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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叔二人走後,小嫦遞過彩萍在廚房端來的酸梅湯服侍他喝了醒酒,又把他扶到房中床上休息。
此時梁豐才騰出空來好生打量這座衙門內宅。其實也很平常,只是左右兩個院子而已,一堵月門牆將兩個院子隔開,晚上可以落鎖。靠右邊裡面的便是內院,只供縣太爺同內眷子女的住處,有正房、廂房、書房、飯廳等等,還有兩間供值夜丫頭單住。院子不大,不過倒是佈置得比較別緻,葡萄架下石桌石凳、老槐樹、梅樹、玉蘭、海棠、月季等等,雖是大路貨色,但不論花開與未開,都綠綠紅紅,為這院子添了許多情趣。院牆邊上還有給一個半圓靠牆大石缸,上面堆著幾塊疊石,青苔蔓延,缸內數十尾錦鯉游動,zi you自在。
外院也同內院相差不大,但只是下人僕役們的住處,收拾得倒也乾乾淨淨,有兩間小庫房,估計用來堆放些雜物以及簡單作具等等。
梁豐對這小院甚是滿意,馮程程、謝小嫦也覺新鮮。只是愁一樣,正房只一張八尺大床,也更換了帶來的嶄新鋪蓋,但兩個老婆和一個老公,今晚怎麼睡法?
大被同眠,雖然梁豐腦海裡曾無數次的推演,終究沒有試過。 不行今晚便睡書房罷了,公平些。來時已經說好了的。三日後,程程便先回家,今後每月換班一次,輪流幫莊。
才歇得一兩個時辰,這時天已黃昏,門外差役隔著院子來報:「縣尉秦大人已經來到二堂,相請太爺赴家宴。」
梁豐骨碌翻身坐起:「不是才吃了酒麼?如何又要赴宴?」
那差役道:「太爺有所不知。這是封丘縣城的規矩,今日只是眾人共請,自晚間以後。從縣尉老爺開始,封丘縣城的財主老爺們都要輪流相請的。」
梁豐笑道:「我說怎麼如此簡單呢,只一頓飯便把太爺我打發了。原來是雞蛋碰石頭,好戲在後頭吶!好吧,去請秦大人稍坐,本縣更衣便來。」
梳洗完畢,梁豐喊了李達跟著來到二堂,秦邦業急忙站起拱手。
「哎呀秦兄,你我同僚,何必弄這套虛禮?怎好意思又讓你麻煩,這樣吧,既然來了。咱們也不分彼此,便在我這裡小酌幾杯如何?」梁豐客氣道。
「大人抬愛,原不敢辭,只是這鄉風民俗如此,怎好例外?只好勞動大人移步。到下官那裡略坐坐,也給下官添些光彩。不遠,只在衙門左側一箭之地便到,走路去也使得。」
梁豐聽了,便點頭不在推辭,回頭又叫了吏部跟來四個聽差一同前去。好歹是中 央主管部門下來的。好吃好喝別怠慢了人家,回頭給自己傳一個吝嗇摳搜的名聲。
果然走不了幾步就到了秦邦業的住處,這也是秦邦業租住的房子,上任時候,朝廷自然也給了置家錢的,只是這地方官員三年一任,到時候還不知道哪裡安頓,那年月房地產生意也沒什麼紅火,不值得倒騰,老秦便找了一個大戶家的閒置產業,每年給個四五十貫錢的房租賃下,價格公道,兩廂歡喜。
這院子也是兩進,格局也同縣衙內宅差不多,既不寒酸,也沒把縣太爺給比下去。可見秦縣尉用心很細,進退得當。
秦邦業把梁豐請到花廳坐下,自己下首相陪。兩人以前沒見過面,也談不上一見如故,但都是官場上混的,套近乎是基本功。秦邦業將梁豐歷年來的事跡拿出來奉承一番,梁豐誇讚秦縣尉的屋子佈置得雅致清靜,倒也有說有笑。秦邦業是山東清河人,因為路遠,便沒帶著老婆孩子一同赴任,故而孤身在此。見梁縣尊攜了夫人同來,自然要表示一番羨慕和思鄉之情。
一會兒酒筵擺上,兩人對酌,只用一個差役和李達服侍,其餘梁豐帶來的自然安排別處吃酒去了。
喝了幾杯後,秦邦業笑道:「大人此番來得好遲,前任潘大人才走得幾天,說是上官催促,不須等大人前來交接。如今我縣還差著一個主簿大人,嘿嘿,真是千頭萬緒,不過幸好大人天資卓絕,人中龍鳳,諒來區區一縣之事,也難不倒大人你呀。」
梁豐正為此事煩惱,本來這封丘相當於直轄市的直轄縣,在大宋縣級「赤、畿、望、緊、上、中、下」七個級別中排名第二,其實第一級赤縣便是京城,那是誰也比不了的。自己來到這個京畿之地,怎麼能連個主簿也不配呢?正要討教秦邦業。
原來上任潘知縣同張主簿是一同調離的,說起來張主簿還早走了幾天。總之吏部已經發文到封丘,新任主簿月內報到,讓他們耐心等候。只是行文梁豐還沒看過,所以不知道。梁豐聽了秦邦業解釋,才算明白過來,但自己哪裡理會過錢糧、稅收諸般事務?眼前這個縣尉大人又是專管治安的,這可如何使得?
好在他天性散漫,相信車到山前必有路的老話,略愁一愁,也沒把這事放在心裡。點點有繼續喝酒。
吃了幾杯,說來說去,終於說道今天午時那家攔衙喊冤的四口。
秦邦業放下酒杯,歎了口氣道:「不瞞大人,下官也為此事好生煩惱哇。那一家姓趙,是趙崗人,老漢叫趙大成,渾家崔氏。二老只有一個兒子名喚趙守財,不務農時,專會做些泥瓦手藝,娶個渾家陳氏,生有一個兒子,今年三歲。」
「今日好似只見他家二老同那渾家,沒見他男人?」
「可不是麼?他家兒子趙守財去年年底掉在池塘中死了。正為此喊冤呢。」秦邦業道。
「哦?掉在池塘死了,怎麼喊冤呢?」
「說起來話長,是因他被人追趕,逃避不及,自己跳入池塘,偏生這廝又不會水,故此淹死。大人莫急,且聽我道來。」
秦邦業清清嗓子道:「趙崗有趙姓人家數十戶,其中最大一戶趙寶成,也算我縣有名的人家,今日一同來迎接大人的,這趙寶成也在其中。」
「哦,我想起來了,是不是那個身材略胖,穿一身團花直裰的那位?難怪,我見他過來敬酒時,還略有些尷尬,當時好生奇怪,又沒見過面,他尷尬些什麼。原來是為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