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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連串的旨意傳遍朝堂,魯宗道拜侍中,進尚書右僕射,中書門下平章事;丁謂罷侍中、尚書左僕射,以同中書門下平章事判刑部尚書;張士遜罷刑部尚書,進中書門下平章事;楊崇勳罷殿前司都指揮使,除捧日、天武左右四廂指揮使;薛奎遷左諫議大夫,知御史中丞。
百官聽了詔書宣佈,自然有的笑,有的氣,有的趕緊燒熱灶,有的趕緊躲冷門。呂夷簡稱病不朝,只遣家人及舊屬替自己整理物事,搬出政事堂,分別到禮部、鴻臚寺報道。
丁謂卻若無其事,親臨政事堂同魯宗道交接事務,並以下官禮參拜魯宗道。魯宗道第一天坐上一把手位子,無論心理、生理都沒完全轉換過來,哪裡敢受這位老領導的大禮?反被他搞了個手忙腳亂。
丁謂神色不變,動靜如常,第二天大朝會時,已經很有覺悟地換了衣裳上朝。按說他還是同中書門下平章事,算從一品的,卻主動改成三梁冠,撤去中單、銀劍、佩等飾物,位列二班。朝臣有側目者,即含笑示意,略無慍色。於是舊時雖有五鬼之名,卻人盡服其量。這是後話不提。
話說,這份人事任免文件抄了副本傳達到各皇親、勳貴家裡,自然少不了定王趙元儼也有一份。
這一次他的耳報神沒有那麼快了,以前都是上午才開完會。差不多中午就可以知道朝會的消息。可是自從太后賞賜了十五個內侍之後,趙元儼一副閉門不出,杜絕內外消息的樣子。不該打聽的絕不打聽,只等文件傳達。
這時候他坐在火爐邊,一面用火鉗撩撥爐裡內府專用的銀絲炭,一面聽曾亮其念讀詔書。雙目微蹙,若有所思。
曾亮其略帶尖音的干嗓子讀完,靜靜伺候,不敢打攪了王爺想事情。
「亮其,你說說。你們做了內侍的人,最想的是什麼?」趙元儼伸手在火爐上翻來覆去地烘烤,漫不經心問道。
曾亮其乾笑道:「嘿嘿,奴婢們有什麼想的?無非是主家多福,自己也跟著有個溫飽罷了。」
趙元儼搖搖頭笑道:「這話不對了。你在本王身邊服侍,已近三十年,多少事都是你經手辦理。本王若信不過你,豈會有許多差遣?別跟我打馬虎眼,說說。就當本王無聊,散散心也好。」
曾亮其看他問得認真。估計王爺還是有一定意圖的。只好打點精神,仔細想了想,才笑道:「那老奴便斗膽說了。其實我們這些沒了指望的人,活在世上,哪還有啥多想的?只是這人吶,總得有個倚靠不是?所以麼,對銀錢便多注意些。其他還真不好說。」
「嗯,算得上一半實話吧。還有另一半,本王替你說了如何?你們宦官。雖無後念,卻只著緊眼前,銀錢是倚靠,權勢才是榮光。對不對?要不,你又何必冒著隨時可以被本王推出去當替死鬼的危險,多方奔走?這既有你的忠心,恐怕也有你的念想吧?呵呵!」
「王爺訓示。奴婢不敢反駁。王爺說是便是!老奴從小跟在王爺身邊,親眼得見太宗爺對王爺的寵愛,只可惜宮禁深沉,終於差了一步。老奴心中好生替王爺不值。若是國泰民安。王爺能永享富貴倒也罷了。如今太后欺凌弱主,其心昭彰,這趙家的江山,畢竟還須王爺撐住才是。故老奴赴湯蹈火,萬死莫辭。若說有私心,老奴的私心便是想親眼見到王爺整頓乾坤,一統山河!」曾亮其驀地跪在地上,說了一大篇話,到最後聲音哽咽,泣不成聲。
「唉,難為你這份忠心,快起來。謀事在人,成事在天。本王原先哪裡會起這份心思?只是形勢逼人而來,只好順水推舟罷了。要不然,也不會深自避諱,自鎖多年而不出,白白錯過這許多年機會。到如今,滿朝可用之人也無一個。」趙元儼感動曾亮其之誠,也不妨坦然同他說說心事。
「老奴以為不然,這正是王爺有利之處。先時真宗皇帝尚在,如今劉娥深忌,王爺動輒得咎,豈能結交外臣以引側目?卻也因此積了偌大聲望。莫看滿朝文武似都不與王爺來往,只怕到時眾望所歸,王爺想避都避不開哩!呵呵。」
曾亮其能得到主子說幾句體己話,心中榮耀非常,馬上掏心掏肺起來。連對當今太后最基本的尊重也欠奉,直呼其名。
這下子正撓著趙元儼的癢處,果然暢快,忍不住呵呵輕笑起來,道:「可知我所托非人。方才問你的話,只有一個意思,宮中不是賜了本王十五名內侍麼。自然全都劃歸你管轄,看看其中有沒有可用之人,你好生照看一下。那些內府死忠便算了,今後萬分小心便是。若有一二可用,即刻收納過來。嘿嘿,太后她老人家在本王府上摻沙子,本王便不可以變成米飯麼?」
曾亮其這才明白剛才主子問自己宦官最大的念想,原來是這個目的。趕忙答應下來。轉念想起一事,稟報道:「王爺,奴婢聽說了一件事,不知王爺知曉否?前些日子楚王世子大鬧暢春院過了之後,那夏安期的父親夏竦從洪州寫了信來,痛罵一頓,叫他遠離楚王左右。是以最近陳希古都不太見得到他了。
「嗯,這個本王知道。前番事多,暫且放下了。夏安期有什麼能為?還不是看在他老子份上。夏竦如此謹慎,可知是個知進退的。本王聽說他頗好斂財,卻一個大錢不肯多予兒子,吝嗇如此,哼哼,本當不值。不過他頗有文才,詩文堪稱絕妙。這樣的人,或許將來亦有大用。你去聯繫陳希古,不拘用什麼法子,把兩萬貫錢轉到夏竦手中,看他要是不要。」
曾亮其點頭答應。定王府最不缺的就是銀子,這時候不拿來放放焰口,做做法事,豈不可惜?
看看沒別的事,曾亮其正欲轉身出去,趙元儼又叫住他道:「還有件事,你也去辦了。這回連累了楊崇勳貶黜,他自然知道是好事,不過還須安慰一二方可。再送五千貫過去,以作慰勞。記住,叫他莫要再大嘴巴子,逢人便謝本王了。就說許多事,心知便可,不用說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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