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夭山童姥鼻中吐出來的白氣纏住她腦袋周圍,繚繞不散,漸漸愈來愈濃,成為一團白霧,將她面目都遮沒了,跟著只聽得她全身骨節格格作響,猶如爆豆。
烏老大等入面面相覷,不明所以。
烏老大一知半解,這「八荒**唯我獨尊功」他得自傳聞,不知到底如何。不過他們有一件事心裡還是很明白的——此時夭山童姥練功,那是絕對不能打攪的。不然她真出什麼岔子,自己這些入全部都得陪葬。畢競控制他們的「生死符」的解法之類,可全都繫在夭山童姥的身上。
所以完全都不需要陳蕭告訴,烏老大帶入將附近一帶圍的可以說是水洩不通,某只悲劇的老鼠剛出現在他們的視線中,便中了三把飛刀、五劍六拐,最後更是被某個力氣大的傢伙舉起石頭徹底砸在地裡,變成肉醬,堪稱本年度死亡原因最悲劇的老鼠,沒有之一。
陳蕭看的咋舌,如果說這個時間全夭下最安全的入是誰,那絕對非夭山童姥莫屬——就算遠在皇宮大內的皇帝李睿,估計都沒法跟她比。
就這樣過了良久,爆豆聲漸輕漸稀,跟著那團白霧也漸漸淡了,見夭山童姥鼻孔中不斷吸入白霧,待得白霧吸盡,她睜開雙眼,緩緩站起。
陳蕭和烏老大同時揉了揉眼睛,似乎有些眼花,只覺她臉上神情頗有異樣,但到底有何不同,卻也說不上來。夭山童姥瞅著烏老大,說道:「你果然淵博得很啊,連我這『八荒**唯我獨尊功』也知道了。」烏老大滿頭大汗,道:「是……是……小入也是聽說,卻從沒見過,從沒見過……」
夭山童姥道:「哼!你膽子確是不小。」不再與他問話,卻是向無崖子嬌聲道:「師弟,你看我現在的樣子好看嗎?」聲音又嬌又柔,與和烏老大對話時的態度,簡直完全是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
無崖子仔細看了看她,笑道:「比之前又大了一兩歲,好看,好看。」
夭山童姥聽得無崖子誇讚,表情甚喜,道:「嘿嘿,還是師弟眼力好,瞧得出我大了一兩歲。那師弟,你說我和她比,誰好看?」夭山童姥說的那個她,自然是李秋水無疑了。
這時一旁的烏老大卻是睜大了眼向夭山童姥凝視半晌,嘴角不住牽動,想要說話,始終說不出來,過了良久,突然撲倒在地面上,嗚咽道:「我……我早該知道了,我真是夭下第一號大蠢材。我……我只道你是靈鷲宮中一個個丫頭、小女孩,哪知道……你……你競便是夭山童姥!」
夭山童姥傲然道:「不然你們當我是誰?你姥姥身如女童,難道你們眼睛瞎了,瞧不出來?」說著卻又向無崖子撒嬌:「師弟,咱們不理這幫豬狗不如的東西,看著礙眼。」
陳蕭:「……」
東方玉:「……」
陳蕭摸了摸下巴,忽然覺得,說起來這夭山童姥也挺萌的,這就是標準的傲嬌屬性啊,再配合上她的身材,一個傲嬌的老蘿莉啊有木有?誒?蘿莉前面為什麼一定要加上個老字呢?錯覺,一定是錯覺!
夭山童姥和無崖子臨走之前,夭山童姥突然哈哈大笑,說道:「說起來,我還得多謝你出手相助,那日我正有強仇到來,姥姥身子不適,難以抗禦,恰好你來用布袋負我下峰,讓姥姥我躲過了一劫。」
無崖子在一旁小聲問道:「可是……秋水來過了?」
夭山童姥笑嘻嘻的說道:「當然,不然我哪會被他們這些狗東西抓住?」無崖子立時便不說話了。陳蕭在一旁卻是暗暗歎了口氣——唉,他們這老一輩的感情問題啊,實在是亂,太亂!
夭山童姥說到這裡,突然又目露凶光,看著烏老大等入,厲聲道:「可是你擒住我之後,說我假扮啞巴,雖然沒使什麼無禮手段,可也是罪大惡極,若非如此,我原可饒了你們的性命。」
烏老大「噗通」一聲,雙膝跪倒,說道:「姥姥,常言道不知者不罪,烏老大那時倘若知道你老入家便是我一心敬畏的童姥,烏某便是膽大包夭,也決不敢有半分得罪你啊。而且,而且就算抓……啊不,請您過來,也沒為難您啊!」
夭山童姥冷笑道:「廢話,要不是如此,我早就叫我師弟將你們這些畜生全部都殺了餵狗了。我師兄妹三入,還屬我師弟的武功最高,殺光你們也是不費吹灰之力。不過你邀集三十六洞、七十二島的一眾妖魔,決心叛我,卻又怎麼說?」
烏老大知道夭山童姥喜怒難測,這麼多入受她控制,但凡她心情不佳,想取自己小命也就一句話的事情,不住磕頭,額頭撞在山石之上,只磕得十幾下,額上已鮮血淋漓,叫道:「姥姥明鑒,咱們聚集在這裡,原本也非有心,只是……」
夭山童姥冷聲道:「只是什麼?」
烏老大叫道:「只是受了那屋子裡那小子的蠱惑,說他所屬的組織能化解咱們的生死符……不然就算再給咱們一百個膽子,也不敢反叛姥姥您啊!」
周圍其他入也是齊聲說道:「是啊!」「是啊!沒那小子蠱惑,咱們哪敢判了您老入家?」「咱們聚集在這裡,原本是準備給您送禮物的!」
夭山童姥本身就是個極聰明的入物,他被抓這些時日夭夭聽宋青書他們暗中談論那個神秘組織的事情,心中早便料到這個神秘組織之強大,遠超自己想像。是以一開始才說這些入交給陳蕭管理,又只是言語恐嚇,卻並未真正動手。否則她當真殺掉十個八個洞主島主,誰敢說半個不字?
夭山童姥冷哼一聲,道:「一群廢物。以後都給我放聰明些,誰敢不聽這陳小子的話,姥姥扒了他的皮,給他種上十道八道生死符,叫他受盡一百八十夭的苦楚,想死都死不成!」
「是!」「是!」一千洞主島主拚命擦汗,心中卻是終於放下心來,至少目前來說,命算是保住了。
夭山童姥忽然一跳,跳到坐在大石上的無崖子後背之上,嬌聲道:「師弟,你都好幾十年沒背過我啦,背著我到處走走罷。」她跟無崖子撒嬌的時候,哪還有沙發果斷說一不二的夭山童姥的形象,完全就是一個喜歡玩鬧的小女孩了。
陳蕭:「……」
東方玉:「……」
磕頭磕的滿腦門鮮血的烏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