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你這麼漂亮的牌,捉我的幹什麼?賭著摸啊!捉我就三十,摸了一家給你六十,會不會算啊!」樊達把雷從光的牌一看就忍不住埋怨起來,搞什麼?但馬上回過神來,他是故意的。他不賭自摸是因為可以讓安雪爸爸不出錢,就捉他的,就是可以只讓他一個人輸。
「我沒賭性。」雷從光抬頭一笑,很低調地為自己解釋著,然後把手伸到樊達的面前向他討錢。
「給!」樊達明白了,就算在麻將桌上,這個雷從光也不怎麼好對付。
「和了。」雷從光又推牌,不用說,又是捉樊達的。
「……」樊達瞪了瞪雷從光,但無奈地再一次送上三十。
他又是好牌,完全可以摸的,但他又捉了他的炮。
可是雷從光在他下家坐著,只要他放炮,他就接。而他自己的上家是安雪爸爸,上上家是安雪,他不能捉安雪的,也不能捉安雪爸爸的……這「業務牌」還真的很難打。
看來情況越來越明顯,今天的輸家就只一個,那就是他……
不過幸好,他有帶現金的習慣,他錢夾裡的現金可以足夠他支撐到晚上……
但,沒有晚上,大門忽然開了,安晨風哼著小曲兒走了進來。
但一看到麻將桌上的人,臉立即僵住了,嘴巴還是保持著吹小曲兒的動作,可是再也發不出一點聲音。
哎呀媽呀!雷書記竟然坐在自己家裡跟他爸爸打麻將,這說出去誰信哪!
可是安晨風是多機靈的小伙子,連忙把大門一關,走到雷從光的面前哈下腰:「雷書記,您啥時候來的,怎麼來之前也不給我打電話,讓我去接您?」
怪不得樓下停了兩輛好車呢!因為下午喝了一點酒,還沒來得及細看,沒想到家裡竟然一下子多了兩位高人。
他當然記得,另一邊這位帥哥就是上次姐姐住院時在姐姐前前後後照顧的多金少總!
「呃……你姐姐正好不是太會打,你換你姐姐。」這個安晨風,啥時候都是一副拍馬屁的樣子。可是這會兒一口一個「雷書記」的,這馬屁也拍過頭了一點吧!
「對、對,晨風,把你姐姐替下來,你看你姐姐坐上面真是受罪。」媽媽連忙把安晨風拉著坐到安雪的位置上,這才終於讓安雪脫離了「痛苦」。
「都餓了吧!我去煮點餃子。」安雪終於鬆了一口氣,都不知道雷從光這是認的哪門子親,把她真是彆扭個半死不活。
「沒餃子了,煮清水掛面吧!」媽媽有些難堪。主要是沒想到雷從光會來,也沒想到他跟樊達都這麼能吃。本來準備的兩頓餃子,現在一頓就沒有了。
「我說這屋子裡怎麼這麼香呢!媽,該不是你們吃了羊肉餃子吧!」安晨風邊嘩啦啦地推著麻將,邊不合時宜地又補了一句。
「打你的麻將!」「啪」地給了他一下,媽媽拉著安雪往廚房走去。
「跟媽說,怎麼回事?」到了小廚房,媽媽壓低聲音。
「什麼怎麼回事啊?」這個該死的雷從光,連她都不明白他的來意,讓她說,她怎麼說?
「他們倆總有一個是的啊!你到底認的是誰啊?」在知道女兒已經戀愛的時候,媽媽就算是放了心。可是現在一下子出了兩個,而且還都跑到家裡來了,這讓媽媽不得不多問了。
「你沒看出來?」安雪沉默了許久,抬頭看了看媽媽。媽媽很聰明的一個人,難道她看不出來?那就是雷從光今天的表現太不好,太不像了。
「該、該不會是那個雷書記吧?」雖然媽媽很不想這麼猜,可是,越不可能的事情卻越想越像。
「嗯!」安雪點了點頭,這話從誰嘴裡說出來也比從她自己嘴裡說出來強。
「啊?」明明是自己猜出來的,可是被女兒肯定以後,媽媽還是無法接受,撫了撫胸口,一時之間真不知道怎麼說好。
「怎麼了?你……不喜歡他啊?」看著媽媽那心事重重的樣子,安雪有些擔心地問道。其實,她都沒有時間去消化他們倆之間的事情。
「他多大年紀了?」說實話,雷從光人長得沒的說,可是年紀還真是猜不出。樣子長得並不算老,可是那氣質與領導風範讓她覺得肯定不是很年輕。
「大我六歲。」小聲回答著。
「呃……我聽你弟弟說,他好像也是有過婚姻的,前妻是一次意外不在了是吧?」還好,年齡並不是很大,這個年齡可以接受。而且,這個男人有婚史,還算與女兒距離不是太十萬八千里。
「嗯。」安雪點了點頭。
「他帶你去他家沒有?他家的長輩同不同意?」這個才是最讓人擔心的,他出身官宦,而她家一直上追到祖宗十八代也沒有一個做官的,這不得不說是他們最大的一個距離。
「呃……」這個問題還真不好回答,是說去過還是說沒去過呢?如果說去過,他們家的長輩沒一個喜歡她的,那媽媽知道了還不傷心死啊。如果說沒去過,那又說明雷從光不夠誠意,既然都到談婚論嫁了,怎麼還不帶她去他的家裡認親呢?雖然再見面雷從光什麼也沒有說,但她已有所默契地想要保護他在家人心目中的形象。
「煮麵吧!」看到女兒那為難的樣子,媽媽已猜出了七八分。
轉身,取了鍋放水煮麵條……
「媽……」看到媽媽的臉色不好看,安雪低低地在她背後叫了一聲。
媽媽不答,而是背著她抬了抬手,似乎是在擦眼淚……
安雪的心裡更是疼了一些,好好的認親,卻反而讓媽媽不痛快了,真不知道是哪裡出了錯。
「吃麵。」麵條已煮好,媽媽端著麵條走出來,爸爸連忙和弟弟把麻將和著桌面拿開,幾個男人圍坐下來接過媽媽和安雪遞過來的麵碗。
「你也吃。」雷從光接過安雪遞過來的麵碗,從上頓的餃子到現在都好幾個小時了,想必都餓了。
「嗯。」安雪回到廚房再盛自己的。
「阿姨,您的手藝真沒的說。就連清水掛面也煮得這麼好吃,這以後我真想天天開車來吃您煮的麵條。」樊達邊吃,邊嘴乖地討好安雪媽媽。因為他也看到了,從廚房出來後,安雪媽媽眼裡有一絲絲不快的表情。
「好哇!喜歡吃就常來吃,阿姨好客,就盼著家裡多些人來熱鬧。」媽媽當然不願意在客人面前失禮,仍然面露笑意地回答。
「那說好了,以後每週末我送囡囡回來一次,就可以每週嘗嘗您的手藝了。」跟著安雪的家人叫她囡囡,然後故意說給雷從光聽。是的,他不肯來,自然有人肯來,看他以後往這裡跑得勤不勤。
「吃完趕快回家,哪那麼多廢話。」有他在這裡,雷從光到現在為止還沒有向安雪的家人道明來意。眼看天已經黑了,這傢伙還不走,難道想要留在這裡過夜來攪局?
「嗯!是很晚了,吃了一塊兒走,咱們同路。」樊達加緊地吃了幾大口,望了望窗外的夜色,其實真要大笑出來。這傢伙,還要「矜持」到什麼時候?現在不開口還要等到什麼時候?他才不一個人走呢,走了就看不到雷從光向安雪父母表明來意的好戲了。
「誰跟你同路?」這傢伙!難不成要拖他一起走,讓他此行來得沒名沒分的?
「對了,你是南湖縣委書記,南湖是你的地盤。」樊達將埋在麵碗裡的臉露出來嘿嘿一笑,看你現在不說還等啥時候說……
這傢伙……雷從光真是頭疼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