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五胡亂華 第四卷 北國雄主 第二七九章 謝鯤之死
    三人很快穿上衣服,匆匆洗漱了下,便向著院外走去,而郗鑒安排的管事早已恭候在門口,一見三人出來,立刻把他們引去了膳堂,在用了一頓頗具京口特色的早餐之後,在郗鑒父女倆的陪同下,雲峰等人走上了京口街頭。

    這個年代,官員出行一般沒什麼排場,如陸曄那麼大的陣仗更是絕無僅有,當時的士族剛剛渡江不久,憂患意識尚存,還遠未到東晉未年那般的腐化墮落的地步,往往以灑脫率性為行為準則,排場過大反而會讓人看不起。

    漫步在京口街道上,有相熟的會給郗鑒父女倆行個禮,不認識的也不過於驚慌,默默讓開道之後,該幹嘛還是幹嘛,可以說,這是中國歷史上最為開明,也是最為zi you的一個時期,當然,其中不包括佃戶、賤口與下層的貧民百姓。

    一路上,車馬絡繹不絕,人潮往來穿梭,在有些空地上,還能看到僑民聚在一起練拳比劃,倒也是有模有樣,雲峰不由讚道:「京口民風勇悍,不愧為在江淮間征戰多年的勁旅啊!」. .

    郗璇略有些得意的介紹道:「每年的五月初五,京口民間都會自發舉辦鬥力之戲,其人山人海,喧鬧震天,盛況遠超於今日,但秦王諸事煩身,只怕在天下一統之前,無暇再來京口了。」

    「這的確是可惜了,如果有可能,孤倒是願意過了明年五月初五再離京回返長安。」雲峰隨口歎了聲,卻見到郗鑒眉頭微微一皺,不禁順著目光望了過去。

    遠處有一名身著普通百姓打扮的人正匆匆奔來。從這人的步伐、身姿與精神狀態。雲峰百分百可以判斷。他不是普通百姓。而應是經過特殲訓練的斥候一類的人物,因此不用費神就可以猜出,這是郗鑒佈於建康的細作。

    令雲峰好笑的是,這名細作明明奔到附近,卻不上前,反而自以為隱秘的向郗鑒的隨從打著手勢。

    郗鑒轉頭看了看雲峰,見這人一幅似笑非笑的表情,不禁陪著乾笑兩聲。又向前招了招手:「何事如此匆忙?過來說話。」

    「遵命!」細作依言上前,施禮道:「稟尚書令,昨夜從建康探得的消息,豫章太守謝鯤不日前於任上離世!」

    「謝鯤?」郗鑒喃喃自語道:「這不就是名列江左八達之一的謝幼輿嗎?」

    郗璇跟著補充道:「謝世伯也是海門水軍督謝尚的生父。」

    這話一出,所有人立刻想透了其中的關節,仿如當頭澆下了一場暴雨,剛剛的輕鬆愉快氣氛瞬間不翼而飛!

    謝鯤雖貴為一郡太守,但在雲峰、郗鑒的眼裡,只是個小人物,可是他有個好兒子謝尚。謝鯤之死,意味著謝尚必須要丁憂三年。那麼這海門水軍督

    雲峰與靳月華交換了個凝重的眼神,向郗鑒道:「孤前次下都曾有幸與謝太守把酒言歡,謝太守不拘小節,曠達開朗,精神矍鑠,身體康健,席間談笑風生,令人記憶深刻,怎會莫名暴斃於任上?中書令,孤有話向這位將軍詢問,不知是否方便?」

    郗鑒示意道:「秦王但問無妨,老夫雖與謝幼輿素未謀面,卻也久聞其名,倒是驚詫的很。」

    雲峰點了點頭,問道:「這位將軍,能否說詳細點,消息何時傳到建康,謝太守因何而亡?」

    「回秦王!」細作不敢怠慢,恭恭敬敬道:「消息應是昨日晚間傳入尚書檯,待末將探得時已是深夜,據說由於天氣炎熱,謝太守於屋外飲酒後醉臥在地,夜間被毒蟲叮咬,第二天早上已是毒發身亡,如今正停靈於豫章郡府,等待謝小將軍前去扶柩回返建康。」

    「何等毒蟲有如何厲害,竟能把人咬死?」郗璇忍不住問道。

    「這個」親隨為難道:「請女郎見諒,末將不大清楚,當地杵作曾在謝太守的小臂上發現兩個細小針孔,周圍略有青黑,因此猜測是被蜈蚣叮咬。」

    雲峰心頭的疑惑更甚,他直覺的感到謝鯤之死必有問題,先不提在外露宿,被毒蟲咬死的可能性有多大,光是豫章那個地方,大致位於後世的江西省南昌市一帶,瀕臨鄱陽湖西南岸,地勢平坦,夏季濕熱,按理說,的確有利於蜈蚣、蜘蛛之類的毒蟲繁衍生長。

    問題是,什麼樣的蜈蚣能一口把人咬死?歷名記載或是武俠小說中有冰雪蜈蚣,還有白玉蜈蚣,毒性神乎其神,但事實上都不存在,據雲峰所瞭解,被一般的小蜈蚣咬傷,僅在局部會發生紅腫、疼痛。

    被熱帶型大蜈蚣咬傷,會有頭痛、發熱、眩暈、噁心、嘔吐,甚至膻語、抽搐、昏迷等全身症狀,嚴重可致淋巴管炎和組織壞死,有時整個肢體出現紫癲。不過,豫章屬於亞熱帶季風氣候,怎麼可能會出現熱帶大蜈蚣?而且當時豫章與熱帶地區根本就沒有往來,沒可能有熱帶大蜈蚣傳入,

    而長江流域的紅頭黑身黃腳蜈蚣看上去嚇人,但咬人一般只咬到手部,這說明它不會主動攻擊人類,雖說咬傷處會很快產生劇烈疼痛,卻不會導致致命危險,四五日後症狀自行消失。

    同理,毒蜘蛛也是如此,豫章周邊並不分佈毒性較大的蜘蛛,如捕鳥蛛、穴居狼蛛、黑寡婦蛛、赫毛長尾蛛等等。

    『莫非是毒蛇所咬?』如果謝鯤真是非人為死亡,那麼,只有被毒蛇咬中才能說的通,但是,毒蛇咬中的傷口與蜈蚣咬中的傷口有著明顯的不同,杵作不可能看不出來,他認為必須要親手驗查謝鯤的屍身,才能判斷出真正的死因。

    「雲郎,謝世伯之死很可能會引來嚴重的後果,建康或肝有不利於你的局面發生,咱們還是速速返回為好。」

    雲峰正暗暗尋思,靳月華的催促傳了過來,他當即點點頭道:「劉琨定會拿此事做文章,除非為夫強行安插人手出任海門水軍督,但這只是下下之策,想來謝尚也得到了消息,當會以最快的速度趕回建康,那咱們現在就回去。」說著,向郗鑒拱了拱手:「尚書令,孤本待再盤桓三兩日,不料事有突變,只得先行告辭了。」

    郗鑒目中閃出一縷憂色,回了一禮:「請秦王務必冷靜,若在朝中獨木難支,大不了老夫親自跑一趟建康!」隨後,又向郗璇喚道:「璇兒,咱們送送秦王!」

    雲峰也不客氣,拱了拱手,逕直向碼頭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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