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大宋 第六卷 朝廷吵吵吵 451、大項目和小為難
    今天要多謝「貪吃小熊」君和「無敵神鷹」君兩位的月票。昨天因為一點私事,扇子臨時退出了自己的群,今天又加回去了。引來群裡書友們的紛紛關心和疑問,對此,扇子表示萬分歉意!等過一段時間,扇子再跟大家解釋吧!放心,有你們在,我會一直很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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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是換了別人,范仲淹雖然現在官不大,卻也未必理會這麼肉麻的書信。但他其實對梁豐算得上是神交已久,封丘的《汴水聞見》名揚天下,自己的大不敬文章還曾在上面發表過。他對梁豐的人品、見識都好奇非常。加上梁豐信中提及最近國子監的一些小小改變,雖然只是皮毛提及,但范仲淹還是在其中嗅到了意思隆冬過去的春天氣息!

    於是,他欣然北上,站到了國子監的門口。

    突如其來的隆重禮遇並沒有沖昏他的頭腦,微微一怔之後,恢復了平靜的心情,略有好奇地打量這個年輕人。比自己小十多歲,但是氣度、精神已經出來了,眼裡流露出那種熱切激動的神色,也不似作偽,看來是真的對自己很敬重。

    范仲淹沒覺得自己有什麼好驕傲的,為什麼梁大人如此看重自己?既然捉摸不透。就懶得琢磨。任由他慇勤笑臉。兩人攜手進了國子監。范仲淹觀察一路上國子監的情景,暗暗點頭,雖然還是空曠,但怪得很,已經沒有了傳說中的頹廢、荒蕪氣息,迎面而來的是一片整肅和莊嚴。范仲淹心中暗暗點頭,梁玉田果然沒有吹牛。

    「希文先生,請用茶。」梁豐把他請到廳裡。堅持東西昭穆而坐。

    「嗯,大人制茶之名,天下皆知,下官好口福。」范仲淹喝了一口,微微笑道。「多謝大人不嫌下官卑鄙,慇勤致函,好生感動。蒙召便至,正要請教一二!」老范迅速切入主題問道。

    「額,下官(還是改口吧,要不然老范該不高興了)冒昧。聽說太夫人仙逝,希文先生丁憂守喪。服期已過,正思量國子監如今百廢待興,欲為朝廷振作教化,培養種子。故而專等先生北上,以便就近請教。」

    「大人做得已經十分好了,下官有何用處?」

    梁豐笑道:「不知先生來京,可先拜會過朝中同僚或是相公?」

    「正是,已拜望過晏同叔相公、姜大夫等人。」

    「呵呵,正好,這些大人都是與我國子監有關聯的,或褒或貶,或支持或反對,但不知希文先生同他們談起過沒有?」梁豐望著范仲淹。

    老范略微沉吟,點頭道:「晏同叔相公曾到此直講,所感甚好,以為梁大人治院有方,甚為推崇。姜大夫麼,那更不用說了,不是已經把自己的孫子送進來了麼?」

    「我想知道的是,希文先生對下官所作所為,有何看法?」

    「梁大人,恕下官直言。此前所作所為,看起來雖好,但畢竟只是初始,沒見到下一步,實在難說得很。今日正是心中好奇,想請教一二,大人今後當如何施為?」

    「不瞞先生,下官能將國子監做到今日,其實,是受了先生的啟發。」梁豐面對范仲淹,略有感觸說道。

    「嗯?這與下官何干?」范不解其意。

    「先生二歲而孤,更依朱家,既長便去了應天府。懸樑苦讀,晝夜不息,冬月疲憊不堪時,以冷水洗臉。三餐不繼時,以糜粥繼之,人不能堪!先生,我說這些,是你的經歷,你,不怪罪吧?」

    范仲淹聽梁豐說起自己的往事,神色不變,點頭道:「大人無須賠罪。此仲淹平生之榮耀,無不可對人言起。難為大人能知道這般詳細。」

    「我還聽說,先生貴戚贈與美食,惘然不顧,數日發臭。而答道:已安於割粥而食,不以為苦。若吃了一頓,擔心以後再也嚥不下去野菜粥飯。請問先生,有這回事否?」

    「有,仲淹平生之志不在溫飽,不願為一飯而墜!」

    范仲淹和梁豐說話的聲音,總是淡淡的,既不會為了往事感到難過或者感慨,更不覺得有什麼可以誇耀,這一切,都是他覺得自己應該具備的,而且是底線!底線而已。

    梁豐用力點點頭:「下官便是受了先生事跡啟發。我自己普寧一直北上,僑寓襄州,雖然也曾為了生計犯難,卻從未到先生如此境地。然登第之後,也頗為顛沛天下,後來到國子監,忽然想起先生,一士之遇,則千萬寒士之遇也!如今不知有多少像先生當年一樣的苦讀士子,繩床瓦灶尤不自棄。若下官能為這些寒門學子提供方便,使他們也如同朝中大臣子弟一樣,接受最好的教育,又不為生計發愁。先生,這算不算得上一件功德?」

    范仲淹雙目直視梁豐:「遮莫梁大人的意思,是要讓這國子監也一樣接納平民士子?」

    「正是。國子監那麼大地方,那麼好的資源,那麼多朝中飽學大臣,光教這幾十個官宦子弟,難道先生你不覺得可惜,浪費麼?」

    一番對話,從上午一直說到中午,吃了飯,兩人又繼續,直到申時才收場。當范仲淹離開國子監時,院裡上上下下都從梁豐的臉上看到無比的欣慰。

    二十一,趙禎就接到梁豐送上的奏本,請求把回京候職的范仲淹派到國子監任直講。趙禎把王曾找來詢問:「王相,梁豐向朕索要范仲淹去國子監。這個范仲淹如何?」

    「官家。遮莫忘了《諫皇帝率百官上皇太后疏》和《乞太后還政疏》兩篇文章乎?」王曾笑道。

    「哦!是他呀。呵呵。這個范希文,倒也有些意思。聽說他在興化修建捍海長堤,功德無量。果然是能員,直臣也!好,就依玉田,給他吧。」

    朝廷一紙詔書,宣佈剛剛丁憂除服的范仲淹,授秘閣校理。國子監直講。

    下了詔書過後,趙禎忽然想起一樁事情,命人把梁豐找進了宮。

    「誒,庭辨才過不久,最近風聲這麼緊,你找我來幹啥?」梁豐埋怨道。

    「呵呵,有樁事情,想同你商量商量。下旨呢,怕他們反對,只有先找你。你答應了,事就好辦。」趙禎笑道。

    梁豐心中狐疑:「你能有什麼事。居然還要我先同意的?說來聽聽,沒賺頭我也不做!」

    趙禎有些難為情道:「賺頭倒是沒有,就是瞧著你國子監那地方太大,放著有些浪費,因此呢,打量著和你商量,讓幾丈地出來行不?」

    梁豐正想和他說這事兒呢,一聽就跳起來:「那怎麼行?我正有用處,想來你這裡請旨呢!」

    「啊?!」趙禎有些鬱悶:「你有事怎麼不早說啊,朕都答應人家啦!」

    「你答應誰?答應什麼?」梁豐腦子反應快:「莫不是看中我那地盤,想拿來修建什麼物事吧?不行,我可告訴你,那是你太祖爺就劃給我們的地盤,屬於有主物業。反對強拆啊!」

    趙禎見還沒張口就被他堵了回來,就有些緊張,吞了口唾沫道:「你也別這般小氣好不好?不要許多,就幾丈地。唉,朕也是,就這麼一個妹妹,要滿足她一下而已!」

    梁豐一聽大奇道:「你妹妹?長公主?她要地做啥,難不成要出閣尚駙馬啦?」梁豐心想,要是這事兒,倒也不是不能考慮。這小姑娘長得挺招人疼的,和氣善良溫柔賢淑,哪家寶貝兒有這福氣能娶到她啊?

    誰知他一問,趙禎倒沒好氣地說道:「她要是肯嫁人倒還好了。唉,不知中了什麼邪,要帶髮修行,煉習道家。前不久求了大娘娘並母妃,兩位老人家都應下了,朕再捨不得,也只好依她。一直在讓將作監尋地方,給她造一座清虛觀。可是前前後後找遍了京中所有地方,都沒尋到一塊好地,要麼週遭環境不適合,要麼她自己不喜歡。最後不知怎麼看的,她就瞧上了你們國子監左側,挨著保康橋那裡。怎麼樣,讓幾丈出來吧?朕知道,你現在也沒多少學生,放著也是浪費,不如讓給朕,也算你做件好事?」

    梁豐登時大為躊躇,按說這地也是趙家的,人家要收回去另作他用,還不是一句話的事兒?現在這麼客氣、委婉,換個人試試?再說了,那小丫頭自己印象挺不錯的,秀外慧中,頗為靈動。幾次相處,都有些交情了。人家找個地方練練法術,撒豆成兵,自己也該幫個忙不是?哎喲!一想起趙妙元是用來煉法術,心頭不知怎麼地就滿不高興起來。這麼乖巧姑娘,不嫁人太可惜啦!梁豐竟然心中替她捉急。

    但是最關鍵的,是自己剛剛同范仲淹商量完,想要搞的大項目,這還沒報批呢,基建就被砍了,那還了得?

    左思右想,最後咬牙道:「咱也不說別的,我正有個大計劃要找你准旨。可你現在忽然要征地,容我回去想想,若使得,讓幾丈倒也無妨。可是若使不得,那只有等你來強拆了,我是不會讓的!」

    趙禎面容一呆:「到底是什麼大計劃?你早些漏個口風,朕也不至於如此狼狽啊。唉!不成,反正無論如何,你也得跟朕想個法子出來。」他知道梁豐若有事情找自己,一定是大事。他當皇帝最大的優點就是明白,明白什麼事該做,什麼事不該做,明白什麼叫內外,什麼叫公私。

    如果梁豐說的事,真的是國家需要,那麼只好委屈妹子,地皮頂多另找不是?可別耽誤了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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