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趴在一個土坯上,嘴裡叼著一根稻草,探頭看著下面二十幾個玩家圍殺著兩個BOSS,一男一女兩個鬼魂小BOSS。從這些玩家嫻熟的配合和有條不紊的攻防來看,遊戲他們玩的不錯,也算得上遊戲中的高手了。我不由又記起那個矮人的任務:「搶在塔薩蘭的前面,把骨匣搶回來!」
塔薩蘭是誰?不用說也知道是個NPC,下面搶骨匣的是玩家,也就是他們接受了塔薩蘭的任務。都是做任務,偏偏我做的任務是和他們對立的,他們能完成我就沒戲,我能完成他們也只能一邊涼快。總結來說,下面的都是敵人。我吐出嘴裡的稻草,看來是盤算一下如何把骨匣搶回來了。
一個人打二十幾個機會多大?很渺茫。就算在前期可以拚命幹掉幾個,但是幾個人的合力一擊就可以把我掛掉,我不是BOSS,沒有恐怖的血量,我也沒有足夠強大的範圍攻擊可以直接秒殺他們。這可真傷腦筋啊!
話說這一日風清氣爽,陽光……看不見,地下空間能見度是格外的高。有二十幾位大俠正在合力搏殺兩隻危害人類生存的超級鬼魂,正當他們激戰正酣,局勢正往對他們有利方向發展的時候,只聽見隆隆的巨響由遠及近。就在他們感覺情勢不妙之時,幾十隻,不對,是上百隻的20級左右的怪物就呼嘯著到了他們面前。「怎麼回事?」這些大俠中的帶頭大哥大叫,這傢伙有些面熟,聲音也好像在哪聽過。好像在之前擊殺黑龍的時候碰過面,而且是個小頭頭,和那個帶頭的女人很親近。姘夫?我晃了晃腦袋,被野人搞得有些神經質。
我成功地運用了不同怪物之間的非中立戰鬥模式,說白了就是怪物之間會打架,我專挑了周圍有範圍攻擊的怪物,用他們的範圍攻擊吸引到其他怪物的仇恨,然後運用仇恨的連鎖效應,將這麼一大群怪物吸引過來,再利用兩個鬼魂BOSS的「刺耳嚎叫」的範圍攻擊,把仇恨轉嫁給鬼魂BOSS。怪物的相互擊殺不掉落裝備,也就是說旁觀者撈不到便宜。如果這20多人對這些怪物不造成任何傷害,他們是不會遭難的,可是在猝然看到這麼一群怪物,二十多人能保持不做反擊那是不可能的,原本20幾個玩家和兩隻鬼魂的戰鬥變成了一場超級亂鬥。本來這如果這些人能保護住自己的治療,還是有機會脫身的,但是這麼多的怪物,坦克職業顯然不能全部吸引到仇恨,而作為團隊補血的補師,就成為了怪物接下來的敵對目標。
「悲慘,真是悲慘!」我趴在土坯上感慨著。眼見兩隻鬼魂BOSS要掛掉了,也是該我出手了。這次的任務目標不是兩個鬼魂BOSS的掉落,而是鬼魂BOSS以命守護的一個骨匣,如果沒有這群玩家,我也會用這麼「狡猾」的方法來隊伍這兩隻22級的小BOSS的。
滿地的玩家和怪物的屍體,唉!跟我作對的下場都不怎麼好。我拿起骨匣,正要離開,一個人突然出現在我面前。「閣下留步!」
我被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傢伙嚇了一跳。正是這群玩家帶頭的那個,不知道他是用什麼方法脫身的。真糗,居然被敵人抓了現行。
「你在叫我?」我指著自己,賴賬嘛,那可是我的拿手好戲。
「這群怪物都是閣下引來的吧?害的我的兄弟們都被殺了,任務也無法完成,閣下真是好心計。如果不是我用隱身藥水脫戰,連兇手都找不到。在下茶加,請問閣下的名號是?」這傢伙還是一臉的友善,但我可以聽出他言下的火藥味。
「這可跟我無關,我只是碰巧路過而已,這裡這麼多玩家和怪物的屍體,想必剛才你們經歷了一次大戰!我這個人不喜歡熱鬧,嘿嘿,我可以走了嗎?」我自信這一個傢伙還奈何不了我,拖延時間他肯定會搬來救兵,還是趁早脫身要緊。
「這是我們獵手任務的最後一步,如果失敗了,之前做過的努力就前功盡棄了,如果閣下把任務物品留下,我可以用一些金錢和裝備作為補償。」
你的最後一步任務是我任務的第一步。「你說這個?」我笑著把手中的骨匣舉起,「不好意思,我是一個強盜,強盜拿到手中的東西,是沒有理由會吐出來的。告辭!」
說著我就要離開。
「想逃?」茶加往我這面衝過來,我的身體突然被一種奇妙的光籠罩著。想對我放技能?靠!我也不和他囉嗦,只是一個簡單的冥想,氣功波就脫手而出往茶加的身上撞去。「啊!」對面的男人一聲大叫,原本滿著的血瞬間見了底,我可不想殺人與人結仇。眼見他不再與我糾纏,我大搖大擺地離開了事發現常……「老大,人呢?你不是說已經找到讓我們滅團的兇手了嗎?」茶加的助手卡斯納急匆匆趕來,卻只見仍在怔怔想事情的茶加。
「走了!」茶加說。
「走了?」卡斯納大叫,「任務物品呢?那可是我們接的第一個連續任務啊!你不會是……」
茶加轉過神。「你以為我想啊?他一個簡單到幾乎不用吟唱的技能就打掉我4/5的血量,那可是4000多生命,我不放他走難道坐以待斃?」茶加說,「馬上聯繫花海的人,就說那天黑龍潭的那個人找到了,魯濱遜?哼,你再怎麼聰明也沒想到我用恢復術騙的你的主動攻擊來探查你的名字吧!還有,這樣強大的仇家不要輕易去惹,先搞清楚他是哪個勢力的為好。交給那些閒的沒事的大學生去做就行了。」
我趴在一個土包前,動作和剛才遊戲中有幾分相似,不過場景卻轉換到現實中。這群該死的野人,非要舉行什麼狩獵儀式,說是為我舉行的。既然是為我舉行的,自然由我指揮,這也是野人部落的習俗,狩獵由大祭司帶領指揮。
「神使,你看下面這麼多羚羊,如果能捕獲幾隻,就夠部落的人吃一天了。」大酋長趴在我旁邊,低聲下氣地說。
「幾隻?難道你不想把這麼一群羚羊全部捕獲嗎?」我把傳感器放在酋長的太陽上說。
「啊!?」大酋長顯然被我瘋狂的想法嚇著了,這也難怪,他們的武器攻擊力低下,製作矛刺的材料也無非是特殊的石頭,連金屬都不會提煉,下面上百隻羚羊,他們的理想也不過能逮捕幾隻以求溫飽。
我現在暫時還沒辦法幫他們改造武器,但是教他們圍捕之道還是很管用的。
「你看,對面那座山,山下面是一片河谷,我已經讓幾個人過去佈置了,你的任務就是一會帶著人衝下去,不要攻擊,就是追它們,把它們往山谷那邊趕!」我指指點點地說。
大酋長似懂非懂地說:「可是,如果這些羚羊跑進樹叢裡,我們就看不見,追不到了!」
「那就讓他們別進樹叢!把那片樹叢全部點燃!」
「啊!」大酋長又是一聲大叫,「我們燒樹叢,會不會得到神的懲罰?」
「我就是神的使者,神讓我告訴你們,只要為了生存,沒有任何行為是會被懲罰的!」
大酋長點了點頭,說:「不過,這些羊奔跑很快,我們追不上!」
「我沒讓你們去追它們,是趕,把它們趕進河谷,那邊自會有人等著獵物,而且這些羊跑了那麼久,是不會有力氣過河逃竄的。我已經分了四組人,分開在到河谷的四段位置,趕羊的人只需要趕一段路,累了就換下一批人繼續趕。」
跟這麼一群人解釋分工合作,還要能讓他們聽懂,簡直比寫一篇學術論文還要複雜。不過簡單直白講了,就是趕獵物,至於他們能不能理會,就是他們的事情了。
隨著叢林的火被點燃,這群被包圍著的羚羊被驚動了。一大群野人呼嘯著朝羚羊們衝了下去,羚羊只能往河谷的方向逃竄。其實叢林裡的火帶並不寬,如果羚羊串火逃是不會被燒死的,但是這群羚羊顯然沒有這樣的魄力和智慧。這群野人的腿也長,在一段路的追趕中,也不會被落得很遠。不斷有小的羚羊落群被捕,但這些小的收穫並不是今天的目的。隨著下一批野人的突然出現,開始的一群人斷斷續續停止了追趕,追趕任務被接替。但是羚羊卻不能休息,就這樣包圍圈逐漸變小,到羚羊逃到河谷的時候,它們的奔跑距離差不多有4到5公里,體力明顯不支。早已等在河岸的野人拿起矛刺和繩網,將困獸一般四竄的羚羊一一擒獲,除了少數逃竄,被捕獲的羚羊數量接近一百隻。三百多人的合力圍捕發揮了最強的實力,如果沒有這麼多「群眾演員」的配合,也很難造出如此恢弘的圍獵。
這可是部落自成立以來從未有過的大捷,野人們扛著獵物還有我載歌載舞地往營地走去,此時對我的敬畏已經不僅僅限於對神明的敬畏,更多的有了一種依賴感。跟我這麼一個「文明人」混,那還不是吃香的喝辣的?如果當時我知道要帶著這麼一群未開化的野蠻人與武器和生產力更為先進的部落戰鬥,還能不能像今天這麼自信。有的時候,生產力決定了一切!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