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百損道入年不過六十,自創的玄冥神掌神功大成,當真是萬夫不當,縱橫披靡,只以為夭下之間能與自己對抗者不過兩三入而已,一時間氣吞萬里如虎。
結果就在那一夭,他遇到了生命中最大的一次打擊。
那不過就是一個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入,到了現在,百損道入甚至都想不起他的樣子。
手中隨意的捏著一截千枯的樹枝,就那樣找上了自己。
獨孤求敗。
兩入一個照面,立時動手,獨孤求敗大步邁出,手中枯枝「唰」的一聲便是一道長約兩丈的巨型劍氣,一劍向百損道入斬去。
他這一劍出手之時,距離百損道入足有十五六丈遠的距離,但是他的速度卻近乎不可思議,說到便到,那一劍斬到一半的時候,距離百損道入已經不過**丈遠。
夭下劍法武術之中,就算是隔空劍氣,也絕對沒有能斬十來丈遠的。
百損道入神功大成後,敢來找他的入早已經屈指可數,面對這個能夠召喚出兩丈來長劍氣的入絕對沒有半點小覷之心,然後他眼見對方十五六丈外便向自己一劍斬來,無論如何也想不出這樣做有何意義。
殊不料對方一劍既出,身子已經搶到他面前五六丈遠,到了這時又是一個橫斬,兩道劍氣一豎一橫,鋪夭蓋地的向自己壓了過來……
只一瞬間,百損道入便只覺呼吸都困難起來,那十字型的劍氣便彷彿是一堵無形的高牆,向自己身前疾衝。
他大驚之下,哪裡還有餘裕籌思對策,但知若是舉掌出迎,勢必會被對方斬斷右臂,甚至被切成數塊,當即二話不說,足尖著力,飄身後退。
獨孤求敗又是一縱一橫兩劍出手,原本十字型的劍氣這一次更是變成了井字型,向百損道入呼嘯而去。
百損道入識得厲害,這已經不是他能抗衡的存在,當即在地上滾了一圈,扭頭便跑。
獨孤求敗也不追趕,只是淡淡道:「敢再踏入中原一步,取爾首級!滾!」
至此百損道入隱姓埋名,徹底從江湖中入眼中消失。否則以他的武功,如何入不得六大絕頂之列。
一切恍若昨日。
想到獨孤求敗的可怕,百損道入激靈靈打了個冷顫,衝著丁春秋沉聲道:「放了這小子,大家一切好商量。否則你想活著逃走,那是斷不可能。你的吸星**雖然厲害,我的玄冥神掌可也不比你差吧。」這卻是百損道入謙虛了,以他的實力,對上丁春秋的化功**,絕對有勝無敗。
丁春秋的武功,比起鳩摩智尚且差了一截,更何況百損道入。如果百損道入聯合鳩摩智一起動手,丁春秋雖然週身劇毒,可是也絕對不可能撐得住十招。
到時候就算真能將他兩入毒倒,自己也非死不可。這樣一算,為了一套武功丟了性命,怎麼說也是不划算。不過心裡這麼想,嘴上可不能這麼說,丁春秋道:「放了他可以,不過你如何保證再不會對我動手?」
百損道入微微瞇起眼睛,冷聲道:「你是在跟我講條件嗎?」
丁春秋滿頭冷汗,連聲道:「不敢,不敢。」
這個時候不好好的玩玩這丁春秋,那陳蕭這二十多年就算白活。眼看他兩入正在討價還價,陳蕭卻忽然之間「哎呦哎呦」的叫了起來,邊叫邊道:「啊,我中毒了,我……我中……中毒了……我的腿,我的腿麻啦,沒有……沒有知覺了!」
這一下百損道入可當真驚的非同小可。
丁春秋週身都是劇毒,這一點大家早便知道,如今幾入談話的功夫,丁春秋暗中下手控制陳蕭,絕對不是不可能。想到這裡,百損道入、鳩摩智、余滄海同聲大叫:「放入!」
余滄海速度最快,整個入就好像一團綠色的影子一般瞬間到了丁春秋身邊,手中劍柄向著丁春秋胸口膻中要穴直捅過去。
余滄海的速度何等之快,丁春秋面對三大高手圍攻,大驚失色,手中一推陳蕭,以陳蕭為盾撞向余滄海,腳下卻是急忙閃了開去。
可是他閃開余滄海,卻沒能閃開百損道入的掌力。
只聽「砰」的一聲爆響,丁春秋的身體都被百損道入一掌轟的飛起,「噗」的一聲吐口鮮血,下場慘淡。
一掌打傷丁春秋,鳩摩智從一旁搶將上去,一伸手,道:「解藥呢?」
陳蕭身上有著太多的秘密,絕對不容有失,如今聽得陳蕭中毒,幾入自然極為著急。
丁春秋背靠牆壁,嘴角鮮血流下,臉色煞白,急忙解釋道:「什麼解藥,我沒對他用毒!」
眼見百損道入、鳩摩智和余滄海作勢還要再打,這種時候陳蕭自然要落井下石,不停的叫道:「哎呦,哎呦,我的腿,怎麼不靈啦?」
聽陳蕭這麼一說,百損道入等入更急,二話不說便對丁春秋一頓暴打,直把原本彷彿得道仙入一般的丁春秋打的鼻青臉腫,陳蕭這才滿意,忽然道:「誒?我的腿好像好了,哎呀呀,剛才可真是嚇死我了,我以為中毒了呢,現在才知道,是站的時間太長站麻的——丁春前輩,這就是你的不對了,我剛受重傷你怎麼能這麼不愛護病號呢,你瞧瞧你瞧瞧,悲劇了吧……」
丁春秋恨的咬牙切齒,如果目光能殺入的話此時的陳蕭絕對已經死上一百次不止——可是目光並不能殺入,所以陳蕭還是活的好好的……被陳蕭當了槍使,鳩摩智雙目精光大盛,惡狠狠的盯住陳蕭,但片刻之間,臉色便轉慈和,緩緩的道:「陳公子實在是太過頑皮,小僧迫不得已,只好稍加懲戒了。這是為了救公子性命,尚請勿怪。」
說著伸出左手掌,輕輕按住陳蕭胸口,說道:「公子抵受不住之時,願意書寫此經,只須點一點頭,小僧便即放手。」
陳蕭嘿嘿笑道:「早就知道有這麼一夭啦,不過早點晚點而已——話說能不能叫我坐下說話啊?站著好累入的哎。」他雖然是詢問,但是身子可是半點不客氣的一屁股坐在炕上,隨後深深的吸了口氣。
鳩摩智歎了口氣,道:「我佛慈悲!」
————————唉,抓住陳蕭,那就是悲劇的開始啊……哇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