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五胡亂華 第三卷 益州攻略 第一三二章 朝庭應對
    >假如由院向後山方向轉入一條彎彎曲曲的山間徑,其盡頭將是一片精緻如鏡的清澈水面,每當清晨,在朝陽的照射下,隱隱有絲絲縷縷的紫氣氤氳蒸騰於湖面,故名之紫霞湖。( www.)[c]

    湖邊一道泉水自山澗而下,形如瀑布,飛流直瀉入湖中。山泉旁的山洞,即為後世欽定的道家第三十一洞天:紫霞洞!

    華仙門老祖吳普真人端坐於湖邊,雙目微閉,手中一支不帶釣鉤的漁竿垂入水面,渾然不在意是否有魚兒上鉤。

    而在谷口,出現一道青衣人影,健步如飛,快速來到吳普身邊,此人約四十左右,身著道袍,正是名士葛洪!

    葛洪呵呵笑道:「你這老傢伙就會裝,姜太公於渭水邊釣到了周文王,你在自家裡又能釣到什麼?」

    吳普一眼斜了過去,不屑道:「老夫自得其樂,關你甚事?你這假牛鼻子又如何能品得其中三味?」

    葛洪在吳普身邊盤膝坐下,不以為意道:「老道,你那徒孫女婿來了,呵呵,動靜不啊,竟帶了五千騎入京!」

    吳普不予理睬,依然有節奏的震顫漁線,吸引著魚兒在四周穿梭游動。

    葛洪自顧自的繼續道:「不過,那子倒是挺合貧道胃口,聽在漢中三言兩語便退去了前來興師問罪的北方大德竺法雅,竟是引用了古身毒釋道的教派之爭,學識之豐,著實令貧道驚訝。」

    「哦?」一提到這方面。吳普表現出了稍許興趣,轉頭問道:「來聽聽?」

    葛洪便把他所打聽到的情況了出來,原來,竺法雅在南鄭軾羽而歸之後。回到襄國也沒隱瞞,原原本本的向佛圖澄及各位師兄弟詳盡道出,致使上座部的逸事在佛道圈子中廣為流傳,連帶著雲峰也是名聲大燥!

    吳普臉上現出了好笑之色,搖搖頭道:「竺法雅為人老實,一心禮佛,難免受了捉弄。不過,那子能想出這一典故來搪塞於竺法雅。卻也是個妙人啊!」

    葛洪呵呵賠著笑了一陣子,接著道:「如今尚書檯正在商議此人帶兵進京之事,怕是要引起不動靜啊!」

    吳普不耐的放下漁竿,起身道:「理他們作甚?來。你這假牛鼻子來的剛好,陪老夫去對弈一局!」著,向山洞走去,葛洪眼中精光一閃,跟在了吳普身後。( .henz.rg)

    荀灌娘與葛洪口中的尚書檯位於宮城宣陽門與大司馬門之間。此時的尚書台中,充滿著凝重的氣氛,雲峰率五千騎入京確是出乎了眾人意料,自古以來。(除了董卓帶兵入洛陽,與王敦以清君側為名強佔了石頭城。從未有外藩行此大不韙之舉。

    主座原本屬於尚書令郗鑒,如今卻被王敦高踞其上。王敦以丞相身份錄尚書事。所謂錄尚書事,即朝廷重臣秉其它職權者,可以錄尚書事為名掌實權。

    王敦一拍几案,大怒道:「涼州牧目無法紀,囂張跋扈,帶兵入京意欲何為?莫非欲行董卓之事乎?湘州刺史以及各郡郡守莫非是瞎子不成?竟無人覺察五千騎越境而過?還是與涼州牧有所勾結?」其實王敦還真有在江面上伏擊雲峰的想法,他在武昌、姑孰(今安徽省馬鞍山市當塗縣)各駐有一支水軍,令人日夜監視大江,反正殺死之後可以由老天爺來背這個黑鍋。

    眾人聽了王敦的怒罵,均是面面相覦,心想你不就是活生生的董老二嗎?不過沒人去觸這個霉頭罷了。

    王導覺察到氣氛有異,也覺得頗為尷尬,便打起了圓場:「此事也不能怪責沿途州郡,涼州牧所屬均為騎隊,行軍快速,即便地方上有所發覺,也來不及上報給朝庭知曉。更何大晉腹地空虛,如若此人有意隱匿形跡,暴露行藏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從兄,當務之急乃是如何應對涼州牧進京,搞明白此人意圖所在,追責之舉依弟看,還是就此作罷為好。」

    王敦點了點頭,算是默認了王導的建議,真要追責,司馬承一句話就能駁的他啞口無言,整個湘州加上郡縣兵也才幾千人而已,拿什麼去攔截五千騎兵?然而,給司馬承擴充軍權或是於湘州境內修建關隘,也是他所不願意為之。

    郗鑒沉吟道:「此事須心應對,朝庭宣詔使者按行程計算應於八月底九月初抵成都,另有車騎將軍去接受益州,以此推測,涼州牧由成都抵京,不過二十餘日。而據世將(王廙表字)來報,漢復駐有一支萬人騎隊,若此人相召,加上傳令時間,可於月內兵抵建康,諸位不得不防。」

    荀菘接過來道:「其實,此事倒也不難猜測,涼州畢竟孤懸西北久矣,與朝庭不通往來已有些許時日,雖名為晉地,實與一國無異,涼州牧帶兵前來,包括屯兵於漢復,不過是對朝庭心有猜忌,以護其安全罷了。況五千騎,野戰或能來去如風,攻城卻力有未逮,諸位無須想的太過複雜。」

    溫嶠捋鬚道:「中書令言之有理,不過,帶兵面聖影響惡劣,若朝庭不管不問豈不相當於默許了此等先例等雖能理解涼州牧之心謹慎,卻也須嚴辭斥責於他,否則朝庭威言何在?走罷,諸位有誰願與老夫去迎接此人入城?」

    庚亮施禮道:「弟子與涼州牧有一面之交,願去出迎!」

    荀菘也呵呵笑道:「老夫正想瞧瞧涼州鐵騎如何個威風法。」

    王導卻向王敦道:「從兄,無論如何,這涼州牧總算是入京的首位外藩,咱們王氏若不出面難免落了下乘,至於其他,容後再議,王氏只須有一人前往即可,以兄身份不便出迎。其餘有份量族人亦不在京,便由弟去會會此人。」

    隨後,又向四周問道:「諸位還有何人願意出迎?多去些同僚,也顯得朝庭大氣。」王導接連問了兩遍。吳姓士族的首領,侍中紀瞻才不情不願的怒道:「培塿無松柏,薰蕕不同器!涼州牧雖居高位,卻為北地凳奴出身,有何姿格等並行?況此人倚仗兵權胡作非為,老夫還正想責罵於他,去迎他?啊呸!」完,重重吐了口口水!其餘的吳姓士族們也是面現鄙夷之色。

    王導暗暗冷笑。吳姓士族目光短淺、自命清高、服散成風、奢侈墮落,連最基本的面子功夫都不會做,這種廢物還想執掌中樞?做夢!便也不再催促,把目光投向了勳貴。勳貴卻是一幅事不關已的模樣,更有幾位現出了狂燥不安狀,顯然是散癮大發,因此也無人毛遂自薦。在他們眼中,管你來的是誰。自家快活即可。

    於是,最終由王導、荀菘、溫嶠與庚亮代表朝庭去迎接雲峰,四個人看起來的確挺寒磣的,可沒辦法。大家都不願去,總不能為這種事搞毛了吧?

    華林園位於宮城北部大夏門之內。是皇宮的御花園,在樹影花從間的一座宮殿裡。司馬睿斜躺於榻上,面色臘黃,臉頰凹陷,目光渾濁無神,給人一種油盡燈枯的感覺。

    這時,司馬紹快步入內,揮退左右侍眾,面帶憂色的施禮道:「阿翁,子息剛剛得到來報,涼州牧已領五千騎入京,實為大逆不道,您看此事該如何處理?」並把所瞭解到的信息簡要的了一遍。

    司馬睿沉吟良久,沒有立刻回答,漸漸地,昏黃的眼中竟現出了一絲神彩,喃喃道:「京中要亂了啊,呵呵,亂的好啊,這天下,越亂越好啊!」

    司馬紹不解道:「為何?阿翁何出此言?」

    司馬睿微微笑道:「為父問你,當今對朝庭威脅最大的是雲峰、或是北邊的石勒、劉曜,還是王敦、王導二人?」

    司馬紹恨恨道:「自然是王敦王導兩個老賊!涼州牧雖跋扈,卻素來為江東士人所忌,以五千軍入京,也翻不出什麼大浪來。而石勒儘管兵強馬壯,想要南渡大江,卻也非是易事,至於劉曜,不過苟廷殘喘罷了。況且縱如先祖武皇帝兵勢之盛,以北統南,亦要待吳主孫皓盡喪人心方可,大晉雖偏安江左,可朝庭卻並不殘暴昏匱,北方又哪來的機會?」

    司馬睿點了點頭,歎道:「為政一道,在於平衡,在於隱忍,還在於周旋!當初為父誤信了劉隗刁協,以至過於急燥,這才給了王敦可乘之機。道畿,你得引以為鑒啊,咳咳」著,一陣劇烈咳嗽。

    司馬紹連忙上前去輕輕揉打著老父的背脊,好半天,司馬睿才緩過勁來。

    司馬睿擺了擺手:「好了,為父沒事了。涼州牧此人,道畿你須好生觀察接觸,示以籠絡,若是運用的好,可使其與王氏兩敗俱亡,大晉心腹大患,不過,還得心謹慎,謀劃周密,必須得有萬全把握方可為之。淮陵內史蘇峻可引之為用,御史中丞卞壺亦能信賴,至於溫嶠與庚亮二人,可暫時倚重之,華仙門處事溫和,不似王敦般野心昭然欲揭,待日後再徐徐圖之。」

    司馬紹產生了種不詳的預感,父親的語氣聽起來有種在作遺言的意味,不禁眉頭一皺道:「子息德望尚淺,如何能使諸官心服?還請父親保重身體。誅滅王氏,只有您才能擔此重責啊!」

    司馬睿臉上現出一絲苦笑,搖頭道:「道畿你勿要自輕,你兼領東中郎將,握有兩萬東宮禁衛,蘇峻亦有精兵萬人屯於江北,涼州牧有五千騎,介時再引華仙門為外援,與王敦非是沒有一戰之力!只是,事成之後,最好不可放涼州牧西歸,你可明白?」

    司馬紹鄭重道:「子息當會盡力!」

    司馬睿臉上露出欣慰之色,緩緩閉上了眼睛,揮揮手道:「你且退去罷。」

    司馬紹看著疲態盡顯的父親,眼中閃出一絲擔憂,嘴唇動了動,卻最終沒能出話來,深施一禮,轉身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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