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草記之相約賦 第90章  (2)
    第57章(2)

    「卿」比「君」的級別要低,不像「君」是根據皇家傳統設立的——雅、德、賢、麗四君,如今又加一個宸君——在「卿」這個的級別上,並沒有特定的名號,所以,通常都是直接用姓氏加「卿」為後綴。

    說的白一點,「鳳後」相當與普通人家的正室,「四君」相當與側室,而「卿」只相當與一般的侍寢,連小爺的名分都算不上,只比普通的奴才小廝高那麼一點點,但因為是服侍女皇的男子,所以在宮奴和大臣的口中,是用姓氏加「答應」來稱呼的。

    寶玨的身份要比四君都高,當日初見端卿時,倒是可以直呼「端卿」這個名號,不過她光顧著和女皇周旋,根本沒空想別的事,等她這次回來,以她公主之尊,倒是可以大大方方叫他一聲「端宸君」,不過從潛規則來說,她還是應該稱他為「端貴人」的,畢竟他已經算她正式的皇姐夫了,雖然還是個小的……)

    鳳後的眼神在聽到「端貴人」三個字時,寒光一閃,然而很快就恢復了正常,拍著蕭文的手笑道:「這就好,這就好,若還缺什麼吃的用的,只管和他去說,千萬別客氣!我如今身子不好,宮裡的大小事物便都是交由他在打理,有事你去找他就可以了。若是他也做不了主,你再來找我便是。」

    「蕭文明白,多謝殿下。」蕭文淺笑著答應。

    兩人又談了會關於小郡主蕭蕭的事情,正好王太醫奉命來給鳳後探診,蕭文便藉機告退了出來,回到暫居的淑芳齋,墨珠正抱著蕭蕭在看枝頭上的小麻雀,蕭蕭看著麻雀跳來跳去的,伸著胖乎乎的小手指指點點的,嘴裡嘰嘰咕咕也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墨珠,丫頭今兒個聽不聽話呀?」蕭文一邊問,一邊從墨珠手裡接過女兒抱在懷裡,蕭蕭見是父親,抱住他的脖子一陣亂啃,把蕭文弄得奇癢無比,當即笑罵道:「果然是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的孩子會打洞!你這丫頭,什麼不學,偏把你娘這個臭毛病學了個有模有樣的!等你娘回來,看她不打你屁股!」

    小娃娃眨巴著大大的眼睛,看著蕭文的臉,過了會兒,竟又湊上去親他的臉,蕭文一邊躲一邊笑:「墨珠,還不把這丫頭抱回去!真正不得了,連她老子的豆腐都敢吃!虧得雲兒不在跟前,不然非鬧翻了天不可!」

    墨珠在旁邊拍著手笑道:「駙馬此言差矣,小郡主便是知道公主不在跟前才敢和駙馬如此親近,因為平時沒有這個機會呀!」

    「胡扯!」蕭文笑著罵道,「你有功夫在那裡看熱鬧,還不把她抱過去?!現在你看我的白戲,將來我看你女兒也這樣輕薄你去!」

    墨珠微微一笑:「那我呀,就想法子不生女兒唄!生個兒子出來總沒這癖好了吧?那樣我可就安全了!駙馬想看白戲卻也是不能了!」

    「你這如意算盤倒打得精!我可自歎不如了。」蕭文斜掃了他一眼,笑著調侃道,「聽這意思,莫非是想干涉起老天爺的安排了?我看呀,你也別嘴硬,到時候偏生個丫頭出來,看你躲不躲得過去!」

    「老天爺若真是這樣安排,那必定是生來給小郡主做伴兒了,日後也好為輔佐小郡主盡心效力,光大門楣。」墨珠笑盈盈地說。

    蕭文對於他這樣回答,自然十分滿意:「你有這心是好的,你若真服侍公主生個丫頭出來,我替公主開心還來不及呢!總歸是公主的血脈,也算是我半個女兒,我會好好疼她的,你儘管放心便是。」

    「墨珠先謝過駙馬。」墨珠一躬到底,心裡卻越發堅定了「求子」的決心……若是上天真要賜他一個女兒,雖然他也喜歡,可終究不比兒子省心不是?所以,還是兒子好。(湖月特別申明:湖月沒有重男輕女!一點點、一咪咪都沒有!會安排墨珠這樣的想法,純粹是為了少惹是非,畢竟本文中,女子才是繼承家業的,墨珠沒有野心,只求守著自己的孩子過太平日子,所以才會有這樣的想法。)

    「好了,別行禮了,快把這丫頭抱過去,她又開始啃我脖子了!」蕭文笑著抱怨道,「癢死了!」

    墨珠笑了笑,趕緊接過蕭蕭,抱在自己懷裡,小丫頭離開了父親,別彆扭扭地強了幾下,終於還是抵擋不住墨珠的溫柔,趴在他的肩膀上,開始努力地用口水在墨珠的衣服上「做畫」。

    墨珠無暇顧及這些,抱著她跟在蕭文的身後進了屋。

    門才被關上,墨珠和蕭文臉上悠閒嬉鬧的表情便都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焦慮和擔心。

    「駙馬,鳳後那裡可有公主的消息麼?」墨珠焦急地問道。

    蕭文冷笑了一聲:「他只管和我打秋風,嘴裡說得熱鬧,卻一點口風都不露,哼哼,鳳後果然名不虛傳!」

    「也許……鳳後的確不知道……」墨珠低著頭,拍了拍懷裡的蕭蕭,小娃娃卻也有趣,儘管墨珠和他在一起的時間也不短,偏就不對墨珠做什麼親密的舉動出來,兀自抓著他的頭髮在手裡玩——這倒又和寶玨有些像了,因為寶玨也甚是喜歡墨珠這頭柔軟烏亮的髮絲。

    「不是不知道,是不想說!」蕭文煩躁地來回走了兩步,「雲兒身邊跟著的,都是陛下和他一手安排的,有什麼消息傳回來,陛下知道,他必然也是一清二楚的,只是不肯告訴我們!雲兒也真是的,千叮嚀萬囑咐,讓她記得常捎些家信回來,她怎麼就是記不住呢?!平白讓我們替她擔心!」

    「駙馬,你別急,」墨珠勸道,「現在這樣也好,一點消息也沒有反而說明沒危險,要不然他們肯定就來通知我們了,不是嗎?」

    蕭文抬頭瞥他一眼:「你說得有道理……唯今之計,我們也只有在這裡死等了……雲兒啊雲兒,你究竟什麼時候才能回來啊!」

    墨珠站在一邊,輕輕地歎了口氣,一時間,除了蕭蕭的「自言自語」,屋裡再沒有其他的聲音。

    真秀宮裡,王太醫小心翼翼地替鳳後診治完畢,便要去向陛下回稟,臨出門前的一瞬間,卻被鳳後從背後遙遙地叫住。

    「王太醫,」清冷的聲音中,有著威嚴,平淡的語氣中,夾雜著危險,「陛下向來喜歡老實人,你去陛下稟報時,可得『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其中的關節想必你心裡也明白,本宮就不囉嗦了,總之,你可別妄想欺瞞皇上啊!」

    王太醫渾身一凜,慌忙轉過身來,趴在地上直磕頭:「臣不敢,臣不敢……」

    「起來吧!」鳳後冷冷地說,「你還磨蹭什麼?陛下還等著你回話呢!快去啊!」

    「是,是,臣告退。」王太醫體如篩糠,幾乎連站都站不穩了,勉強支撐著走了出去。

    鳳後看著她顫抖的背影,冷冷地笑著,手一揮,明黃色的繡帳徹底遮住了他的身姿。

    此刻即便有人站在床前,也只能看到一團模糊的影子……

    一場看不見硝煙的戰爭已經悄悄拉開了序幕。

    皇宮,這個摻雜著陰謀、充斥著詭計、瀰漫著危險、隱藏著罪惡的地方,這個人吃人的地方,總是大同小異地上演著一幕一幕的悲喜劇,在這裡面的只有兩種人——一種是算計人的,一種是被算計的,由他們參與演出的戲碼,總是週而復始,一遍又一遍的重複著過去曾經發生過的許多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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