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蕭這一番胡搞假中藏真,真中有假,鳩摩智只當他是個普通人,卻能寫出這般詳細的穴道,哪還有半點懷疑,心中驚喜,暗道:「看來這一次是真的得到了個寶貝。丟了段譽,卻抓了個陳蕭,還拿到了六脈神劍的劍譜,這一次可謂是收穫頗豐了。」
等得陳蕭把這一段偽六脈神劍的劍訣寫完,鳩摩智迫不及待的將那張宣紙小心又小心的捧在手中,就彷彿一個大太監在捧著聖旨一般,唯恐哪裡壞了半點。
看了一會,指著上面一個穴位名字問道:「陳公子,不知這個穴位寫的是……是『陰耳』穴?」
他這麼一問,陳蕭竟然破天荒的臉紅了一下,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髮,笑道:「當初看六脈神劍的劍譜的時候這個字我沒認識……」
這回鳩摩智更是肯定陳蕭只是會劍譜卻不會練,否則習武之人哪有不認識這個陰卻穴的,當即滿意道:「陳公子,此非是小僧有意要看,不過小僧畢竟要驗明一下此劍譜的真偽,所以需要修煉一下,還請陳公子務要笑話小僧食言。」
呸,想要練六脈神劍卻偏偏又說的這麼大義凜然的。
不怕你練,就怕你不練。
陳蕭裝做無所謂的說道:「要練就練。你不試試真偽自然不會甘心,我是懶的理你。好了,我要睡覺了,你自己練吧,沒什麼事別打攪我啊,我下床氣很大滴!」
鳩摩智慌忙點頭:「這點小僧知道,小僧知道。陳公子請便。」
說著恭恭敬敬的捧著陳蕭鬼畫符一般的偽六脈神劍劍譜,甚至還好心的使了些功力,幫陳蕭把地面給掃平,唯恐他睡的不夠安穩。
陳蕭心裡樂翻天,嘿嘿笑道:「小樣,練吧,練死你!到時候練的你慾火焚身。」
正想到這裡,忽然暗叫一聲不好,滿腦門冷汗,心裡大急道:「不好,忘了事了!這裡荒山野嶺的,就我和他兩個人,他要真練的挺不住,那老子豈不是菊花不保?不行不行,得趕緊找有青樓的地方才行,不然到時候麻煩可就大了!」
他心裡這麼想,表面可不敢表現出來,安安整整的躺下假裝睡覺,眼睛卻瞇成了一條縫,偷看鳩摩智練功。
鳩摩智看著那圖譜上面鬼畫符一般的字,好半天才全部認完。
依著陳蕭所說的話,運起全身真氣,自丹田而發,到了膻中穴,之後猛的衝擊右臂手少陰心經這條經脈,只覺得右臂一疼,正疑惑間,卻只聽嗤嗤聲響,真氣自右手小指末端的少衝穴中洶湧迸發。
他之前手臂疼的時候還以為這劍譜是假的,可是此時真氣竟然真的可以從少衝穴中射出,這回哪還敢再有半點懷疑,心中頓時狂喜。
卻不知,他練的哪是六脈神劍?只不過是變種的火焰刀而已。
要知道,這火焰刀之前他就可以使用劈空掌法,如今不過算是換了個穴位發動,又是凝聚成線,所以看起來也就跟六脈神劍差不多。
只不過,又哪裡能有正宗的六脈神劍那麼威力無雙?
他這練的似是而非,卻猶不自知,只當手少陰心經的疼痛是因為平時不如何修煉,這冷丁的衝擊下經脈擴張才疼的。
殊不知,這般亂練武功,尤其又是在經脈中爆炸一般的突破,對於經脈的損傷那是相當大的。可鳩摩智卻只認為這六脈神劍是真的,哪還對此有什麼懷疑?
現在他自以為練出了一道劍氣,對於陳蕭的態度那簡直好到極點,就彷彿大太監面對老佛爺的時候一般,就差拿塊版給陳蕭供起來了。
甚至鳩摩智練到爽處,越練越覺得這六脈神劍威力無儔,心中的喜悅自不必多說,到了最後休息的時候,甚至還把身上的袍子都脫下來給陳蕭蓋上,唯恐陳蕭睡覺受個風寒什麼的,到了那個時候,可就真的是「別搗亂」了。
鳩摩智那邊不停的練習這少衝劍,陳蕭這一覺卻是睡的極其香甜。
反正自己這《偽六脈神劍》在寫完之前,這鳩摩智那肯定是得好吃好喝的供著自己,別說是吃喝住行,怕是就算自己要去青樓找姑娘,這鳩摩智都得在外面老實的聽聲。
哼哼哼,哈哈哈,哇哈哈哈哈哈!
跟老子鬥,老子不把你給蹂躪的你老母都認不出你,老子就不姓陳!
陳蕭心裡大喜,鳩摩智也是滿面得色,越練越覺得有味道,甚至恨不得這一整天都不趕路,眼見陳蕭睡的香甜,那更是不想打攪,使了一會,隨後便盤膝坐下,開始使用全身內力猛攻這手少陰心經來。
在他的想法裡,這手少陰心經先前一直沒練,如今使這六脈神劍總是不夠如意。
幸虧此時發現還不算太晚,只要假以時日,這條經脈徹底練通,那威力自然更上一層樓。
想到這裡,鳩摩智對於剩下的還沒寫出來的六脈神劍劍譜,便越發的嚮往起來。
陳蕭這一覺睡的香甜之極,直睡了將近兩個時辰方才醒來,揉了揉眼睛,迷迷糊糊的問道:「現在是什麼時辰了?國師,咱們這就趕路吧。早點到地方我也早點輕鬆。」
既然手中六脈神劍圖譜是真,鳩摩智眼看目的地就在眼前,卻竟然越發的不願趕路了。
畢竟他可是說的明白,一切都是為了約定。
如今這第一篇劍譜試也試過了,那自然是真正的無疑,可是要是按照他說的話,那後面的自然就再不好觀看,想要讓陳蕭再寫出來他先練過,那可就說不通了。
心裡越是如此想,鳩摩智便越是著急,眼見陳蕭要趕路,趕緊打斷,道:「陳公子,這趕路倒是不著急。你看這天色已經到了下午,怕是趕不了多久的路天便黑了。不如我們先在此再休息一晚。」
這番話鳩摩智可以說的是低聲下氣,如今這陳蕭就是活圖譜,那自然得把他哄好,不然到時候死活不給自己寫,或者忘了又或者寫個錯的出來,到時候就算自己對他用刑,那也是得不償失。
陳蕭抬頭看了看掛在天空正中央的太陽,暗道:「才中午而已,什麼已經到了下午,睜眼說瞎話。」不過他心裡這麼想,嘴上可不能這麼說,當即想了想,忽然捂著腰,叫道:「哎呦,腰好疼啊。鳩摩智大師,小子倒不是非趕路不可,可是你瞧,這地面上又濕又涼,這要是再睡下去,非得睡出病不可。」
他這麼一說,鳩摩智頓時大驚。
現在這陳蕭可是個寶貝,那是打不得罵不得,只能供著,還得好吃好喝的伺候。這裡已經屬於江南地界,這要是真把腰給睡壞了,那確實糟糕。當即著忙道:「那依陳公子的意思……」
這種時候那是自然要打蛇隨棍上的,陳蕭笑嘻嘻的說道:「找個縣城,咱們尋個客棧打尖嘛,我又沒說著急去那個什麼慕容博先生的墓那裡。」
找個客棧住下,這倒真是個好主意。
鳩摩智當即答應下來,道:「好。那小僧這便帶陳公子趕路。這江南風甚是潮濕,陳公子可務必要千萬小心才是。」
當即小心翼翼恭恭敬敬的收好陳蕭畫的那張「男廁所標誌」圖,把一身長袍給陳蕭蓋好,這便帶著他向著東方一陣急奔。
到了現在這種時候,他甚至連一點小心眼都不敢使。
否則萬一被陳蕭發現他趕路的方向不對,到時候再不給他寫劍譜,那就糟糕至極。
如此又趕了三個來時辰的路,陳蕭也樂得清閒,只是縱目觀看風景。到了傍晚時分,終於看到一座小小縣城,到了路口,見上面寫了一個路牌,名字叫做「長興」。
看到了路牌,陳蕭心中暗想:「也不知道洪七公會不會在這裡等我?這可真的是說不准了。他要是真的打算救我,又會找誰前來?」
心中胡思亂想,不過畢竟最近幾日過的甚是悠閒,他一向就是樂觀的性子,眼見周圍杏花夾徑,綠柳垂湖,暖洋洋的春風吹在身上,當真是醺醺欲醉。
兩人進了這長興縣城,找到一家路邊的客棧,鳩摩智帶著陳蕭進去,要了一間客房,又替陳蕭叫了好些的魚肉酒菜,隨後付錢上樓。
進了客房之中,房間倒是頗為乾淨整齊,陳蕭一點都不客氣,二話不說躺到木床上就是一陣翻滾,他這麼些日子可以說是終於能睡到柔軟的床上,只感覺渾身上下說不出的舒服愜意。
沒一會,店小二送來酒菜,陳蕭大吃大喝,鳩摩智卻只能在一旁干看,陳蕭心中之爽,就別提了。
卻不想這頓飯還沒吃完,鳩摩智忽然之間如臨大敵一般凝神戒備,隨後陳蕭便聽得耳中一個聲音響起。
那聲音聽起來頗有些老邁,卻又有些夾雜著童音,聲音由遠及近,卻是邊向這邊過來邊說道:「嘻嘻嘻,哈哈哈,你抓我不著,你抓我不著。快點快點,你再不過來,我可要藏起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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