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倫小小的身體輕微的顫抖著。在冰天雪地裡只穿一件睡衣還泰然自若得她,在尤里西斯的面前就像一直尋找到家的小貓一樣,似乎再也不想從他的懷抱中離開了。
現在,恐怕誰也沒辦法把這個尋找溫暖懷抱的孩子,和震驚整個北方大陸的「銀髮的毀滅魔女」聯繫起來。
「對不起。」雖然有很多很多話想說,但是尤里西斯卻不知道該怎麼說才好。所以,他只能和以前一樣。抱著海倫,撫摸著她的頭,好好的安慰她。
在靜靜的雪夜之中,在封閉的帳篷裡,尤里西斯就這樣讓海倫盡情的在自己的懷抱中哭泣著。聽著她那讓人心痛的嗚咽聲,他自己都感覺自己罪惡實在太過深重了。雖然那一切都是不得已的,但是,畢竟,他是離開了她,並且連一聲招呼都沒有打。
「爸爸……」海倫抬起頭,然後很努力的爬到了尤里西斯的身上,雙手抱住了他的身體。看樣子,這一次,她是據對不會鬆手了。「我哪裡也不會去的。」尤里西斯歎了口氣,看樣子,他不在的時間,海倫一定很辛苦吧。
從她那麼費盡心血的來找自己來看,他不在的這段時間,她一定不是一般的焦急。
比起艾婭她們來,這個單純的孩子更容易受傷,否則,也不會做出那麼大膽的事情來了。如果,他真的在和蟲姬的最後一戰中死掉了。大概會發生很了不得的事情。
不過,感謝至高神,他還能回來,還能再見到海倫的笑容。這個孩子,實在太讓人放心不下了。
「爸爸……」海倫似乎已經忘記了其他的詞語,只是不斷的念著尤里西斯的名字,然後越來越緊的抓住了他的身體。大大的銀色眼睛中。是揮之不去的淚花。
「好孩子,別哭了。」尤里西斯憐惜的抹去海倫眼角的淚花,然後抱著她站了起來沒接著打開了帳篷的門,帶著他走了出去。帳篷外,是一片冰天雪地的景色。溫度恐怕在零下五十度以下,不過不管是尤里西斯還是海倫都不會害怕這種程度的寒冷,所以,對於兩人來說,今晚,是一個安靜而平和的美麗雪夜。
「艾婭和法麗她們還好嗎?」一隻手抱住海倫那嬌小的身體,一隻手放出幾個明亮的光球,在寂靜的雪地上慢慢走著的尤里西斯輕聲的詢問。
「還好,不過法麗很沒精神。還病了一場。」海倫把自己知道的全部說了出來。實際上,由於被拘禁的關係,她的消息已經是很久以前的了。
尤里西斯的失蹤,受到最大傷害的。最痛苦的,不是別人,正是他啊。因為「因為」不在了,他的精神和身體都進入了極度不穩定的狀態。以至於艾婭不得不把她鎖起來。
否則,她可能會控制不住自己。實行那個「把看到的一切都毀滅,只剩下爸爸就好」的毀滅性計劃了。「真是對不住她們。」尤里西斯歎了口氣,如果不是安妮的出現。他可能還不會醒過來吧。那麼,使徒之團的同伴和法麗她們可能會更傷心。
能有這樣的朋友,是他最大的幸運。在塔吉城的時候,他可從未想過,自己死掉的話,會有這麼多人傷心。
那個時候,殺死那個叫拉拉的劍之勇者後,他確實的放棄了生的希望。悲傷和絕望淹沒了他的心。在完成拯救拉夏的任務後,他真的已經覺得撐不下去了。
在使用了最後的力量擊敗敵人後。他累了,不止是身體上的疲憊,還有精神上的,靈魂上的。那時候的他……嗯,算了,還是不去想那麼沮喪的事情,現在,他應該更充滿希望的活下去才對。
這是尢西斯,也是他自己現在的想法。死去的人,是沒有未來可言的。「海倫,如果見到艾婭的話,告訴她……」抱著海倫的身體,尤里西斯將目光投向了北方的某個地方。直覺告訴他,艾婭似乎就在那個位置。
「暫時,我還沒辦法回來。不過。即使忘記了過去,我還是我。只是因為一些事情,我無法回應你們。可以的話,讓她們多照顧一下忘記過去的我。」
「爸爸還沒辦法回來嗎?」海倫察覺到尤里西斯身上的熟悉的氣息正在慢慢減弱,好像又要和以前那樣回到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了。
「有點困難,因為死掉了一次,除了點問題……」尤里西斯苦笑著回答。
無關他人,純粹是自己的問題,也應該由他自己來解決。希望,能早一點和關鍵的鑰匙——拉夏,再會吧。「我知道了。不管爸爸記不記得海倫的事情,海倫都會絕對守護好爸爸的。如果有誰想對爸爸不利的話,海倫馬上把他們全部殺掉。」海倫的身上散發出冰冷的殺意。上一次,她沒能幫倒忙,這一次。即使十死,她也絕對不會讓爸爸一個人去戰鬥了。
「海倫,你真是個好孩子。」尤里西斯輕輕的拍了拍海倫的身體。他可以感覺得到,自己的時間不多了。
從今以後,不管未來會是什麼樣子。這個還是大概都會一直陪伴在他的身邊。對他來說,她到底是什麼呢?女兒,同伴,或者……不管是哪一個,這個孩子,和他之間。已經有了再也且不斷的羈絆。或許,到他死去的時候,她也也會一直陪伴在他身邊吧。
在她的眼中,他看不到迷茫。看不到猶豫。不管是什麼時候,她都是一心一意的守護在他的身邊麼,真的,是個好孩子呢。
「喜歡,海倫,最喜歡,最喜歡爸爸了。」被尤里西斯抱著的海倫。用力的抓著他的肩膀,用絕不後悔,決不放棄的聲音,宣告著自己的心意。
在這靜靜的雪地之中,在安詳而溫馨的氣氛中,兩個人就這樣迎著未來的方向,慢慢的走著,在兩人的身後,是一行慢慢加長的腳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