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莫問轉向三賊,道:「咱們後會有期,就此散了吧。」胡三東急道:「大哥,我們和你一起罷!我在柳府憋屈了四年,咱們也是久未見面,早該不醉不歸了。況且今日大哥又得了這等美人,豈能不慶祝一番?。」湯莫問道:「我近日沒有興致,你們自去玩樂便是。」胡三東還要說話,蘇灑通一把拉住他,向湯莫問道:「大哥得了這等美人,自當是好好享受一番,來日方長,咱們日後再敘也好。」荀先秀立馬接茬道:「大哥自去便是,我們幾人就不送大哥了。」
湯莫問哈哈一笑,隨即抓起柳曉茜,躍身而起,幾個起落,便消失在三賊的視線中中。胡三東歎道:「哎,久未見大哥,還說能與他一起去尋樂子呢。」蘇灑通哈哈大笑,道:「你這傻子,待在柳府四年把腦子也呆壞了麼。大哥得了個這樣的美人兒,咱三人還是不要去打攪他的好。」荀先秀道:「我瞧胡兄是垂涎這妞兒的美色,不願大哥一人專享。」三賊登時又是哄笑。
三人笑了半晌,蘇灑通卻突然神色黯然,道:「這柳曉茜的確姿色不錯,但願大哥能在她這裡找到快樂,別再沉迷謝無雙啦!」胡三東奇道:「你說什麼?謝無雙?是什麼人?」荀先秀道:「胡兄隔離世間太久啦,這謝無雙卻是近年才在江湖中出現的美人,與婷妃、摘星台上傾倒眾生的那神秘女子、柳夫人並稱四大美人了。」胡三東道:「原來三大美人已經成了四大美人了,我雖沒見過謝無雙,但既然能與三大美人做比,謝無雙想必也是驚世駭俗之貌。這謝無雙可在哪裡,我真是要瞧上她一瞧。」荀先秀道:「晚了,晚了,就在數日前,皇上將她收進後宮去啦,做了明妃了。」胡三東罵道:「這皇帝老兒真是無恥好色之徒,這般的美人兒,竟然弄去後宮一人獨享。」胡三東身為一名毫無名聲可言的採花賊,竟然說別人是好色之徒,倒是十分滑稽。
蘇灑通道:「皇上收了謝無雙也就罷了,咱大哥可是傷心了。」胡三東奇道:「大哥怎麼跟謝無雙扯上干係了?」蘇灑通道:「問題就在於咱大哥迷上這謝無雙啦,你在這裡與世隔絕太久啦,外面的事你不知道也不足為奇。」胡三東道:「那是什麼情況,你給我說說看。」
蘇灑通清了清喉嚨,道:「這事還得從三年前說起,那時咱大哥還是每日和兄弟們吃喝玩樂逍遙自在。你知道咱們這一行花錢如流水,大哥又不像我們那樣去順手牽羊,他一直在那專接人錢財替人消災的「助人為樂」樂錦松的手上接單子做,賺取錢財。就在那一日,咱們正邀約了幾個相好,泛舟洞庭喝酒取樂。樂錦松卻前來找大哥,原來是樂錦松接到了一筆委約,是點名要大哥去做的。胡老弟,你猜這委約是什麼,原來竟是要大哥去做一名女子的貼身護衛!」
胡三東笑道:「女子找咱們這行的人做護衛,真是滑了天下之大稽,這倒是個什麼樣的女子,有這般膽量?」
蘇灑通道:「我們那日的反應,都是與你一般,都覺好笑又好奇。大哥也是覺得有意思,問樂錦松自己要去護衛的是個什麼樣的女子,樂錦松說是天下名樓「有鳳來儀閣」的羅老闆有新的女子要掛牌出閣,要給這女子找一名護衛,而此人只能是大哥。這等奇異事,大哥豈能不去赴約?他也不推辭,要見一見這名女子。我們都跟過去,來「有鳳來儀閣」瞧,喲,這一見不要緊,一見可是嚇了一跳。羅老闆叫出那女子,我們都是被這女子的容貌驚得呆了。這女子出來時,雖然掛著薄薄的面紗,但我們都能隱約瞧見,這女子生得好生美艷,若是貂蟬在世,也不過如此。」
胡三東道:「你將這這女子形容得如此好看,她便是謝無雙?」
蘇灑通點頭道:「不錯,這女子正是謝無雙。大哥問的羅老闆為何會找他做護衛,羅老闆說謝無雙乃傾國之色,若是無武功高超之人相護,怕是危險得緊。他想遍天下,也只得大哥有這等本事。謝無雙在一旁道:「自古美人身側都是些英雄般的人物,若是找得些常人,豈不是將我也埋沒了」。」
胡三東讚道:「這謝無雙說得真好。」
蘇灑通又道:「羅老闆開出的酬勞很是誘人,加上又是謝無雙這等美人相求,大哥毫不猶豫地答應了。結果從此開始,老大就再沒與我們一起玩樂。這三年來他一直跟著謝無雙,隨她四海遊歷,謝無雙也從一個無人知道的青樓女子,成為了如今的四大美人之一。直到前些日,我和荀老弟正在求歡,大哥竟然主動來找我們了。你知道怎麼回事,正是謝無雙被皇上看上了,選進宮做嬪妃去了。」
「皇帝老兒見好的就往自己後宮裡送嘛,那這有什麼奇怪的?」胡三東道。
蘇灑通搖頭歎氣道:「怪就怪在大哥是對謝無雙動了真情。」胡三東哈哈大笑,道:「大哥闖蕩江湖這麼多年,從來都是萬花叢中過一笑而過,我瞧老哥是來騙我的罷!」蘇灑通道:「你不曾有過真情,自不會懂。大哥回來這麼多天,都是悶悶不樂,幾乎是夜夜宿醉,夢裡都在叫謝無雙的名字,這些豈能有假。大哥是真的動了心了,咱們這些做兄弟的,看見大哥如此,豈能不心急。正好又遇到你聯絡於我,便想到給大哥送上美人解他心中鬱悶。」胡三東歎:「沒想到大哥這般人物,竟被謝無雙給收拾了,這謝無雙果然好大魔力!」蘇灑通道:「唉,沒想到大哥名號「浪子」,卻是個癡情漢子,我還以為咱們這種人不會有情感的。」荀先秀道:「咱們這種人若是有了情,卻還哪裡來的快樂。」蘇灑通道:「只願今天大哥得到這小美人後,能轉移他的注意力,從謝無雙身上緩過來。」
胡三東嘿嘿笑道:「大哥既然是個癡情漢子,又為何不做些癡情漢子才能做出的驚天動地之事?」蘇灑通奇道:「胡老弟此話怎講?」胡三東笑道:「格老子的,那皇帝不是帶走了謝無雙麼,我瞧大哥就打進宮裡去,找皇上老兒要人!」荀先秀道:「我瞧你還要說百年之後,大哥用情至深,還是一段佳話。」三人都是笑了。蘇灑通道:「罷了罷了,別再說笑了,咱大哥武功雖高,那皇宮可是龍潭,豈是人能闖的。這話開開玩笑也便罷了,以後不要再說。」胡三東笑道:「是是是,說者無心,聽者有意,老哥是怕我刺激了大哥不成?」荀先秀笑道:「胡兄說得不錯,我瞧著大哥搶了你覬覦了四年的美人,我瞧你現在是借題發揮,對大哥不滿了是不?」胡三東道:「這可不能亂說,大哥待我便是自家兄弟,若是我有這等心思,那便是遭五雷轟頂的事。不說了,不說了,難得老子重見天日了,大哥快活去了,走,咱幾兄弟也找樂子去!老子憋了四年,早就飢渴難耐了!」三人都是大笑,結伴走了。
三人談笑風生,卻都沒有注意,就在他們適才談話期間,不遠處的松林中,卻藏著一個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