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大宋 第四卷 基層放手搞 201、牌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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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跟聰明人說話就是舒服,不用點明什麼,人家自己就會去體會。何況,梁豐也實在沒什麼可以指點他的,又不能直接告訴他結果。

    趙禎是個好朋友,這斗葉他一共做了三副,現在用著合適,受到梁豐誇獎,自然要送給發明人一副,還專門用精緻的紫檀小盒裝了,慎重其事的給他。梁豐正要找些新鮮玩意和兩位娘子消磨時光,自然老實不客氣地接過。

    出宮的時候,天色已晚,西方天邊一抹殘霞兀自徘徊不去,梁豐站在街上,望著雲卷雲舒,身邊人來人往,忽然覺得一陣陣的好笑,世事如浮雲,朝堂之上的勾心鬥角,邊關塞上的你死我活。所有的努力、血汗、權謀、忠義、卑鄙,到頭來不過化作後世史書上幾行冷冰冰的字跡而已。

    這對於一個答案早知道的人來說,是多麼無聊。但看著他們一個個全情投入到一場早有結局等候的爭鬥中時,又是多麼有趣。

    那個二戰中小女孩的話如錘擂胸般在自己的心中響起:「請賜予我智慧和力量,讓我接受所能接受的,改變所能改變的,並能區別這二者。」

    「我能改變什麼?這些都是我必須接受的麼?」梁豐搖搖頭,驅散這些思緒,抱著一個精緻的盒子回到家裡。

    這一晚上,一家三口可算是找到了新玩意兒,整宿不睡地研究斗葉的各種遊戲。小嫦和程程還對斗葉的製作提出了許多建設性的改良意見,並決意在不久的將來去實踐它。好使斗葉這種玩具普及千家萬戶,讓大宋百姓家家必備。

    趙禎也在思考,他充分利用斗地主的知識分析三方的牌型。權謀爭鬥,說白了,也不過是幾種武器的各種組合使用罷了。第一是道義,這是一個制高點。哪怕再卑鄙無恥的人,要想在政治上取得成功,也必須不擇手段地去佔領這個制高點。這一條。趙禎的爺爺玩得不賴,可以學學。

    第二是位置,說白了。你佔據的位置決定你能參與遊戲的級別或者程度。這是趙禎自己的最大王牌,他已經拿到了和合二仙,可以參與任何級別的遊戲了。這也就是梁豐死活不參與這場遊戲的理由,他的牌太小了,打出去頂多只能消耗人家一個祿星或者福星,送死挺冤,所以自覺退出。

    第三是實權,這一條對自己不利,因為實權目前掌握在大娘娘那裡。相當於手裡捏著四個二,運用得好。完全可以抵消和合二仙的實力並且優勝一籌。

    大臣們有什麼?實權不如太后,位置名分也差了一截,但是他們手裡有道義,這個道義就是趙家從開國便制定好了的遊戲規則:以儒家思想作為治國的手段,以儒家道德作為國家的核心價值。也就是說。他們捏著兩個炸彈,隨時監督著太后和自己必須按規矩出牌,不能亂來。

    認真分析牌局以後,趙禎已經明白梁豐要告訴自己什麼了:「現在牌型不好,每個人都認為自己是地主,都希望能和其餘兩家鬥上一鬥。那麼你趙小六最好就是保護好自己的實力,別貿然出牌,讓他們廝殺去。」

    於是六月三十的朝會,趙禎的表現讓所有人都糊塗了一陣子。事情是這樣的,當天依舊為了這事吵鬧,王曾已經從那天的飽受打擊和威脅中恢復過來,一副捨得一身剮,要把皇帝拉下馬的氣勢,當場表示自己是為天下蒼生和社稷著想,並沒有半分私心。自己不在乎名位,願意辭官歸隱,但是太后必須嚴格遵守祖宗制度,一切禮儀的流程不得更改,拔高。

    他這樣的耍橫讓劉娥很鬱悶,畢竟威脅只是威脅,暫時當不得真。萬里迢迢把邢中和找回來,再尋找相關證據,再逮捕王曾,再審判他?開玩笑,大宋的法律制訂之周密,決定了任何一個人都無法真正凌駕於法律之上,除非馬上有鐵的證據說話或者王曾自己心虛辭職,否則不調查個一兩年,根本無法判王曾的罪名。

    可是一萬年太久,自己爭的是朝夕啊。那麼還有一個辦法可以變通,今天先擱置爭議,改天下一道詔書,把不聽話的這幾個刺頭調離崗位。簡單、快捷、方便。

    但是問題來了,首先是刺頭很多,真不方便下手;其次是聽話的很少,偏偏資歷又低,沒辦法立即提拔使用。果然動粗,恐怕震盪會加劇,到時候自忖也未必能收拾得下來。

    於是大家都僵住,劉娥只好拿出殺手鑭道:「哀家本不欲靡費供養,實乃天子孝心,必欲請尊號以敬。然制文之重固大矣,豈可一語而制,一語而改乎?既然事關家國,本宮當避此嫌隙,聽官家裁決便是。」

    劉娥決定把這個山芋扔給趙禎,料這小子也不敢不懂事,真讓自己下不來台。你那小媳婦兒還在老娘手裡捏著呢。

    大臣們一聽大喜,這不是瞌睡來了有人送枕頭麼?前天正悄悄聯繫兩位宦官苦諫,雖說沒得個明確態度,但瞧那意思,官家已經動了心,知曉厲害了的。今兒群臣氣勢又足,把他拉攏過來還是大有希望滴!

    於是王曾為首的大臣們立即贊同,齊齊躬身要求官家表態。事關內外,太后要避嫌,你就說句話吧。

    趙禎坐在座上顯得左右為難,苦著臉道:「太后制位尊隆,為我大宋殫精竭力,兒臣欲求一孝敬而不可得,不過奉冊聊表孝心而已,雖儀禮與制有出入,然終以簡約為上,天安典奉冊又有何不可?」話剛說完,劉娥竊喜,群臣激憤,感情那天張景宗、李石彬那倆貨跟你白說了?正要捲起袖子發動第二輪攻擊,誰知趙禎接著又道:「然群臣所言,自是正理,豈有不納乎?(劉娥臉一沉,又要發作)既然左右為難,那麼依朕之見,莫如天安典讀冊,文德典奉冊如何?」

    折中主義!哼,想兩面討好麼?劉娥心想。

    投降主義,典型的投降主義,怎能就此低頭?王曾一派心想。

    兩邊都要接著吵時,誰知趙禎還沒說完,還有下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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