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大宋 第四卷 基層放手搞 337、范仲淹的公開信
    (「毒你萬遍」老兄接連的盛意,扇子多謝多謝,真心希望你能讀我萬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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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娥宣張知白覲見。

    「用晦,將作監的活字印刷,目下如何了?」

    「回太后,差強人意,臣已連續試了幾次,目下排一頁書,若以三百字計,三人須一個時辰,這是目前最快的速度。」張知白道

    劉娥沉默了一會兒,她其實不是很清楚這個工作原理。便問道:「那麼當時你看梁豐排字,用了幾時?」

    張知白回答,當時好像兩柱香左右時間,大大提前於將作監的速度。不過張知白又說,這一次相關技術,梁豐並無隱瞞,應該還是熟練程度。將作監是現學現用,而且不是梁豐親自教授,自然要慢些。不過,這個速度,已經令人咋舌不已,因為換算過來,雕一塊三百字的版,也須一個高手匠人最少兩天時間,而且不能出錯,否則前功盡棄。

    張知白絕沒有故意推脫責任的意思,他是就事論事匯報工作。劉娥心裡清楚。

    合計了一下,劉娥覺得應該也差不多了,梁豐勝在技術是自己的,人也是自己親手培訓。而且以前都是用順手了的工匠。朝廷這邊則勝在人多力量大。換算一下。一份三五千字的報紙。盛和坊三個人或許排兩個時辰;將作監三五十人,分頁排版,估計也比盛和坊耗時多不了多少

    「好罷,如此,用晦且等等。」她吩咐下面先給張知白搬張凳子來坐著,又命人去宣魯宗道、寇准進來。

    張知白按照劉娥意思,向兩位相公介紹了活字印刷在官方的進度,說明了好處以及作用。魯、寇二人又驚又喜。

    劉娥道:「幾位相公也聽到了。哀家本來還想多等等,多看看的。不過目下將作監於此,已差不多成熟,所差只是熟練而已,咱們朝廷,也該有自己的報紙了罷?」

    魯宗道和寇准躬身稱是,這時好事,支持是必須的。

    事情就如此定下,劉娥特下詔書,命夏竦兼任朝廷官方報紙的總裁官。主持編寫工作,工部、將作監、內印局承擔報紙的排版印刷事務。禮部負責監製,開封府承擔承擔具體發行、銷售,度支司負責定價,安排榷監收取費用。比照《汴水聞見》價格,下調一錢銷售。

    這就是大宋特色,哪怕再小一件事,都不允許一家單干,全部牽扯進來,就算是打醬油,也必須掛個名分,到時候沒事大家好辦,有事則互相指指點點。

    報紙的名字,經過魯、寇、張三位相公同太后劉娥一合計,決定起個氣魄一點的,堂堂正正代表官方的,就叫《京華報》。

    京華二字,也只有皇家、朝廷能使用在這裡了。

    朝廷的京華報還沒開張,卻因為梁豐《汴水聞見》這隻小蝴蝶的誕生,讓兩篇嚇人的文章早產。這兩篇文章本來應該分別誕生於天聖七年和八年的,可現在它提前冒出來了。

    其實文章並沒什麼了不起,是寫的人了不起而已。

    這兩篇文章的作者是范仲淹。

    閒話少說,只講如今還在興化修堤保民的范仲淹,當日看到流傳到興化的《汴水聞見》長寧節專刊,已經大腦充血,接著又看到最近一期的皇太后功德贊專刊,沒說的,拍案而起,然後又伏案坐下,寫了兩篇文章,一篇叫《諫皇帝率百官上皇太后疏》。另一篇叫《乞太后還政疏》。這也不算文章,只算平常的議事奏章而已。

    但是范仲淹的動作卻異常大膽,完全沒有一個三十六歲,在此時應該算作中年人的穩重。他將奏章上報朝廷的同時,居然錄了副本,直接寄給封丘盛和坊分號,並附信要求全文刊登自己的奏疏。

    陰差陽錯,他成了中國傳媒史上第一個投稿人。

    「臣聞王者尊稱,儀法配天,故所以齒輅馬、踐廄芻尚皆有諫,況屈萬乘之重,冕旒行北面之禮乎?此乃開後世弱人主而強母后之漸也??????天子有事親之道,無為臣之禮;有南面之位,無北面之儀。若奉親於內,則行家人禮可矣。今顧與百官同列,虧君禮,損主威,不可為後世法耳!」

    這篇《諫皇帝率百官上皇太后疏》,言簡意賅,說太后這麼做,那是壓制了國家元首而突出了太后的地位,是不正之風的開始。而官家你老人家假若是在家裡侍奉母親,那麼你行家禮就可以了,為什麼要和百官站在一堆統一跪拜?這不是虧了元首的儀表,損了自己的威風麼?這是不可以為後世做表率的!

    這封奏章是寫給官家趙禎的。

    第二封則是寫給太后劉娥的《乞太后還政疏》:「太后陛下擁扶聖躬,聽斷大政,日月持久。今上皇帝春秋已盛,睿哲明發,握乾綱而歸坤紐,非黃裳之吉相也。豈若保慶壽於長樂,卷收大權,還上真主,以享天下之養耶?」

    你老人家聽政的時間也太長了,如今皇上長大了,又聰明睿智,還這樣把男人的事情握在女人手裡,不是皇家的吉祥之兆。還不如保養好身體,收起簾子,把大權還給官家,自己享受天下百姓的供奉,不好麼?

    兩封信若是合起來看,是可以把劉娥氣得跺腳的。劉娥也果然跺腳了,但沒法子,誰讓家法不許隨便處分上書言事的官員呢,只好置之不理。

    她不理有人理。

    這人當然是包拯!

    老包本來就對梁豐一味遷就退讓,朝廷得寸進尺把持輿論的做法非常不滿,如今居然得到千里之外這兩篇文章。這時候范仲淹還不是很出名,只是個好的地方官而已。但老范的學問是小包非常佩服的,因為老范是當今的《易》學大家,很在全國登了幾次百家講壇,名聲大噪。

    看到文章,小包也忍不住拍案而起,不住叫絕。心裡雞凍道:「呵呵,這不就是玉田早料到的麼,別人早晚會開口,只看來早與來遲而已!」

    沒說的,登了!還不用請示老闆。

    話說他決定的時候,仲殊和尚也曾從旁相勸:「希仁如此,恐玉田不便耳。莫如議而後行,如何?」態度很好,也和藹。換來的卻是包拯冷冷兩道目光:「和尚編自己的風花雪月去吧,我做的事,我自己會承擔!」

    ??????

    「他承擔個屁呀!天吶,朝廷知道他是哪根蔥啊,還不是找我的麻煩麼?」梁豐悲憤不已,聽了仲殊的匯報,氣得回到房裡滿床打滾,又哭又鬧。幸好小嫦這時已經來了,急忙又掐人中,又捏太陽穴的給他鎮定心神。

    「這個禿驢,是個吃乾飯不做事的傢伙。叫他看著點、看著點,他就這麼輕飄飄地說兩句完了。勸不住你倒是早點來告訴我啊,現在好了,等著吧,這兩天刑部的鏈子就要來啦!」

    小嫦和他夫妻數載,已經很瞭解他了。開始還以為他真的是怕被連累,可見他做得太過,太戲,也不免懷疑起來。小嫦不如程程脾氣又直又憨,而是溫柔如水笑道:「官人如此,莫非別有深意麼?」

    梁豐一下子爬起來,問道:「咋,你都看出來了?」

    「妾看出來有什麼稀奇的?這幾年夫妻,多少要比旁人知曉些。不過妾看得出,別人可只當真呢。」

    「嗯,真是那樣就好。唉,不裝不行啊!這種文章,其實為夫是早就想寫想編的,苦於自己身份尷尬,才遲遲不敢行動。難得范公如此膽大,我只有裝不知道,才能讓老包順利登出。不過這淆言之罪麼,怎麼也跑不掉的。不如哭幾嗓子,讓天下知道我冤枉,然後再一力承擔下來,如此才能有人同情,有人說話,既免去老包的牢獄之災,我也可以從輕發落點。」

    話說《汴水聞見》登出范仲淹分別寫給太后和官家的兩封公開信,頓時引起軒然大波。朝廷、民間議論紛紛,既佩服這位范知縣的大膽敢言,又把前些時候專刊太后功德讚的那些疑問公開化了。

    夏竦太高興了,這兩封信簡直就是一嘲時雨啊。他正提心吊膽等著自己文章的後遺症爆發呢。前些時候京城開始小聲議論那些種種可疑,眼看就要包不住捅到朝堂上來。到那時,自己先前出的好主意,定然就要變成餿主意。太后對自己的看法改變而至冷淡,那簡直是一定的。

    如今因為這兩封信的緣故,京城一吵吵,百官一爭論,可就怪不得自己嘍。

    一件事,掩蓋了另一件事,夏竦的地位穩了。

    劉娥非常著慌而且生氣,把夏竦召來,問他京華報的籌備工作完成沒有?能不能馬上出刊,組織御用文人抓緊寫出一批文章來,大肆批駁范希文。最好是把這廝批到批臭,殺個雞,嚇唬嚇唬那幫猴子們。

    老夏兩手一攤,沒有,太扯皮了,這麼多部門齊抓共管,出一個主意,最起碼有三條反對意見等著,做不下去啊。

    「做不下也得做,哀家專詔給你,一切便宜施行,總之加快速度才好。」劉娥說完,又狠狠不已道:「那個梁玉田,果然不是個好東西,他這是成心鬧笑話呢!」說完對羅崇勳道:「你去傳旨丁謂,讓他鎖拿梁豐進京,問其淆言亂政之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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