冰家最後的結局,到底怎樣,冰海不知道,但他知道自己是冰家之子,就應該去扛起這份責任,但是在此之前,他要最後的任性一次,他要給妹妹自由,給妹妹尋找幸福的權力。
「我不知道古樂現在去了哪裡,但是我知道他會在短其之內,出發前往梁州的赤兔城。妹妹你就去那裡找他,如果你先到,而沒有遇到他,就去找星靈大祭司,她一定會收留你的。但是日後,就要靠你自己去追求那份幸福了。這是一條你所希望的路,那就一直走下去,不要後悔,不要回頭。幸福很難,但是有心之人,終可以得到」冰海轉了過身,從懷裡拿出一個包裹。這包裹是他早就準備好的東西,來之前,他已經想好了一切,只待問清楚冰玲自己的意願,他就會開始行動。
「包裹裡是路上的盤纏和地圖,你第一次獨自出這麼遠的門,我雖然不放心,但你也長大了。只要好好記住,不要在炎黃人面前暴露你是傀儡族人的身份,也不要輕易暴露你的樣子,你太漂亮了。總會惹上麻煩的。如果有可能,混入商隊之中,那就是最好不過了。包裹裡還有一個古樂給我的信物,本來是讓我以後去找他用的,現在正好給你用了」冰海先將包裹打開,將裡面的東西一一拿出來給冰玲看,然後又包好,放到冰玲的懷裡。
「快去收拾一些細軟衣服吧,這條路很長,也很困難。你是傀儡族人,過不了函谷關,所以只能從翻山而過,走呂梁山那條路,一路上千萬要小心。以你的這實力,只要小心,應該沒有太大的問題。總多一切多加注意。路上也不要輕易的放棄,苦難過後,幸福就會不遠了」冰海撫摸著冰玲的頭頂微笑著道。
冰玲只懂得落淚,雖然沒有哭聲,但是眼淚早已經將冰海的胸前完全的打濕。
「快走吧,若是等朱勇那老頭兒和葛堅來了,你就走不了了」冰海輕輕的推開冰玲:「這兩人,以為我真的笨得不知道他們打的什麼主意嗎?哼,就讓我來好好的會會他們,看到底誰更厲害」
說罷,又對冰玲道:「玲兒,走吧,你留在這裡,讓我有了顧慮,反而不能放開手腳。走吧,去追求你自己的幸福,等到你幸福的那一天,二哥,會在家裡等著你微笑歸來的」
「走」冰海幫著冰玲將衣服細軟收拾好,又讓她穿好迷你傀儡,再在外面套上厚厚的外套,最後一拍冰玲的背,將她推出房門。
冰玲落淚不止,看著臉色堅決的冰海,最後一咬牙,飛身而起。
看著冰玲離去,隱隱的聽到朱勇和葛堅的聲音從前院傳來,冰海露出一絲微笑:「幸福之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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