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回到一個時辰前。
漆黑的夜裡,楊明跟手下老早就到了曹軍後營外面,略一打量這個猶如大刺蝟般的營寨,他們都感覺襲擊曹軍大營的計劃困難重重。
糧草是全軍的命脈所在,深諳襲營之道的曹操,對自己糧草自然看護的十分用心,不但有五千重兵把守,外面還有五丈多寬兩丈多深的壕溝,壕溝後面是巨木所製的鹿角跟寨牆,寨牆後面密密麻麻的弓箭手嚴陣以待,可以說是層層設防,固若金湯,華夏軍如果強攻定然會死傷慘重。
不說別的,就是填平這又寬又深的壕溝,基本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在曹軍大營守軍箭雨攻擊下,要填平這道壕溝難於登天。
但是這個事情難不倒詭計多端的龐統,他眼珠一轉大腦袋一晃,就想到了一個主意,就是魚目混珠扮成虎豹騎入營放火,引來楊明跟眾將交口稱讚。
他們之前俘獲了一千套虎豹騎騎兵裝備,龐統讓一千名華夏軍騎兵下馬換裝這些血跡斑斑的破爛裝備,沒多大功夫一支精銳虎豹騎就誕生了!
丁二蛋因為膽大心細,又被楊明提點,成為這支要混入敵營放火的『虎豹騎』首領。
這貨穿戴一身虎豹騎將領的披掛,帶著這些贗品『虎豹騎』士兵雄赳赳氣昂昂就闖進了曹軍後營。
守營的曹軍將領是大將牛輔,他因為受了嚴重的燒傷,被放到後營一邊看守糧草,一邊靜養,聽到營門前吵鬧,正在睡覺的他起身披掛整齊來看發生了什麼狀況。
大老遠看到來人是曹純麾下的虎豹騎。牛輔心裡還一陣激動,難道主公把這些虎豹騎撥給自己使用?那就太好了!
老子以前在董相國麾下可是統領西涼鐵騎風馳電掣般縱橫沙場,如今手下全是用兩條腿來回跑的步兵,早就鬱悶的死,要是能給繼續統領騎兵,那就太好了!
丁二蛋一看主事的人出來了。還是個頭髮亂糟糟滿臉大水泡的倒霉蛋,他心裡就是一樂。
「曹大人有令,你們都是一群曹包,看守這些糧草不妥當,趕緊點齊人馬撤出大營,這裡歸老子接管了!」丁二蛋一揚手中的破紙卷,板著臉大叫道。
啊!天吶,這是要撤老子的職務?
牛輔一張大圓臉漲成了青紫色,氣憤加上恐懼讓他差點瘋了!
「你在胡說什麼。末將雖然是西涼人,但是現在早已經死心塌地跟隨曹將軍,這幾天我帶兵攻打徐州城,數次攻上城頭差點讓徐州兵給活活燒死,曾經得到曹將軍親口嘉獎,曹將軍他不可能隨便就末將給換掉,我不信!」牛輔一臉委屈道。
丁二蛋眼珠一轉,心道這給大胖子是西涼人?這就更好辦了!
「哼!曹將軍說了。糧草乃是咱們命脈所在,交給你這個外人不妥當。所以才讓我們虎豹騎來接管後營看守糧草輜重,這裡已經沒有你們什麼事情了!快帶領你手下撤出大營,敢慢上一點老子就賞你幾鞭子!」丁二蛋揮舞手中馬鞭又是一聲大叫。
「可有曹將軍手令?」牛輔還是想起最重要的事情。
丁二蛋曹操黑矮子都沒見過一面,自然不可能討得他的手令,但是這個傢伙是個渾人,渾人有渾人的辦法。
只見這小子牛眼一瞪大叫道:「有是有。就在老子手中,但是老子不高興讓你小子看,你能怎麼地?」
說完話他一揚手中的破紙卷,得意洋洋的說道:「你們西涼人不過是我們曹將軍家裡的一條狗,他讓你們怎麼樣就怎麼樣。難道你還能不聽話嗎?你小子現在在給老子費什麼話,看老子不揍死你這個死胖子!」
說完話他一夾胯下馬向前跑了一步,舉起馬鞭子劈頭蓋臉就是一頓打!
他手中的鞭子有一下居然抽到了牛輔臉上,這一鞭子打了上去,他一臉水泡噗噗破了好幾個,黃色液體混著血水流了一臉!
牛輔給丁二蛋這幾鞭子給打懵了,這是怎麼回事?
他用手劃拉一下胖臉,手上沾滿了血水跟粘液,疼的身體一陣哆嗦,眼淚汪汪的想,虎豹騎就是再牛,也不能說打就打,老子大小也是統兵五千的將軍啊!
他剛要出言辯解,丁二蛋一揮手,上來一對手持木製勁弩的『虎豹騎』士兵,下馬抓了牛輔就往外面拉,他身後的親兵跟曹營步兵個個面面相覷,不止到該不該出手相救。
這些曹兵自然都知道虎豹騎是曹軍最精銳的士兵,也由曹純這個曹家人統領,可以說是根正苗紅,根本不是他們這些雜牌青州兵能相提並論的,看著『虎豹騎』抓走牛輔,他們臉上多是迷惑不解,但是沒有什麼敵對情緒!
牛輔自然不願意就範,拚命掙扎道:「為什麼,這是為什麼?我在這裡幹的好好的,主公他為什麼要如此對我?」
丁二蛋不去理會這個已經被自己士兵控制住的牛輔,對著營內茫然失措的曹兵道:「實話告訴你們,牛輔此人掌管大軍糧草以來,數次監守自盜,大肆貪污大營糧草!曹將軍已經命我們前來換下他,來看守大營中的糧草!」
這貨雖然渾,但是也知道要在這麼多曹兵面前解決掉這個大將,沒有一個罪名可不行,所謂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他不用多想就給他安了一個大罪。
牛輔一聽丁二蛋說他貪污糧草,更是悲憤莫名,大叫道:「冤枉啊!我到後軍輜重大營為官才一天,如何有時間貪贓枉法?」
壞了!這傢伙才來一天,就是貪污**也說不過去啊,這下該怎麼辦?
還數次監守自盜,一天功夫可能嗎,就算有這個賊心也有賊膽,但是沒時間是不是?
不過丁二蛋這傢伙臉皮厚的猶如城牆一般,雖然知道搞錯了。但是依舊臉不紅心不跳。
他趕忙補充到:「主公的話自然不會有錯,定是這廝以前貪墨剋扣將士們的糧餉,大家看這廝那滾圓的肚皮,如果沒有幹壞事,如何能夠吃的這麼胖?主公說了,對於這個??這種壞蛋。這種蛀蟲,不殺不足以平民憤,弟兄們,你們幾個少跟他廢話,先把這個伶牙俐齒的大壞蛋斬首示眾!」
他連牛輔的名字都不知道,就忙著義憤填膺的替曹操處決這個大『貪污犯』了!
最可笑的是這廝居然說人家伶牙俐齒,那他自己恐怕就要成了見人說人話見獸說獸語的巧嘴八哥了!
可憐牛輔被幾個『虎豹騎』士兵押著來到院門外,只聽一聲令下,閃亮亮的彎刀照著他那肥嘟嘟的脖子就砍了下去!
根本就不用走什麼司法程序。也沒經過審判,更沒找到什麼人證物證,牛輔這個西涼驍將就這樣被丁二蛋稀里糊塗的砍掉了頭。
牛輔的上百名親兵看到他被押出去時,就已經憤怒的簇擁著要上前救人,但是在虎豹騎士兵數百張冰冷無情的勁弩威脅下,只好在營門前止步。
他們驚恐的眼神看向這些虎豹騎,心裡暗暗吃驚,一看他們就是身經百戰的猛士。你看他們全身盔甲破破爛爛全是暗紅色的血跡,定然是剛剛經歷過生死搏殺。真乃猛士也!
仔細看還能發現身上有很多泥土,難道是跟敵人抱在一起在地上滾的?啊,這是多麼殘酷的戰鬥,這些虎豹騎真是百戰精英啊!
華夏兵身上的虎豹騎盔甲都是從死人身上扒下來的,還沒有來得及清理就穿上了,自然是這番鳥樣。沒想到效果不錯,一下子把這些曹兵給唬住了。
虎豹騎士兵個個是百人將,在這些菜鳥步兵面前早已經是積威日久,他們雖然氣憤難耐,但先有曹阿瞞查處貪污犯大義在先。後有虎豹騎無敵雄獅站在面前,他們退縮了。
更重要的是,這五千精兵牛輔剛剛接管,上下級關係還沒有理清楚,自然也不會有什麼威信,對於牛輔被砍頭這件事情,多數曹兵是抱著看熱鬧的心情在哪裡站著,根本就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態度。
看看倒霉蛋大胖子曹將被自己手下真的斬首示眾了,丁二蛋揮手擦下額頭上的冷汗,縱馬上前放下手中馬鞭,抽出腰中虎豹騎制式彎刀,俯身挑著牛輔那顆黑頭上面的髮髻,把這顆碩大的頭顱挑在空中,左手握住一道卷的密密實實的白紙卷,大聲給大營中臉色陰晴不定的曹兵訓話。
他大聲道:「弟兄們,丁某不才,今奉主公曹大人將令,來處決隱藏著咱們大營中的這個大蛀蟲,從今往後弟兄們不但每天都能吃飽飯,還能每天吃到一斤肉,喝到一罈子好酒,大家說好不好啊!」
這廝自然不敢把這個『曹操將令』打開讓這些曹兵觀瞻一下,因為那是他這個牲口花兩金買到的春宮圖,天天被這貨帶在身上隨時觀摩,可謂是淫棍一枚。
這個好東西今天被他急中生智拿出來唬人,大營中曹兵臉上慢慢出現了笑容,看上去是信了他的鬼話,貌似這副春宮圖效果還不錯。
「好!主公太好了!」
「哈哈,牛輔這廝是董卓餘孽,很不是東西,丁將軍殺得好!」
「西涼人都是王八蛋,主公真是明察秋毫!」
「我的天爺啊,以後真的讓我們每天喝酒吃肉?太好了!」
「嗚嗚,牛輔這個王八蛋究竟貪了多少,我們天天吃些米糧,裡面還混了很多米糠跟野菜,是不是咱們的酒肉都給這個貪污犯給貪墨了?丁將軍殺得好!」
「就是!你看這傢伙吃的那麼胖,看咱們身上瘦的,嗚嗚!主公啊,你殺他殺的太晚了,不然我們早就能喝酒吃肉了!」
其實這種下級士兵對上級長官的不滿情緒,不管在那個時代都是普遍存在的,所謂是牆倒眾人推,牛輔這一死,貪污犯的身份在這個大營中已經被這些兵將記在心裡,群情激憤的紛紛咒罵起來。
他們居然忘記了人家可憐的牛輔才到大營一天,如果能貪污剋扣他們的糧餉?就算他以前剋扣士兵糧餉,也跟這些人沾不上邊啊?
這些興奮的士兵現在可管不了這些,自己弟兄們以後生活好有酒有肉,這才是重要的,至於主公要砍誰的腦袋就去砍,關他們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