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元帥,我聽鳳璃姐說,四年前,大元帥還是東海月來堡任職吧?」古樂看向典不韋道。
典不韋點點頭:「對,我成為了五龍上將之後的第十年,就調到了那裡,在那裡任職了有二十年,說來我的惡來軍的大部分士兵,都是東海的原住民呢」
「東海月來堡的防禦任務,是被大陸稱之為鬼族的一群傢伙,我沒說錯吧」古樂道。
智星應道:「是的,鬼族所居住的出雲島,距離東海海岸八百海里。本來這些鬼族的混蛋們住在出雲島上,衣不附體,食不裹腹。他們派來使者,向我炎黃族學習耕種和造船的技術。結果後來他們在學會了這些技術之後,慢慢強大起來,最後竟然開始不斷的入侵我東海之邊境,燒殺搶掠,無惡不作,簡直就是一群畜生。所以在三百年前,炎黃族修建了月來堡,以保護東海邊境。」
古樂道:「我還聽說,大元帥在月來堡任職期間,不斷多次成功打退了鬼族的大舉進攻,甚至還有三次反攻到了出雲島,讓鬼族元氣大傷,三五年間都無力來犯」
典不韋道:「這是小事一樁,那些噁心的小鬼子,不過就是仗著功法奇怪,人數又多。但是完全不懂兵法,行軍打仗就是一哄而上,收拾他們還不就是小菜一碟」
古樂神秘的笑著看向智星:「智將軍有答案了嗎?」
智星拍手道:「對啊,還是古兄弟機智,一瞬間就想到了目標。智星佩服」
典不韋卻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的道:「我說阿星,你說明白一點,我怎麼沒聽懂啊」
智星道:「大哥怎麼還沒懂,你四年前在還在月來堡的時候,根本就是鬼族的心頭大患,他們欲除之而後快。但是他們根本沒有機會,比高手,月來堡有供奉的聖人級高手,根本不怕鬼族偷襲,比行軍打仗,他們更不是大哥的對手。所以他們就把毒手伸向了乾娘,一旦乾娘體內的鬼怨嬰成熟破體而出,大哥不知道內情的情況下,肯定必死,而鬼怨嬰在殺死大哥之後,更是神通大增,一百天之內,完全有可能將月來堡給屠個乾淨,到時候,還有誰來阻止鬼族呢?」
「什麼?」典不韋大叫起來:「是那群小鬼子干的?」
智星肯定道:「定是如此了。不是他們,怕是再也沒有什麼人會用這麼歹毒的手段來對付大哥你了。只不過鬼族的人沒有想到的是,兩年前大哥調職來到了函谷關這讓他們的計劃失敗,而在這裡我們有幸遇到古兄弟一行人,三多兄弟又正好知道怎麼對付鬼怨嬰,這才把這一陰謀給識破」
「原來如此。這些小鬼子,當初我就應該將他們全都給滅族了,不該聽那些迂腐文官的話,說什麼上天有好生之得。我得他個屁。這些養不熟的鬼崽子,我早晚要把他們全砍了」典不韋惡狠狠的道。
「現在還有一個問題,雖然對方在老夫人身上做的手腳失敗了,但是誰也不能保證他們不會再使用相同的手段,對付新上任的月來堡統領。我看大元帥應該把這個事情向上面反應一下,讓他們提前做好準備才是」古樂提醒道。
智星道:「此話有理,大哥應該馬上把這事情給朝廷反應。現在在月來堡任職的,是張翼飛大元帥,可別讓他也中了這樣的陰招才好」
「好,我馬上就回去寫信」典不韋說著就要離開。
但古樂又把他給拉了回來:「單是這樣不行。鬼怨嬰寄生在人體內,根本不容易被發現。連元帥你天天給老夫人梳理身體,也沒有發現它的存在,上面的人就算收到了你的消息,若沒有確切的方法分辨有沒有鬼怨嬰寄生,也是沒有任何辦法的」
「那怎麼辦?啊,對了,幽夜香可以讓母親體內的鬼怨嬰出現問題,那一定也可以讓別的鬼怨嬰出現問題」典不韋道。
喜三多去搖頭否定了這個提議:「大元帥,這一次可以救下老夫人,完全就是數種巧合的使然。第一就是幽夜香,但是幽夜香本來就是極其稀少的東西,若是大官大富之家,用這種辦法來鑒定,尚可。可是若是平民百姓呢?先不說你們上面的人捨不捨得,就是捨得,也沒有足夠的幽夜香來使用。其二,找到了鬼怨嬰的宿主之後,又怎麼辦?我可以把我給老夫人使用的藥方寫出來,逼出鬼怨嬰的手法也無償交出,可是這種我族秘傳的銀針鎖穴的手法,又有多少人可以短時間內學會?另外,最後古樂護住老夫人心脈的手法,更是秘術中的秘術,別說其他人,除了古樂,就是我們也沒人可以學會。若不能護住心脈,鬼怨嬰會直接竄入心臟中,那到時候所做的一切都完全白費。其三,也是最關鍵的一點。就算能把鬼怨嬰逼出,又怎麼殺死它?這世間不是所有人都可以像小葵一樣這麼輕鬆殺死鬼怨嬰的。普通人,哪怕是聖人級高手,不得要領之下,也是一觸即死。根本沒有第二種可能」
「那,那,不是什麼辦法也沒有了嗎?不可能要求你們去月來堡守著。難道就放任對方施為嗎?月來堡不光本身就有上百萬居民住在那裡,更是抵禦鬼族的第一道防線,若沒有了它,東海上萬里防線,將完全成為鬼族的狩獵場」
「不,我有辦法,但是很殘忍」喜三多道。
「什麼辦法?」典不韋問。
喜三多猶豫了一下道:「我可以開一個方子,就算不用幽夜香,也可以辨別出有沒有被寄生鬼怨嬰,另外我會再開另一個方子,一旦發現宿主,就服下這個方子的藥劑,會把……會把宿主和鬼怨嬰一起毒死」
「什麼?」智星驚訝的叫了起來:「連宿主一起毒死?」
喜三多歎口氣道:「正如大元帥所說,我和古樂不可能一直守在月來堡。而其他人沒有辦法將鬼怨嬰殺死,一旦讓鬼怨嬰破體而出,那到時候死的就是整個月來堡上百萬的人,而不是一個兩個」
「這,這要是鬼怨嬰的宿主過多,那不是天下大亂?」智星道。
喜三多搖頭否定道:「鬼怨嬰本來就是上古異類,數量極其稀少。能在找到一個寄生在老夫人身上已是不易,我很懷疑,會不會再有第二個。就算有第二個,也不應該有第三個。如果真的很多,鬼族早就把整個九天大陸打下來了,哪還有容得我們在這裡說話」
「可是……」智星也知道喜三多的辦法是沒有辦法中的唯一辦法,但是他還是有些不能接受。
「行了阿星。所謂的同情心和善良,也只是相對而言。和上百萬上千萬的性命相比,就算殺上一人,十人,百人,也只是微不足道。這本來就是一個亂世,在亂世之中,只有叢林法則」典不韋卻要想得開許多。到底是一軍之帥,正道是慈不撐兵,若是心慈手軟之輩,的確不適合成為一軍之帥。
正如他所謂,身在亂世,叢林法則是唯一的遊戲規則。所謂的適者生存,弱肉強食。看似血腥殘酷,但是卻是唯一的辦法。
古樂低頭不語。他正好就是那種心慈手軟之輩,所以他也知道自己絕對不是當將軍的材料。一將功成萬骨枯這種事情,他的確是做不到。
不過他也沒有反對典不韋的話,因為在小時候看過一部電影之後,他就明白了一個道理。
善良和同情,也是有不同的立場的。不等於你自認為的善良和同情,就一定是正確的。
那部電影的名字叫《拯救大兵》講述的是為了讓一個失去了幾個兒子的母親,為了不讓她失去最後一個兒子,而派出了一隻小分隊去戰場解救這位母親的兒子的故事。
站在弱者的角度,站在這位母親的角度。這次拯救是必須的,是值得讚揚和肯定的。
但是反過來想想,站在最後犧牲的這隻小分隊的幾名戰士的家人立場來看,這樣的拯救,又是何其的殘忍。
難道這些戰士就沒有母親?就沒有家人?難道只有這位母親的失去了所有的孩子才會絕望和悲傷?而小分隊戰士們的家人在知道自己的親人死去之後,就不會悲傷?
失去親人的悲傷,人人平等。不會有人多一分,有人少一分。
正如喜三多出的這個主意一樣。站在宿主的角度,那是何其的殘忍,但是站在月來堡上百萬的居民的角度,站在東海邊境上千萬的平民的角度,這還算是殘忍嗎?
喜三多的辦法看似殘忍,卻是最好的辦法,將一切可能給扼殺在搖籃之中。鬼怨嬰本來就稀少無比,寄生時間又長。如果炎黃族沒有應對辦法,鬼族可能還會接二連三的使用這招,但是當他們發現炎黃族有了非常有效的應付辦法之後,他們肯定就不會再在這上面浪費時間,那麼反過來,這也等於是讓鬼怨嬰的危機過去了,也不會再出現相同的犧牲者。
智星最後沉默了,他也明白個人的道理。
等到典不韋和智星走了之後。
喜三多找到古樂:「古樂,我是不是很殘忍?」
古樂搖搖頭:「這才是最行之有效的辦法,所謂的殘忍和善良,也只是相對而言。這個世界上,沒有絕對的東西。你不用多想。只要你認真的做好自己,做到問心無愧,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