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祥每星期都會來一次機械廠。到了機械廠,他就在各個辦公室竄,胡言亂語一番。當然,狗嘴吐不出象牙,他說的話一般來說脫離不了低級趣味。他是個把低級趣味當有趣當時髦當瀟灑的傢伙。
李大祥路過工會辦公室,往裡面張望了一下。他本來是不想進去的,不管怎麼說,他在俞智麗面前也算出了醜。見辦公室裡只有陳康一人,他便踢開辦公室,牛皮烘烘地搖了進去。雖然他和陳康經常話不投機,可李大祥就是這麼奇怪的人,你越損他,他就越想表現自己的了不起。
想起自己見過俞智麗的肉體,李大祥不禁有點可憐陳康這小子。陳康同志太可憐了,他多年來單戀著這個有夫之婦,在俞智麗面前像一個渴望吃奶的孩子——他瞧她的目光就給人這樣的印象,可是,他卻得不到她,他恐怕不知道她脫了衣服是什麼樣子。
滿懷著對陳康的憐憫,李大祥有一種炫耀自己艷遇的強烈衝動。他居高臨下地對陳康說:
「我搞過俞智麗了。」
說完,神經質地笑個不停,好像他說出的是一句空前滑稽的話。
陳康正在翻一本雜誌。他知道李大祥進來了,但他沒抬頭,他聽到這句話,非常錯愕。臉一下子火辣辣地臊,好像李大祥是在說他。他本能地用一種反擊的目光看李大祥。
「你不信?可以理解,你把她當女神,高不可攀,你當然不會相信。但我搞過俞智麗是真的。她的身體很白,我以為她很瘦,沒想到奶子很大。她的左奶有一顆黑痣……」
聽到這裡,陳康差點暈過去了,後面李大祥在說什麼他已經不知道了。他只覺得血液在往頭頂沖,他的眼睛紅了,手慢慢地握緊,成了拳頭。
「她不是女神,她只不過是個女人,和別的女人一樣賤,一樣會發情,一樣喜歡壓在男人下面……」
陳康再也忍受不了啦,他猛然站起,舉拳砸向李大祥臉。李大祥最初被他這迅猛一擊搞懵了,待他明白過來是怎麼回事,他的眼睛也紅了。李大祥是什麼人?他過去確實受過很多人欺壓,膽子也比較小,但他今非昔比,這幾年還有誰敢惹他?只有他欺侮別人,沒有受別人氣的。當他覺得人人可以欺侮時,他的膽子也養大了,眼睛裡沒人了。李大祥端起桌子上的熱水瓶,向陳康的頭砸去……
幾個回合下來,李大祥多處負傷,陳康被送進了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