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身帶著玉如意 正文 第一百七十三章 歸家(三)
    第一百七十三章歸家(三)

    清晨一早,等一抹晨光照在山間xiao村,籠罩在山間的一層薄霧才慢慢的散去。

    天剛剛亮,就有早起的人扛著鋤頭下地去了,農家的生活就是這樣,為了三頓,拚命去做。

    山村的生活是平淡的,淡如止水。享受貫了都市激情生活的男女偶爾回歸一下這樣的生活,或者感覺新奇,但久了,便會了然無趣,會瘋。

    山村是安逸而寧靜的,年復一年,日復一日。

    xiao溪村外,緩緩開來幾輛xiao車,xiao車的車輪聲在這寧靜的早晨顯得那麼刺耳。

    車,來到廟前的廣場旁慢慢的停了下來。車門打開,老人走了出來,看著眼前恍似熟悉的一切,老人顫抖著身子。

    這是故鄉,生他的故鄉。這是生他養他的土地。

    近鄉情怯,近鄉情難,多少年日日夜夜的思念等待,在這一刻,展現在眼前,卻是不敢邁出第一步。

    旁邊,下車來的阿東阿豪看到父親的樣子,連忙一左一右攙扶著老人,老人在他們的攙扶下終於回復了下心情,慢慢的往前走著。手mo著哆哆嗦嗦的mo著廟前的兩棵老榕樹,來到一旁的宗祠前。

    宗祠前面立著兩個門鼓,兩扇木門上寫著紅底黑字「祖宗功德」,門上面有一塊寫著「子車氏宗祠」的匾額,看到這匾額,老人恍似聽到了什麼招喚,那顆如落葉般飄泊不定的心終於安定下來。

    此時,他那綴滿雙眼的淚水再也忍不住流了下來,他緩緩的屈膝跪在宗祠門口,趴在地上嗚咽的哭了起來。

    多少年的等待,在這一刻盡化作淚水噴湧而出,沒有人能夠明天他幾十年來身如落葉般無所依憑的心,沒有人能夠理解這離鄉遊子的痛苦,沒有人能明白那日日夜夜的等待所為何物,沒有人能明白,沒有人能夠體會,這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

    「爸爸」阿東阿豪在一旁輕聲的勸慰著父親。

    「誰呀?」這時,裡面守宗祠的人聽到聲音走了出來,打開門,卻看到老人跪在門口痛哭。

    「你們是」開門的老人疑huo的問道,這幾個人他明顯不認識,是不是哭錯地方了。

    「你好,這是我爸,他以前被帶到台灣去,現在回來尋親了。」阿東對著開門的老人說道。

    「來,來,裡面坐,裡面坐。」老人聽了,熱情的把他們請了進去。

    祠堂一般晚上都是由老人們輪流守著,白天的時候人比較多,因為這裡也算是老人們的聚會場所。

    進到裡面,老人熱情的請他們坐下,這才問道:「剛才你們說是來尋親的,不知道你們找的是誰,哪一家,你們說一下,我幫你們找找。」

    此時,老人已經哽咽得說不出話來,聽了他的話連連搖頭。

    阿東看了,怕老人誤會,連忙說:「我父親從xiao就被帶到台灣,以前的印象已經模糊不清,更不知道父母是誰,只是記得當年被帶到台灣去的時候好像是1949年。」

    「這樣啊,就比較麻煩了。」幾人聽了老人的話心就提了起來,難道這次又是白跑一趟?

    老人停頓了一下又說:「不過還好,村裡對失蹤的人口都有專門的記錄,你們等一會兒,等老公祖來了再讓他找找,他對這個比較熟。」

    就在這時,老公祖走了進來,老人家一向都起得很早。

    他來到裡面,看著幾個衣著光鮮的人坐在那裡,不由詫異的問道:「什麼事?」

    「公祖,這幾個是來尋親的,說是1949年被帶到台灣去的,只是當時還xiao記不得那時的事情了。」老人聽了,對著他說道,別看他也tǐng老的,但對著老公祖還是得規規矩矩的叫一聲「公祖」,可見老公祖在村中的輩分之大。

    「1949,那不是國民黨退居台灣的時候?」老公祖聽了,坐在椅上想了起來。

    祠堂中一時靜悄悄的,沒有半點聲息。

    「國民黨退到台灣的時候,確實有失蹤一個xiao孩,在當時還鬧得蠻大的。」片刻,老公祖就對著幾人說道。

    老人聽了老公祖的話,滿臉喜色。

    老公祖站了起來,來到老人旁邊看了看,守祠堂的老人和阿東阿豪被老公祖這翻動作nong得霧煞煞。

    「怎麼了?」老人坐在椅上,看到他這番動作,必有原因,就出聲問道。

    「沒什麼,你把鞋子脫下來一下。」老公祖鄭重的對著老人說。

    老人聽了,眼中閃過一絲異色,伸著手顫顫巍巍的把鞋子脫下。

    「左腳,」老公祖看到他脫右腳,對著他說道。

    老人抬頭看了他一眼,手顫顫巍巍的把鞋脫下。

    老公祖看到他把鞋脫下來,抓起他的腳看了一下,只見他的腳底長著一棵豆大的痣,連連點頭說:「沒錯,是我子車家的種。」

    「阿來,你去慎福家把他叫來一下。」老公祖轉頭對著一旁守祠堂的老人說道。

    阿來聽了,應了一聲走出去。他自己則走到祠堂裡面,拿出一本老舊的本子,只見本子上面寫著「子車氏歷代死生失蹤人口明細表。」

    老公祖把本子翻了翻,翻到其中一頁後,看了一下,遞給老人,「你看。」

    老人接過手中,一看,只見上面赫然寫著「已丑年十一月七日,新獅之子慎天於文山鎮與母失散,不知所蹤,其耳有丁,腳有痣,豆大。」

    老人看了,拿著本子的手顫抖了起來,上面所說的和他的一切ěn合,不用說,他就是這一家失散的兒子。

    「當年你失蹤的事鬧得很大,所以我才記得這麼清楚,記得那時從鎮上傳來你失蹤的消息後,當時村裡就動全村的人出去尋找,可惜最終還是沒找到。」老公祖感到可惜的說。

    「當年和家人失散後,我被一個軍官撿到了,被他帶到台灣,他膝下無子就把我當作兒子養,我也就跟著他姓劉,長大後,在台灣拚搏,終於創下了一點基業。這些年來,我無時不刻在想著回家,可是可是卻記不得家了。」說著,老人忍不住又哭了起來。

    「好了,好了,回來就好,回來就好。當年你母親和你失散後回來很是自責,老是說自己把你nong丟了,後來再生了一個孩子慎福後,就鬱鬱而終。等會兒就讓慎福帶著你去你母親的墓前磕個頭吧下午,我再召集人安排你認祖歸宗的事。你母親,可憐呀。」老公祖說著,mo著他下巴的幾根鬍鬚,感慨的說道。

    老人慎天聽了老公祖的話,那眼中的淚水不由又落了下來

    一大早的,還沒到樂1ang和三郎正常醒來的時間,院中就傳來說話聲。或許是太早起來,樂1ang和三郎坐在椅子上,好像有點呆呆的。

    「阿1ang,聽說你龍眼賣了好價錢,真的假的。」老六一大早就跑到樂1ang家來興沖沖的把他叫醒,就是聽到他龍眼賣了個好價錢來求證一下。

    「八塊,不過都賣了,真應該留一點下來吃才對,你看,現在nong得連自己都沒得吃了。」樂1ang很是後悔的說。

    「留什麼留,能賣這麼好的價錢就要全賣了,還怕沒有龍眼吃。你看,我就給你摘了一點龍眼過來,省的你沒得吃。」說著從拿進來的袋子中拿出一把龍眼,遞給傻傻坐在一旁的三郎,三郎一看,眼睛掙得老大,一下清醒了過來。

    「拿什麼,你沒看到這院子裡的幾棵老龍眼也要熟了嗎?到時候還怕沒龍眼吃,這幾棵我是不打算賣了,留著慢慢吃。」樂1ang對著老六指著院中幾棵老龍眼說。

    「嗯,看這幾棵老龍眼從來沒有結過果,也不知道是什麼味道。」老六看著樹上長得滾圓滾圓的龍眼說。

    「誰知道,不過估計再過幾天就知道。」

    「有酒矸通賣無,有酒矸通賣無」

    這時,老六的手機響了起來,他打開手機接了起來。

    「喂嗯啊」

    老六接完電話,表情有點呆呆的。

    「怎麼回事,誰的電話?」樂1ang看到他這個樣子,連忙問道,他還以為出什麼事了。

    「我爸打來的,說我家以前失蹤的大伯回來了,讓我趕緊回去。」老六一臉不可思議的說。

    「你還有大伯?」樂1ang好奇的問道,他可從來不知道他還有個什麼大伯的。

    「有,不過很早以前就失蹤了,現在不知道怎的又突然冒了出來,不行,我得回去看一下。」說著,就跑出去,急匆匆的騎著摩托車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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