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上桿子不是買賣!
黃老邪的心路便是經歷著這麼一番變遷。
起初雖有楊鐵心和孫不二背書,說妞妞是曲三兒的女兒,又有曲三兒弄來的一大箱古董字畫,可黃老邪始終對此存疑,每每看向楊鐵心之際,都有幾分看騙子的提防之色。
此刻被妞妞小蘿莉左一句壞銀、右一句大壞銀的叫著,黃老邪不但不再拿架子了,反而低眉順眼、低聲下氣地在妞妞小蘿莉面前噓寒問暖了起來。
「妞妞,喜歡這個不?看玉做的洞簫,漂亮吧?只要你喊一句爺爺,這簫就送給你,咋樣?」
「不要!裡系壞銀,妞妞不稀飯你!也不要你滴東東!師父說了,狼外婆誘拐小羊的時候,才是這種說話的語氣!才會這般拿著好吃、好玩的東東騙銀!你果然系壞銀!」
「呃……」
被妞妞小蘿莉一番話頂的老臉通紅,直翻白眼,可黃老邪畢竟是黃老邪,一計不成,馬上就有了第二計。
「妞妞,喜歡練武不?只要你叫我一聲爺爺,我就把咱們桃花島最厲害的功夫教給你,怎麼樣?」
「哼哼!才不要!妞妞才不要和壞銀學功夫!妞妞只和師父學!洪爺爺都說了,師父很厲害的,將來肯定能超過洪爺爺!妞妞只要能學到師父一半的本領,這天下大可去得!妞妞才不要學壞銀的功夫呢!」
「哦?你洪爺爺是哪一個啊?」
「洪爺爺就是洪爺爺唄!裡好笨耶!壞銀都像裡這麼笨麼?」
五絕之中,中神通王重陽資格最老,不用說,都老死十多年了。而年紀最輕的要屬東邪黃藥師了!雖然人家成親晚了一點兒,可也是才當爹沒幾年的人,至今還不到半百呢!
可相應的。黃老邪的武功,比起其他人那是一點兒都不弱,也就比最強的王重陽差上那麼一線而已。此外,黃老邪還是琴棋書畫、巫醫百家,無一不精。別的不說,光是音律和醫學這兩方面。就都堪稱冠蓋江湖了!
這樣的絕頂人物,如果都說笨的話,那放眼江湖,估計也就沒啥聰明人了!
可黃老邪卻很狗腿,被妞妞小丫頭左一句壞銀、右一句笨地罵著,不但沒生氣,反而對小丫頭愈發的慇勤了起來。
「妞妞啊!那你洪爺爺,長得什麼樣啊?」
長得什麼樣?這下可把妞妞小蘿莉給難住了!
含著食指琢磨了半晌,小蘿莉這才開口道。「洪爺爺,很高大!比妞妞高多了!不過還沒有師父高!」
這下輪到黃老邪傻眼了,這算神馬狀況?不相當於啥都沒說麼?
「洪爺爺的鬍子很長,頭髮都白了很多!鬍子也一樣!」
嗯,這還湊合一點兒!
「還有,洪爺爺有個綠色的棍子,可漂亮了!可惜就是都不給妞妞玩!洪爺爺好小氣!妞妞不稀飯洪爺爺!」
綠色的棍子?那是丐幫鎮派之寶,打狗棒吧?那東西。別說你個小小黃毛丫頭了,就算你師爺爺我。也還沒玩過呢!
不過,我家妞妞夠霸氣!連洪爺爺都不放在眼裡!不愧是我東邪的徒孫!
到了這一步,黃老邪基本能確認了,楊鐵心一家,貌似真的和洪七等人關係匪淺。
「妞妞啊,你爹爹他。現在如何啊?」
「爹爹?他系壞銀吶!你問他幹嘛?哦,對了妞妞忘了,你也系壞銀!」
「爹爹他很壞,一點兒都不關心妞妞!洪爺爺說讓他和師父一起幹事業,可他總是不著家。動不動就跑出去偷東西。洪爺爺說了,妞妞以後可不能學他!妞妞要當好銀,要做頂天立地的大英虹!」
圍著妞妞雜七雜八地問了半晌,雖然妞妞小蘿莉的態度不咋好,各種回答也非常奇葩,很是天馬行空、匪夷所思。可經過黃老邪的一番聯想腦補,也大抵弄清楚了曲三兒曲靈風這些年的遭遇狀況。
然後,黃老邪就更覺得心裡過意不去了。
帶著滿心的愧疚,黃老邪就想對妞妞小丫頭補償一番。
可惜妞妞小丫頭那是一點兒都不買黃老邪這個便宜師爺的賬,不但堅決不給黃老邪抱一下,就連和黃老邪說話,也都是帶著三分的不屑、三分的鄙夷,還有三分的不耐!
按照妞妞的說法,那就是我這個將來的大英虹,肯和你這壞人老爺爺說話,那已經是相當的給你面子了!你還想咋滴?還想得寸進尺不成?
於是,黃老邪含淚敗退!
傷不起啊!
到了這會兒,黃老邪倒是基本不懷疑楊鐵心等人的身份問題了。
要是騙子能做到妞妞小丫頭這麼霸氣拽酷的地步,那黃老邪也就認了!
況且,楊鐵心的一陽指和降龍十八掌,那可是做不了假的!
而那位全真教的清靜散人,貌似也確是其人!
雖然容貌年紀上似乎有點兒偏差,好像比十多年前自己見到過的那位清靜散人還年輕一點兒!不過那一身純正至極的全真功法卻絲毫做不得假!
而且,黃老邪也看得出,眼下的這位清靜散人,功夫貌似不比當初自己門下的四大弟子差!
道門功法,重在養生,能夠延緩容顏衰老並不稀奇!只是像這位清靜散人這般,練功練到逆向生長的,比較少見罷了!有點兒類似於傳說中的神仙中人了!
但這也正說明,人家身份不簡單啊!你尋常的道門弟子,想冒充人家,那也冒充不來啊!
於是,心底慨歎了一番重陽兄後繼有人之後,黃老邪也便沒在此事上多做糾纏。
終於放下了對楊鐵心等人的懷疑,又有妞妞這個開心果式的便宜徒孫夾雜其中,黃老邪這回對楊鐵心等人的態度客氣了許多!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兒!一旦黃老邪敢對楊鐵心使臉色,妞妞小蘿莉立馬跳出來,指著黃老邪的鼻子張口壞銀閉口壞銀的加以指責!這讓黃老邪慨歎女生外向之餘。也頗有幾分無可奈何!
雖然黃老邪客氣了許多,可楊鐵心卻對此沒怎麼在意,不但沒有絲毫的桀驁之色,反而愈發的低調謙遜起。每當妞妞小蘿莉指著黃老邪的鼻子喊壞銀的時候,楊鐵心都會恰到好處地出言幫黃老邪辯解一番。
只可惜,妞妞小蘿莉在這方面比較固執。心中既已認定了黃老邪的壞銀身份,即便有師父從旁斡旋,依舊效果不大明顯。
得益於妞妞的獨特身份,楊鐵心一行終於被黃老邪請進了桃花島。不過楊鐵心手下的那些船員卻沒有上島,而是被楊鐵心遣回。這裡面,既有不想給黃老邪添麻煩之意,同樣也算是留了一個後手。
有了這般安排,想來只要黃老邪不到喪心病狂的地步,應該就不會對楊鐵心等人下毒手!
在黃老邪的帶領下。楊鐵心一行穿過桃花大陣,行了沒多久,便來到一處僻靜的小院。
很顯然,這裡不是黃老邪真正的老窩!
更讓楊鐵心警惕的是,小院四周,錯落有致地栽著許多桃樹,估計應該還是桃花島的秘傳陣法!
安頓下楊鐵心等人後,黃老邪又和妞妞小蘿莉夾雜不清地閒扯了半晌。眼見天色不早,便向楊鐵心提出要單獨帶妞妞去另一廂休息。順便敘一下祖孫情誼。
可惜還沒等楊鐵心表態呢,妞妞小蘿莉就已經義正言辭地予以回絕。
「妞妞要和師父在一起!妞妞才不要和壞銀爺爺走!」
見小丫頭奮力扒著自己的胸口,一副死也不撒手的態勢,楊鐵心也便順水推舟地衝著黃老邪攤了攤手,意思是說,不是我不忙你。是你自個魅力不夠啊!
疑似氣咻咻地冷哼了一聲,黃老邪徑直轉身而去。只是臨出門前丟下了一句,「不論發生何事,都不准離開此院,否則後果自負!」
送走了黃老邪。楊鐵心等人收拾停當,又教導了妞妞小蘿莉和雪兒丫頭一番武藝,便吩咐雪兒丫頭早早安排妞妞休息去了,就連楊鐵心本人和孫道長,也早早的各自回房安寢。
回到房間打坐冥想了片刻,楊鐵心便聽聞「吱呀」一聲門響傳來。
鼻孔中傳來一陣香風,楊鐵心連忙抬頭,卻正見到孫道長款步而來。
只是此刻的孫道長並沒有如往常一般換上寬鬆的睡袍,而仍舊是一身的勁裝,外罩一件道袍。
「孫姐姐這是……」
「少跟我裝糊塗,我就不信,你沒看出這桃花島有古怪!」
「姐姐這話可就冤枉人了!小弟我雖然也覺得這裡有些古怪,可畢竟和黃老邪不熟,能看出什麼名堂來?況且人家邪既然號稱東邪,行事風格異於常人也在情理之中嘛!」
「我說的不是這些!」
「那姐姐說的是什麼?」
口中說著,楊鐵心已經伸出大手捉向孫道長的纖手,拉著其在床上坐下。
二人合修道法已經何止一年,對於這種程度的接觸,孫道長倒是沒有拒絕。
只是當楊鐵心將大手攔向孫道長的纖腰之際,孫道長卻予以了堅決的回擊,伸出玉手不輕不重地在楊鐵心的手心上扇了一下道,「這裡非是良善之地,少動那些亂七八糟的心思!」
「孫姐姐的意思是,離開了這裡,就可以動亂七八糟的心思了?」
「滾!你要是敢對我動歪腦筋,小心我閹了你!」
突然被孫道長一番聲色俱厲的叱責,楊鐵心也是一驚下意識地加緊了雙腿。
那廂孫道長似乎也覺得說話重了,連忙拉起楊鐵心的大手柔聲道,「你這人,家裡嬌妻美妾一大堆,兒女又都不小了,怎地還沒個正形!男人當以事業為重啊!」
「況且,色乃刮骨鋼刀!那種事情做多了,於修行多有不利!咱們就這般一起修道習武,豈不更好?或者有招一日,咱們真的能修成正果,長生久視、得道成仙,也未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