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高無上的神啊。感謝您賜予大地以光明,感謝您賜予人們以食物。在那無限之空上,你就是唯一的主,至高至善的代表。在您的面前,我們都如塵埃般微小」尤里西斯低著頭,雙手合握。虔誠的向面前的巨大十字架祈禱著。
「請寬恕我曾經犯下的罪,請原諒我曾經的動搖,請接受如此罪惡的我,請像愛所有人一樣的愛我」不分晝夜充斥在索非亞大教堂中的神術之力。讓這個大廳裡充滿了神聖不可侵犯的氣息。如果是意志力不太強的人站在這裡,甚至會以為自己已經來到了傳說中的天堂。
「請接受我,請寬恕我,請原諒我。仁慈而寬恕的神啊」尤里西斯繼續祈禱著,對於他來說,這是最重要的時間。只有在這個時間,他不用去考慮任何事情,不用去在意自己身體中流淌著的魔王之血,也不用去在意那個魔王繼承者的身份。
不管擁有者什麼樣的身份,什麼樣的力量,當他站在這個巨大的十字架前祈禱的時候,他永遠是一個虔誠的信徒。這份不含任何雜質的虔誠之心,可以讓他的心靈得到最深層次的淨化,也是他成為神官的最大動力。
最近,記憶中一些被忘卻的東西慢慢的在尤里西斯心中覺醒了。他想起來了,他決定成為神官的一個原因。
沒有任何人一出生就會選擇自己未來的道路。每個人決定自己未來道路的理由。都是由無數的選擇所加起來的結果。夏拉因為從小就很強,比同齡的孩子甚至大人都要強。所以不知不覺成為了所有人的中心,類似英雄般的存在。所以她的理想是成為強大的勇者。那並非不著邊際的狂想,以她的天賦和能力,如果通過不懈的努力,確實有可能成為英雄,甚至真正的勇者。
而他呢,並沒有任何值得誇耀的力量,也沒有高人一等的智慧,如此普通的他,幾乎不被所有人所關注。連他自己,也不覺得自己有什麼特別。直到,那一天,他接觸到那個十字架為止。
那並不是什麼特別的寶物,只是母親的房間裡的一個裝飾品而已。因為生病一直休息的母親是指至高神教的信徒,有幾個加持過神術的十字架是理所當然的事情。而在那一天,他生日的那一天,他得到了其中的一個。
真的是很不可思議,明明是記憶中第一次接觸到十字架。上面只有一個甚至維持不過一個月的弱小光明神術,其作用是讓十字架本身多一點點的溫暖。那是所有神官甚至見習神官都可以使用的小型神術。沒有任何攻擊力,防禦力,只是單純的讓冰冷的金屬溫暖起來而已。
但是,在接觸到那個十字架的一瞬間,一種非常熟悉的感覺籠罩了他的全身,似乎有什麼東西開始慢慢的醒過來。十字架上的溫暖,讓他感到非常的舒適。似乎這樣的東西,曾經一直陪伴著他,陪伴了很久很久的時間。
那當然是錯覺,他從來也沒有佩戴過十字架,但是那種熟悉的溫暖感,卻讓他不知不覺中開始喜歡上溫暖的光之力量。
當然,這只是決定他神官道路的其中一個原因而已。如果不是他正好擁有一點點光系魔法的天賦,他是不可能最終走上神官的道路。但是,所謂的必然,正是由無數次偶然所交織出來的。如果他真的沒有一點對神術的嚮往,大概現在依然會在米拉村裡普通的生活下去,過著平凡而安靜的生活。
對了,那個十字架最後去哪了??想起了那一段回憶後,尤利西斯開始疑惑了,既然是那麼重要的東西,而且還是母親送給他的生日禮物,怎麼不見了。最後拿著他的記憶,似乎是在父親和母親的葬禮上,那時候,他緊緊地握著它,同時,還
「嗚啊!」回憶到這裡,尤利西斯的頭突然痛了起來,似乎有一千根針插進了腦袋一樣。
「沒關係嗎?」正在主持祈禱的一位神官走了過來,很關心的詢問道。
「沒,沒什麼。」尤里西斯搖了搖頭,連深淵斷罪解放時的痛苦都忍耐得下的他,當然不會被這種程度的痛苦所嚇倒。但是,似乎有什麼障礙在阻擋他回憶那時候的事情。不管他怎麼拚命的回想,也想不起來那個十字架到底是什麼時候不見了的。
「沒事就好,看見你似乎很痛苦的樣子。需要我為你治療一下嗎?」神官輕輕地將手放在了尤利西斯的肩膀上,準備開始念治療神術的咒文。
「不,不用了。我的問題並不是身體上的。」尤里西斯搖了搖頭,拒絕了神官美意的治療。
「是嗎,那就是精神上的傷害。可以的話,能和我說說嗎?」神官理解了尤利西斯的煩惱,微笑著說道。
「我有一個很重要的十字架,它曾經代表我對神的信仰。但是我自己卻不知道什麼時候弄丟了它,所以覺得很痛苦,您能告訴我怎麼辦嗎?」尤里西斯歎了一口氣,說出了自己的煩惱。
「原來是這樣,用不著那麼痛苦。因為,真正的十字架,並非在人們的手中,而是在人們的心中。」神官輕輕地在自己的胸口畫了個十字。
「心中?」尤里西斯抬起了頭,有些不明白的問道。
「嗯,由物質所製造的十字架終有一天會損壞。但是十字架所代表的東西卻可以永遠的留下來。如果你不信仰神,那麼再珍貴的十字架對你來說也沒有真正的意義,如果你信仰伸,那麼就不用太過於在意十字架本身。」
「並不是戴上十字架就代表尼信仰神。因為,真正最美麗,不會消失的十字架,是在我們的心中。只要你沒有失去對神的信仰,那麼那個十字架,就永遠在你的心中。」神官握著尤里西斯的手,輕輕的在他的胸前畫了一個十字,微笑著說道。
「原來,是這樣。」尤里西斯的心慢慢的平靜了下來。失去重要的十字架的焦慮感逐漸的消失。沒有錯,即使那個十字架已經不在,只要他沒有放棄對神的信仰,也就不用太過於在意。
但是,剛才的頭痛,似乎並不是那麼簡單的事情。那個瞬間,他感覺到的,並不單單是失去十字架的焦慮,還有其他的東西。那是一道混雜著哀傷、溫馨、痛苦的門,被什麼東西死死鎖住了的門。
到底,他忘記了什麼?他所失去的東西,真的有那麼重要嗎?他記憶中消失的東西,對他來說真的有那麼大的意義嗎?
不行,頭似乎越來越痛了,在剛剛離開米拉村的時候,這個頭痛的症狀曾經折磨過他好一陣子。直到他將全身心都投入到對神官教典的學習中,並開始逐級忘記米拉村的一切後,這種症狀才開始減輕。沒想到,現在,似乎有開始發作了。
「謝謝您的指導,我似乎可以瞭解了。在我的信中,那是永遠不會消失的東西。」強行抑制住自己的頭痛後,尤利西斯裝出很平靜的樣子回答面前那位善良的神官。
「阿納德說的沒錯。你確實是個很好的孩子。不過,你似乎有些壓抑自己,聽我的話,去教堂後面的休息室休息一陣子吧。」神官搖了搖頭,指了指教堂的後面。
「您認識阿納德大神官嗎?」尤里西斯有些意外的看著面前的神官,這是一位年紀比阿納德大神官小一些的中年神官,大概是四十多歲的樣子。但是在所有神官中,他的表情是最平靜的,身體周圍也散發著一種飄然的氣息。在尤里西斯所看過的人中,只有冬日鎮上的妖精菲斯有著類似的氣息。那是一種與世無爭,平靜而飄逸的氣息。
「他曾經是我的老師,也是一位值得所有人尊敬的神官。」中年神官露出了懷念的表情
「怎麼樣,這個孩子。」在尤里西斯離開索非亞大教堂後,阿納德大神官詢問自己最得意的弟子,在神術修煉者一方面甚至徹底超越了他的紅衣主教,下一任教皇的有力候選人之一—彼得大神官。
「是個非常非常好的孩子,和老師你一樣。是那種最適合成為神官的人選。而且,如果老師你說的沒錯的話,已經是五級光系魔導士的他只要稍加努力,很快就可以成為一位真正的神官。以他的資質,就算在四十歲前成為紅衣主教也沒有什麼問題。」彼得大神官非常認真的回答道。
「唉,這本來是件好事。可是,現在我們的家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