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信給林夏 第5章
    第5章

    原來不是夢,真的不是夢,那個人就站在兩米開外,什麼時候來的不知道。

    簡單的休閒裝,看不出什麼牌子卻襯的他愈發身形挺撥,樣子沒有太大變化,頭發短了些,看起來更加英氣逼人。就算離的這麼遠,也能明顯感受到他渾身上下散發著成熟、穩重的氣息。

    這就是所謂的氣場吧!她心想,真的變了,他也眼睛不眨的看著她,林夏努力穩住心緒,點點頭盡力自然微笑。

    偏頭,那位雪紡美女,朝他款款而來,原來如此,她恍然大悟。

    “立灼哥,你在這裡做什麼?”美女拉住他的手臂,自然的挽了上去,隨便什麼人都看得出兩個人關系親密。

    “看到老同學了,怕認錯,一直沒敢開口打招呼!”他微笑解釋,邁開步子,朝林夏走來,

    “老同學?”美女抬頭看向她,略微一驚,瞬間又恢復鎮定。

    “嗯,林夏,濱大的老同學!”他開口介紹,“我的未婚妻,沈冰!”笑,很溫和的微笑。

    林夏心頭一顫,覺得這種相逢的場景特別詭異,特別狗血,像電影裡經常上演的那樣。可是,不管哪一方攜著新歡狹路相逢舊愛,單著的那一個多多少少會覺得尷尬。

    林夏此時就覺得難受的要命,心底很想逃,可大腦卻沒允許她做出這種幼稚的舉動,保持職業化的微笑,點頭,“你好,我是林夏!”

    “這麼巧,立灼哥,我累了,要不,我們約上林小姐,一起去喝茶,我休息你們可以敘敘舊!”美女客氣的提議,搖著他的手臂撒嬌。

    電話鈴聲適時響起,林夏笑的臉部肌肉僵硬的已經開始發酸,聽到救命的鈴聲,繃緊的神經,立馬松了松。

    “不好意思,接個電話!”禮貌的抱歉,握著電話走遠一些,看見來電顯示,孟蔚林,心裡不禁感歎,還是兄弟靠的住,知道來救她於水火之中。

    “陳總,您好,請問有什麼事?”說完她立馬轉身背對著兩人,壓低聲音,“孟蔚林,你什麼也別說,聽我說,我在房交會會場,趕快死過來救駕!”立馬又將聲音抬高,“好!好!陳總,你等會,我馬上就到!”

    掛斷電話,步履輕快的回到兩人面前,美女還依在他身邊撒嬌,她硬著嗓子道,“不好意思兩位,公司臨時有事,先失陪了,改天我請二位喝茶,再見!”

    說完轉身就走,不等他們回應也不理會他探究的目光,一步一步,走的很穩,生怕被人看出來她在發抖。一進會館,便開始跌跌撞撞,暗罵自己沒出息。

    找到安倩借口自己不舒服要提前離開,孟蔚林的公司離這邊不遠,很快便到了門口,安倩見她臉色不好,堅持送她上了車,這才安心回去。

    “怎麼了?”孟蔚林見她面色蒼白,關切的詢問,

    “沒事!邊走邊說!”她弱弱的提議,

    “哪裡不舒服?”開著車不自覺瞟了她一眼,出院後她用極短的時間恢復了過來,然後找到這份工作,努力打拼,一直活的很積極很努力,兩個人相識以來,這是他第二次見她這麼蒼白無力,心頭不覺一滯,

    “可能是中餐沒吃什麼,胃有點痛!”她靠在一邊,閉目養神,

    “我送你去許醫生那邊!”說完便打轉方向盤,

    “不用!”她搖搖頭,許霆人不錯,對她也算上心,可是,她不想耽誤了人家,只能遠遠的避開。

    “那去我公司吧!”他提議,“我還有些事情要處理,等忙完一起吃飯!”

    “好吧!”她也不想一個人呆在家裡,太安靜的時候總讓人容易懷念過往。

    “先暖暖胃!”上了樓,他沖了杯熱可可遞給她,

    “多謝!別管我了,忙你的吧!”她接了過來,端起來抿了口,有些苦,分不清是心裡苦還是嘴裡苦,

    “那你先在休息室呆著,有什麼事直接叫劉秘書!”提醒完,轉身走進辦公室,其實,休息室和辦公室就一門之隔,

    “好!”她放下可可,彎腰拿起茶幾上的雜志,

    幾縷碎發從耳後散落到臉邊,遮住了她的眉眼,臉色還是不好,模樣楚楚可憐,孟蔚林突然想沖過去將這樣的她摟在懷裡,好好安慰一翻,

    “你怎麼杵在這裡跟根柱子樣!”林夏抬起頭看到他的神情奇怪,疑惑提醒。

    “我是柱子,那你是什麼?”他沒好氣的埋怨,對,這才是他認識的林夏,嘴巴叼鑽的很,以打擊他為樂,“你是釣魚桿,又細又長,你這胃再不注意,總有天我買根線,把你當風箏,放天上去!哼!”轉身出門。

    林夏撲哧笑出聲,對著他的背影吐了吐舌頭,小氣包,還真生氣呢!

    不一會劉秘書端著幾樣甜點走了進來,快四十歲的人保養得怡,臉上看不出一點皺紋。林夏接過甜點,道了謝,劉秘書便退了出去。其實也沒什麼胃口,拿起叉子挑了幾口,又放下,起身走到落地窗前,看著樓下的車流,平靜心緒。

    吃過晚飯,孟蔚林硬拖她去PUB轉一轉,她嫌吵,借口明天還要上班,堅持一個人打車回來。

    “還知道回來?”

    她握著房門鑰匙,猛的抬頭,眼前的人影恍惚,怕自己看錯,她用力眨眨眼。

    那人換了件天藍色的格子襯衣,懶洋洋的依在她的房門口,腳邊一地的煙蒂,

    心底頓時了然,他在等她,而且等了很長時間了。

    四年前,他可是很沒耐心的人。她的時間概念不強,約會總遲到,每次他等到她,先是訓一頓,然後狠狠的罰。他會咬人,而且很用力,常常痛的她舉手保證再無下次,等他停下來的時候,她的肩上、頸上、鎖骨下總會多幾道又紅又紫的印子,說是留作紀念,記得下次不能再遲到。

    可是她老記不住,遲到一次又一次,其實她就是丈著他對她的寵愛,肆無忌憚犯著無傷大雅的小錯。

    開門進屋,完全忽視掉門口的人,開燈關門。

    門邊突然擠進來一條腿,硬生生阻止掉她關門的動作。

    “還是那麼沒禮貌,老同學來訪,也不請人家到屋裡坐坐!”他一把推開門,林夏沒抵門,他徑直走進屋裡,上下打量一翻。

    “太晚了,我要休息了,明天要上班!”她委婉的下逐客令,

    “嘴巴還是那麼硬,而且更加無情了!”他走到她身邊,停下,伸手撩起一縷她的發,放到鼻尖,跟從前一樣,淡淡的洗發水香。

    “卓立灼,你到底要怎麼樣?”歎氣,今天他突然出現在自己的面前,她就知道跑不掉了,不如干脆一點,來個了斷。

    “林夏,你想怎麼樣?”他的嘴角彎起好看的弧度,玩味的盯住她,

    “我沒想過怎麼樣!”她無力的垂下眼簾,不看他,

    “現在這麼容易就示弱了!”他冷笑著諷刺,“以前可是從來不服輸的!”

    “那是從前!”她怒極反笑,“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時間長了,自然會變了,人也不例外現!”

    聽到她話裡帶話,卓立灼臉上笑意更濃,“可是,還有些東西沒變,比如!”他的指尖,撫過她的唇,還是那麼瑩潤柔軟,色澤誘人。

    “夠了!!”林夏喝斥一聲,打斷他的話,側過臉,躲開他的手。

    “這才剛剛開始,怎麼會夠!”他兩指捏住她的下巴,強迫她轉過臉看向自己,“別妄想逃,天涯海角我都找的到你!”

    痛處襲來,林夏直皺眉,卻又不喊痛,用力搖頭卻又掙不開,眼淚在眼圈裡直打轉。

    “我是鐵石心腸,不用裝可憐!”見她雙目含淚,馬上就要決堤,滿臉脆弱無助,心底某處突然柔軟散開,頭一低,唇跟著貼了下來,

    手臂一緊,將人牢牢的固定在懷裡,趁她發愣的空隙,輕松撬開貝齒,舌尖竄了進去,汲取她的蜜汁。

    林夏腦部缺氧,一片空白,忘了掙扎也不懂回應,任由他得寸進尺。

    “夏兒!”他邊吻邊輕喚她,就像第一次吻她,她也是這樣呆呆傻傻的表情。如他所願,她還是那麼甜美生澀,想念是個可怕的東西,這麼點甜頭怎麼夠,遠遠不夠,欲望乍然而起,腹間一股熱流亂竄,他擁住她的身體,直直倒向沙發裡。

    沙發的震蕩,晃的林夏緩緩清醒過來,柔亮的黑發散亂在沙發上。

    他的吻細細碎碎的落下,唇角、臉邊、耳垂,緊接著頸項,她的身體止不住輕輕顫抖起來。抬頭盯住頭上的日光燈,眼神越來越空,渾渾噩噩,像是跌入無盡的深淵。

    黑暗襲來,一波一波蔓延,痛,到處都痛,漫無邊際的痛,像要被撕裂了一般,猛的睜大眼,推他。

    她的體溫透過套裝,灼的他全身緊繃,鼻尖縈繞著淡淡的體香,她在他的身下,扭動著身軀。欲望越來越急迫,無視她的掙扎,一手將她的雙手置於頭頂之上,另一只手,緩緩探入裙下,慢慢朝上,溫潤如脂。

    “混蛋!”使盡全身力氣,終是將他從身上掀了下去。反作用力確實存在,打人的手,痛的她倒吸冷氣,坐起身,慌亂整理套裝。

    卓立灼摔到地上,還沒來得及坐直身子,緊接著啪的一聲,臉上頓時傳來火辣辣的感覺,痛。

    她的眼淚止不住,一滴一滴落在沙發的坐墊上。

    “林夏!你曾經說過只要我不放開你的手,你永遠不會放開我的手,孟蔚林他哪裡好,讓你可以狠下心腸說放手就放手,連句交待都沒有,對我的死活不管不顧!”他狠狠的盯住她,冷笑,四年前,就在她離開他的那些日子裡,她出現在雲城,出現在孟蔚林身邊,“錯,你本就是鐵石心腸的人,在孤兒院長大,從來沒被愛過的人,怎麼可能懂的去愛人!”

    “不,不是那樣!”她哽咽,淚如雨下,是的,她曾經許諾給他,只要他不放開她的手,她永遠也不會放他開的手,可是,她放手了,不得不放手了!

    “那你說是怎樣?”他等她回答,心痛的無以復加。快點給我理由,不管什麼理由,只要你給,我就信。如果,你還愛我,只要你還愛我,我就會抓緊你的手,再也不松開。

    “怎樣?”她嘴裡重復著他的話,低下頭,不敢看他。到底是怎樣,如果能說,也不用硬起心腸一走了之,從此杳無音信,落的夜夜晚上,不能安然入睡。她好不容易撐到今天,本以為他已經將她遺忘,現在看來,事與願違。

    “說啊!”他大聲催促,急切的想知道理由,心底卻又害怕,那個理由的重量是他所不能夠承受的,兩個人的感情,因為那個理由從此萬劫不復,再也沒有轉圜的余地。

    她終於勇敢看向他的臉,那滿眼的傷,讓她喘不過氣,搖頭,只會搖頭。

    “真不說?”他眉頭擰成川字,捏住她的手,用力。

    痛,骨頭像要被捏碎了一樣,她深吸口氣,淒婉一笑,還是搖頭。

    “最後一次問你,說不說?”這是最後的機會,給她的,也是給自己的。

    繼續搖頭,

    “林夏,你牛你狠你厲害,我祝你永遠不要後悔!”用力甩開她的手,他騰的站起身,

    她淚如雨下,

    他眼神悲涼,

    “不後悔!”終是要硬起心腸,她薄唇輕啟,一字一字吐了出來。

    終於徹底絕望,從此,再也沒有什麼留念,不屑再多看一眼,他邁開步子,甩門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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