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巡檢使,你看,我凌家今年的稅賦,應該交納多少!我凌家上上下下,絕對是奉公守法之民,應交多少,絕不久一個子兒!」凌遠山說得很誠懇。
只是『應交多少,這個字眼,咬得很重。
「呃,人老了,這腦袋便不管用了!」左光達臉色有些不自的拍了拍自個的腦門,苦笑了一聲,算是給自己找個台階下,
「五千七百塊下品靈晶,就是這個數了!」至於先前威脅的兩萬中品靈晶之類的字眼,左光達此時完全的遺忘了,當然,這個數字,也是左光達自認為保住他最後的一點臉皮的數字!
相對於五千七百塊中品靈晶,五千七百塊下品靈晶,就比較好了。
「五千七百塊下品靈晶,好,動兒,還不給左巡檢使交上稅款!」凌遠山輕咳了一聲。
看著凌動那猶自冷誚的臉色,不等凌動開口,左光達便急切開口道:「當然,如果貴族真的因為初來乍到,財政困難,那緩一下一‥」看到凌動的臉色一寒,左光達又忙改口道:「或者減免一下,也不是不可以。」
「但願我這次沒聽錯!」凌動依舊扮著他黑臉的角色,說了一句令左光達尷尬無比的話。
不過嘴上這麼說,凌動並沒有付靈晶的意思,而是衝著左光達的懷裡呶了呶嘴道:「剛才不是給了嗎?多出的,就給左巡檢使壓驚了。」
聞言的左光達臉色再次一黑!感情凌動指的是剛才給他的小意思啊,那一千中品靈晶的見面禮啊。
一聽凌動提起這茬,左光達真有一種吐血的衝動。要是細細算來,他今天真叫給臉不要臉。
人家送禮,出手就是一千中品靈晶,正常情況下,這也算是一份厚禮了。通常,收下厚禮之後,他在稅賦上基本上就不會在折騰了。
可是今天,全是被那個人害的!
「該死的混蛋!」也不知是詛咒誰,左光達暗自詛咒了一聲,頗有幾分尷尬的拿出了懷裡裝著一千中品靈晶的乾坤戒,一臉尷尬的放到了桌面上,想說什麼,卻不知道說什麼。
他如今是裡外不是人啊!
見左光達尷尬的模樣,凌遠山笑呵呵的上前,重新將那個乾坤戒塞給了左光達道:「上門即是客,哪能叫左巡檢使空手而回呢!」
被凌遠山如此一勸,左光達神情極度木然、甚至是僵硬的將這個乾坤戒重新收進了懷裡,待收進懷裡的時候,反應過來的左光達瞬地滿面通紅。
「諸事已了,左某就不叨擾了,就此告辭。告辭!」左光達嘴裡說著告辭,但是腳底下,卻是一步也不敢動,眼角的餘光,卻是看著凌動的神色。
「不送!」凌動嘴角吐出了兩個字。
左光達如蒙受大赦之際,正疾步欲離開的時候,凌動的聲音又響了起來:「收了稅賦,左巡檢使是不是應該留下點什麼,不然,空口無憑啊!」
「啊一.‥這一陽口城向來如此啊!」左光達的腳步驟地頓住。心裡,卻有一種抓狂的感覺,「小兔崽子,不要欺人太甚啊!」
「左巡檢使,我膽小啊!」凌動淡淡的來了這麼一句,而剛才還笑意盈盈的凌遠山,也避到了凌動的身後,顯然,凌遠山是默許了凌動的做法的。
「可是一」
左光達還想說什麼的時候,站在院門口的四名罪軍的黑色披風,微微揚了一下,駭得左光達眼神狂跳不已!
「我寫!」左光達咬牙之際,取出一塊玉符,馬上書就了收取凌家稅賦多少之類,完成之後,遞給了凌動。
凌動卻是接都不接,冷冷的道:「不是在下懷疑左巡檢使的人品,而是這原州龍蛇混雜,今兒個左巡檢使來收稅,說不定明天便有什麼右巡檢使來收稅,大後天的,說不定又會來上幾個!」
「若是沒有什麼有力的憑證,我凌家如何理直氣壯的拒絕他們,還請左巡檢使大人寫得詳細一點,列明稅賦明細,最後,蓋上巡檢使大人的大印,沒印弄上血魂封印也好!」凌動一字一頓的說道。
「你‥一.」
被凌動的苛刻要求弄得直欲發狂的左光達,猛地轉身,雙目極為怨毒的盯著凌動,直欲吞了凌動。
「左巡檢使大人息怒,息怒!犬子也是被人欺負怕了,哎,外地人來這裡不容易啊,還請左巡檢使大人體諒則個。」看著情況有些僵了,凌遠山又出來打圓場了。
「哼,若是今天來個收安居樂業稅的,明天來個收美好生活稅的,後天再來個春日好夢稅,我凌家還要不要活了?這憑據,可是一定要弄仔細的!不然的話,我不介意祭旗立威,天塌了,還有老祖撐著呢!」
話音落地,殺氣陡地瀰漫開來,一朵紫焰從凌動的手指上跳躍而出,閃爍著凶光。院門口的四名黑衣罪軍,也陡地轉身,一股有若實質的殺氣,驟地如同陰風一般衝進花廳!
「不會,我保證,絕對不一‥」
「你的保證,我不信!」
「你一‥你們一」看著眼前這凌家少族長有若楞頭青的衝動陰狠模樣,左光達被氣得直欲吐血。
但是形勢比人強,他若是不配合,人家鐵定會送他上路,尤其是凌動跟凌遠山提到的老祖,更讓左光達心驚肉跳的。
什麼樣的強大存在,能教出或賦予那樣的火焰神通?死士頭領都是星宿境八階,恐怕得是星君吧?
這樣的念頭一閃而過,左光達咬得自己的嘴唇都快出血了的時候,才道:「好,我寫!」
在這種生死一線的情形之下,左光達不得不按凌動的交待,將這份完稅文書的名目,寫得一板一眼、仔仔細細的。
最後,還甩了滴額頭靈血,奇異的法訣打上,封住了這塊書有完稅文書的玉符。有了血魂封印,這玉符裡邊的內容,只能被人看,若是被人強行更改,只會爆碎成玉粉,而且有氣魂封印,完全就是左光達的簽押!
「呵,不錯,多謝左巡檢使!」看到左光達按照自己的要求寫下完稅文書之後,凌動的臉上,才露出笑容,四名黑衣罪軍,也讓開了一條道!
「不謝!」左光達從嘴角里迸出了這四個字,黑著臉,帶著他的三名像是貓兒一樣的護衛,快步的向凌家大宅外走去,若不是凌動在場,他們都想御空飛行,離開這個讓他們做了噩夢一樣的地方!
一邊往外走,左光邊的嘴角卻是抽動著,詛咒著,「混蛋,凌家,你們等著!哪怕你們有什麼老祖,還有什麼死士!在我左光達的地面上,我絕對會玩得你們生不如死,絕對會!」
左光達的眼角閃爍著怨毒異常的光芒,就這短短的幾步,他已經想出了好些種對付凌家的方法,但也就在這個時候,一個聲音,卻是傳進了左光達的耳朵中。
「動兒,你太魯莽了!」這是凌遠山訓斥那個囂張的少族長的聲音。
「這左巡檢使,乃是此地的頭面人物,你今天得罪了他,我凌家怕是在這地面上混不下去了啊,哎!保不定,過上幾天他就要收拾我們凌家了!」凌遠山訓斥著凌動。
聽到這話,左光達的心裡,都快樂開花了。
心裡更是得意的笑著,咬牙切齒的笑著,哼,晚了,你們後悔已經晚了!
「爹,不怕,他不敢,左光達這個肥豬,絕對不敢!」凌動那刻意壓低的聲音,還是傳進了左光達的耳中。
那肥豬的稱呼,讓左光達幾乎火冒三丈,但是在這裡,卻又不敢發作。而且左光達極為好奇,這凌家的二貨少族長,哪來如此強的信
「怎麼可能?」正如左光達所想的,凌遠山問出了他的心聲。
然而,接下來卻沒有了凌動的聲音,反而傳來了凌遠山的欣喜的聲音:「噢,原來如此!我說呢,原來動兒你打的是這個算盤!」
聽到這聲音的時候,左光達的好奇已經暗捺不住了,趁著轉彎的時候,微微向後看了一眼,沐浴在午後的陽光中的凌家的二貨少族長,手裡正舉著一張玉符。
一張泛著血色的左光達親手書就的下了血魂封印的完稅文書!
倏地,左光達的雙腳就像是釘在了原地一般,烈日高懸,左光達卻是如墜冰窖,從頭涼到腳,剛剛還泛著幾絲扭曲怪異的興奮的肥臉,刷得就變得毫無血色!
「爹你高明!」凌動沖凌遠山伸了一個大拇指,
「從今天起,我就派數名最強死士去原州天武宮本部隱居,順帶調查左光達在天武宮的對頭勢力,若是哪天我凌家出現絲毫意外,這份被神靈數份的完稅文書,包括這左光達親手書就的完稅文書,就會出現在天武宮某個高層的手中。」
「爹,我打聽了一下,像我們家的正常稅賦,應該不到一千下品靈晶,這左光達硬收五千多,想來其它家族商舖的也差不多,天啊,這死肥豬一年要落下多少收益!」
「是啊,這數目,簡直難以想像.一.」
凌動洒然一笑:「爹,我敢打賭,若天武宮上層知道這件事,只需算一下,絕對能把那頭死肥豬渾身的肥油搾出來一‥」
說到這裡,凌動用一種似笑非笑滿含威脅的眼神,掃了一眼呆立在那裡的左光達!
後者瞬地打了一個激靈,似乎連神魂本源都被凌動這一笑給凍結了
瞬息之後,左光達驟地出一聲仿若死了爹的慘叫聲,然後屁滾尿流的再次奔回了凌家的會客花廳。
嘴裡大聲呼喝著,「凌少族長,我上有老,下有小,你就放過小的一馬吧!」暗地裡,左光達卻用最惡毒的言語咒罵著他眼中狡猾陰毒的凌動,幾乎用盡了世間所有惡毒的詞兒。
他為保命寫下那完稅文書的時候,哪想到過這一茬啊!
但是他絕對明白,若是天武宮總部收到這份文書,何止是搾乾他的肥油,連他的骨髓也得給搾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