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刑追來了?糟糕」風羽莎按下準備起身的司空顏:「顏姐在這裡守著古樂,我出去看看」
風羽莎跳出馬車,果然前隊伍前方,有一個高大的刑族人坐在路旁,懷裡拿著一個碩大的酒桶,在那裡狂飲,似乎就是一個完全不相干的路人。他是他的氣息卻已經完全鎖定了眾人。尤其是十幾匹馬兒,更是被對方的氣息所懾,動也不敢動彈一下。
在看到姚刑的一瞬間,眾人就已經飛身下馬,組成一個攻守一體的陣型,將馬車團團的圍住。
狄炎拱手道:「可是刑族族長姚前輩?」
「前輩?」姚刑半睜著醉意盎然的雙眼,笑道:「你們怕是恨不得把我碎屍萬斷吧,居然還能叫我前輩。我應該說你們是禮數周到,還是惺惺作態?」
「事非曲直,自在人心。晚輩只是做晚輩覺得應該做的事情,至於前輩怎麼看,那是前輩的自由」狄炎不卑不亢的道。
「個事非曲直,自在人心說得好。來,喝上一口」姚刑哈哈一笑,一拍懷中的巨大酒桶,一股酒液從酒桶中激射而出,飛向狄炎。
狄炎不慌不忙,雙臂虛抱,由前向後一引,一團雲霧在他懷中凝聚成碗狀,正好將激射來的酒液給接住,然後以雲霧為碗,張口將酒液一飲而盡。
「哈哈哈」姚刑笑聲更響:「好一個凝氣成形,翻雲覆雨之術。這可是你們圖騰族的秘術?」
狄炎點點頭:「圖騰族辰龍部族雲之秘術」
「不錯,不錯。小子你很不錯,告訴我你的名字」姚刑道。
狄炎道:「狄炎」
「恩恩」姚刑似乎在思考什麼,頓了好一會兒才道:「那古樂可是在馬車之內?」
「是」狄炎並不否認,因為面對姚刑這樣的皇級巔峰地聖,他光從氣息的感應上就可以發現古樂,隱藏和欺騙完全就是多餘的行為。
「你們十人,認為能擋得下我嗎?」姚刑看著眾人道。
眾人同時抽出了兵器,越發戒備的看著姚刑。
狄炎道:「我們擋不住前輩」
「那你們走吧。如果你們交出古樂,我可以不殺你們」姚刑揮揮手道。
狄炎冷笑了一聲道:「聽聞刑族勇士最重榮譽和義氣。如果同樣的事情被刑族的勇士們遇到,前輩覺得你們刑族的勇士,會答應嗎?」
「當然不會答應」姚刑傲然的道。
狄炎哈哈一笑:「圖騰族的勇士們也不會答應。前輩這句話,只不過是自做小人罷了」
姚刑冷冷的看向眾人:「哦?那你們是不怕死了?」
語音一落,強大的氣勢壓向眾人,實力最低的王海濤,喜三多和李震三人總是悶哼一聲,只覺得胸口像是被重物狠狠的敲擊了一下,難受無比。而其他幾人雖然還能抵擋,但是也冷汗齊出。
在場的眾人以狄炎,風羽莎和在馬車裡的司空顏實力最高,他們有王級巔峰的實力,但是就算如此,和姚刑的差距也依然巨大無比。
他們可不是古樂,可以越級挑戰,而且就算是古樂,能在姚刑手下逃生,也完全是因為姚刑沒有主動進攻,憑他施為罷了。
現在在場的幾人,哪怕是全綁一起,在姚刑的手下,也走不了十招。
「給你們最後一次機會,交出古樂則死,不交,則死」隨著姚刑的逼問,他身上的氣勢再度上升,強大的壓力壓向眾人。
「圖騰族人生為英雄之身,死為義士之魂。要我們背叛同伴,苟且偷生,絕計做不到」狄炎在眾人中實力最強,也是在場個還能說出話來的人。
「哦?那你們就準備去死吧」姚刑重重的哼了一聲,如山如海的氣勢壓向眾人。
就在這個時候。
「咳咳咳族長大人,不管從哪一個方面看,你都不是一個合格的演員。難道說你打算假戲真做?」一個略帶虛弱的聲音從馬車裡傳了出來。
「古樂?」眾人聽出古樂的聲音,欣喜的回頭,卻見他在司空顏的攙扶下,挑開馬車的簾子,走了出來。
姚刑強大的氣勢收了回去:「古樂,你居然還活著。不過你那句話是什麼意思?」
古樂在司空顏和風羽莎的幫助下下了馬車,走到姚刑的面前:「族長大人,我的意思就是你演戲演得好差。太過明顯了。我想看不出來你的意思,都做不到啊」
「哦?我到想聽聽,我怎麼演戲演的差了」姚刑像是來了興趣,咚的一下把酒桶給放下,坐在了上面。
古樂道:「一開始我就很奇怪,姚保鳴是刑族最有名的名將之一,以他以往的種種功績來說,他是一個絕對忠於刑族的人,為什麼會在和圖騰族的戰爭中,做出那樣背叛圖騰族的事情來呢?於是我就做了一個假設,姚保鳴真正忠於的不是刑族,而是刑族的某一個人,或者勢力。而當這個人或者勢力要背叛刑族的時候,他就自然會背叛刑族。」
「通過姚保鳴的最後一句話,我知道他和我義兄屠輕狂有關,所以我一度只往屠家的身上去想,根本沒有想到會和族長大人你有關。但是當我得知有人利用我們對童家的行動為掩護,將居家的家主和長老給殺了之後。我就發現我想錯了,我開始一直以為是屠家的殘餘勢力在暗中所做,但是這件事情之後讓我明白,如果真的有屠家殘餘的勢力,那也一定是隱藏在刑族三大世家中最後一直沒有被動過的那一家——姚家」
「再後來小顏被族長大人你所抓住的時候,我就明白了。姚保鳴所忠於的那個人是你。」
「你為什麼這般肯定?」姚刑道。
古樂笑了笑道:「很簡單,海濤兄弟的易容之術天下無雙,再配合三多兄弟的藥,我們的偽裝可以說是天衣無縫。如果非要說有什麼破綻的話,那就是無法躲過聖人級高手的探查。而現在在刑天城,唯一的一個聖人級別高手只有族長大人你了。作為一個族長,你卻有閒心在居家埋伏來暗算我們,那只能說明,居家之事是你派人下的手,所以你才會那麼肯定我們會夜探居家一查究竟」
「到了這一步,我都還只是懷疑是不是族長大人你想借我們的手整頓刑族,讓姚家一家坐大。但是後來你我兩人對戰,你卻放水的太過嚴重。我雖然自傲,但也不會自傲到自認為現在的自己可以打敗你。雖然我有一招自殺式的招式,有九成把握可以拉你一起死。但是事實上我沒有用這一招,就將你打退。這根本就不合乎情理。更和你一開始對我的威脅種種不符所以我想族長大人可能就是那個隱藏在姚家的屠家之人吧」
「哈哈哈……哈哈哈」姚刑聽了古樂的推論,哈哈大笑,笑得眼淚都出來了,但他卻像是聽到了什麼特別開心的事情一樣,笑個不停。
古樂此時還是全身酸痛,他也不去打斷姚刑的話,一屁股坐在姚刑的面前,仰視這個狂笑的巨人。
狄炎等人還是暗自戒備,雖然古樂的推論他們都覺得有理,但是最終答案沒有出來之前,他們還是不敢在姚刑的面前放鬆警惕。
姚刑一笑就分鐘,好不容易等到他停下來的時候,古樂道:「不知道族長大人覺得我說的可對?」
姚刑饒有興趣的看著古樂,最終點點頭:「按輩分來說,我是輕狂的叔祖,他的爺爺是我的親兄弟」
眾人聽到姚刑親口承認,者是為之一愣,雖然古樂已經推論出他是屠家之人,但是等到他親口承認時,還是忍不住的驚訝。為什麼屠家之人會在姚家?為什麼姚刑成為了族長,卻在屠家被居童兩家暗算的時候,不聞不問?
姚刑看著古樂道:「你是不是想問我為什麼我要看著屠家覆滅而袖手旁觀?」
古樂搖搖頭:「每一個殺戮的背後,總是有悲傷的故事,我對這個並不是很感興趣,我唯一不理解的是,族長大人似乎很著緊我的義兄,但又為什麼會讓他被居童兩家所害,要不是圖騰族喜長老妙手回春,義兄怕是早已經死於燃靈之毒。但就算是如此,現在義兄也沒有醒來,喜長老說義兄還中了另外兩種劇毒,整個身子完全是一塌糊塗。我不明白的,就是這個」
姚刑道:「輕狂體內那兩種劇毒,有一種叫仙靈草,一種有著漂亮外表卻劇毒無比的草藥。這毒是我親自給輕狂下的。而燃靈毒也是我安排童安格使用的」
「這是為什麼?他不是你的家人嗎?」曲澪兒不解的插嘴道。
姚刑歎息一聲道:「因為不這樣做,輕狂就必死無疑。你們知道他中的另一種毒是什麼嗎?叫枯木春。是一種我見過的最歹毒的毒藥,根本無藥可解」
「枯木春?天啊,怎麼是這東西?」喜三多驚叫了起來。
「三多,你知道?」古樂回頭問道。
喜三多道:「枯木春說是毒,其實嚴格來說是蠱。是一種奇特的毒蟲,它可以長時間的潛伏在人體之內,達數年之久。而潛伏的時間越久,它就越強大,到了最後,它可以完全的控制寄主的神經,讓寄主變成一個傀儡般的活屍。對於枯木春,除非是剛種入體內時就被發現,否則時間一旦超過一個月,根本就無藥可解」
姚刑悲呼道:「是的,輕狂就是當年被童思通那個混蛋背叛的時候,被下了枯木春。而等到了五年之後他回到刑天城,我再見到他的時候,已經束手無策,根本沒有了任何的解決辦法。所以最後我決定冒險一試,用一個古老醫書裡記錄的辦法,先以仙靈草這種破壞人體機能的毒藥破壞輕狂的身體,再用燃靈毒刺激輕狂的真氣爆發,如此一來,身體和真氣全都毀滅的輕狂就不再合適枯木春的寄生。如果再有杏林聖手予以施救,輕狂就還有幾分生機」
喜三多拍手道:「妙啊。這個辦法真妙。的確是不是辦法中的辦法。從毀滅著手,置之死地而後生,破而後立。此法妙」
姚刑又是一聲長歎:「當年屠家為了控制全族的野心,將我通過種種手段,混進姚家,成為了姚家一個長老所謂的私生子,我一人在姚家如履薄冰之時,除了輕狂的爺爺,也就是我的大哥還關心我之外,屠家所有人都只把我當成一個工具,那個時候,我就發誓,要屠家付出代價。但是對於大哥的血脈,我卻要拚死保護」
「但是最後我才發現,屠家滅了,而輕狂卻失蹤了。於是在五年前,我就已經著手準備報復居童兩家,一年前輕狂突然回來了,我欣喜若狂,甚至為次放下了準備多時的計劃,但是當我發現輕狂身中枯木春的時候,我就再也無法平息自己的仇恨。刑族已經腐壞,整個刑族都被三大世家所掌控,成為了三大世家互相角力的工具。所以刑族需要新生,需要一場大毀滅之後的新生,就像是輕狂一樣」
古樂有些頭痛的揉了揉眉心,他對於這位偏激的過份刑族族長,實在是無話可說,但是不管怎樣,他也算是自己這一方之人:「現在你的計劃算是全都成功了。居童兩家,童家已經覆滅,居家既然是你安排的人手干的,想來也長久不了,義兄有喜長老照顧,我想恢復並非不可能。那你現在打算怎樣呢?」
姚刑突然神秘的一笑:「古樂,你的確像輕狂說的那樣,精明無比,你的頭腦可抵百萬兵。但是你可能不知道,早有另一個可怕的對手盯上了你,而我,事實上,也只是這個人手中的一個棋子。」
古樂道:「你說的,可是那神秘的先生?」
姚刑點點頭:「是的,就是那人。他是我見過的最可怕的人,不管是實力,還是計謀。如果說你智計如海。那他就是滿天星河。至少現在的你遠不是他的對手。而他的目標就是你和圖騰族。所以你的敵人,遠比你想像中的可怕」
古樂摸著下巴笑了:「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到正合我意。下棋惹是沒有對手,那豈不是無趣?」
姚刑哈哈一笑:「到是有幾分志氣。不過你的實力太差,空有計謀,面對絕對的力量,也是無計於是的」
「多謝謝族長大人提醒,我會努力的」古樂道。
姚刑從酒桶上站了起來,一把操起酒桶道:「那麼你一路好走吧。我要回去了」
古樂道:「不知道族長大人以後是敵還是友?」
姚刑看著古樂,搖了搖頭:「我說過,我也只是那位先生手中的一枚棋子而已,是敵是友,並非我說了算」
古樂欣然道:「那希望下次見到族長時,我們不是在戰場之上」
「希望是吧」姚刑不再說話,腳下發力,幾個起落之間已經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