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場那邊的90後 第8章 兩敗俱傷
    「於奕彥,你起來讀書!」安老師說。「什麼?我?」半導體做賊心虛,暗自叫苦,「不是吧,一次都逃不過去!要不是昨天我一直掛在網上,我,唉!怎麼辦,這可是要記成績的呀!」低著頭,四下尋覓,向扁桃體使了個眼色,人家玩吁吁;掃了一眼那幫哥們兒,什麼呀,全低著頭,見死不救;向小思亞拋了個眼神,還好,有門!小思亞接收到了信號,知道半導體又要向她求援。裝出自信的樣子,站起來說:「老師,我準備好了,我先讀吧。」老師瞥了一眼小思亞,輕笑一聲,「得了吧!我知道你又在幫他,都多少次的事兒了,再說了你的讀書成績都已經記完了。這次必須讓他自己讀!」得意地說。半導體知道自己這次沒門兒了,只好碰碰運氣,搖搖晃晃地站起來,開口就是一個錯字:把「給(jǐ)予」讀成了「給(gěi)予」,馬上就被老師罵了一頓,這個苦呀!「於奕彥,你老實說你昨天到底讀書了沒有?」老師一臉嚴肅地問。「沒有!我……」半導體招了。「你為什麼不完成作業?」老安發話了。「我,我忘了。」半導體不好意思地說。「那你其他課作業呢,寫了沒?」老安問。「沒……沒。」半導體臉都紅了。全班暴笑。人家當事人卻自我安慰:「玩兒完,大不了,回家煮鴨蛋吃。」

    章魚進來了。「你好,安老師,怎麼了?」安老師見章魚來了,便開始肆無忌憚地說起來,「哦,是你們班於奕彥,沒完成我昨天留的作業。上課不認真,總是自言自語,碰到不會的就低著頭尋找救兵。哼!可你別說,總有人願意幫他。」小思亞早已聽出來她話中有話,狠狠地瞪了一眼老安,在眼神收回來那一刻和章魚的眼神竟碰在了一起,頓時全身觸電,滿身的汗毛一起跳起舞來。她感覺到,那眼神裡有的是嚴厲,但是似乎更多的是狡猾。

    下課後,小思亞和半導體像是兩塊忘記充電的電池,呆坐在座位上。扁桃體走過來,站在他們中間,奇怪地問:「喂,哥們兒,怎麼啦?老師罵兩句就受不了啦?全蔫兒了!」「不是!」兩人異口同聲地說。小思亞突然問:「於奕彥,你剛才,被章魚瞪了嗎?」半導體斬釘截鐵地說:「瞪了,難道你也發現了?」「What?」扁桃體快昏了。「剛才我的眼神和她的碰在一起時,我感覺怪怪的。和平常的有些不一樣,我有種不祥的預感。我們得小心!」小思亞神秘地說。半導體點點頭。「你們到底在說什麼?我一個字也聽不懂!什麼奇怪的感覺?什麼意思?章魚能對你們怎麼樣?」扁桃體焦急地說。小思亞倒會緩和現場的氣氛,道出:「請君稍候,謎底自會揭曉;善有善報,惡有惡報,不是不報,時辰未到。」扁桃體愣了一下,隨後半哭半笑地說:「好哇你!小思亞你明明知道我就語文差,拽什麼拽!敢咒我!」「好啦!別鬧了,下節是體育課我們走吧!」半導體咧著嘴說。

    「同學們好!」

    「老師好!」

    「同學們,今天的體育課我們男、女生分開練習。男生練籃球,女生練800米跑,如果有女生認為自己沒問題,認為自己有能力提前完成測試,待會兒就可以來找我,我給你測,過了,你就可以自己分配時間。開始!」

    十分鐘過去了。

    「老師!」小思亞和小顏顏、卡卡同時開口說,「我願意測試!」老師歪頭看了一眼三個人,說道:「你們三個一起測吧!正好當個比賽!怎麼樣?」「好!」三人同意了。其實誰都明白這根本就是小顏顏和小思亞的比賽,至於卡卡根本就是個附件。男生正在打籃球,看到這種百年不遇的情況當然要觀賞。王隕琪拉拉半導體的衣角,指了指,半導體正和扁桃體打得起勁兒,看到這種場面,下巴都要著地了,扁桃體眼珠子都快給瞪出來了。「什麼呀?林思亞和小顏顏、卡卡比跑步?開什麼玩笑!」半導體笑道。王隕琪接話道:「可是,你不覺得這種畫面實在是太難得了嗎?平常你可看不著!」張昊在一旁忙著和范山桐打賭,范哥賭小思亞贏,張昊賭小顏顏贏;若張昊輸,范哥沒有任何獎勵,若范哥輸,他要給張昊買一雙增高鞋。真是不公平!

    「噓」的一聲比賽開始,小思亞立即就跑出去了,邊跑邊喊:「陳顏!你一定會後悔的!哈呵!你要是跑得過我,我就隨你姓!」一支箭離弦了,「嗖」就跑出去了,剛開始小思亞就把小顏顏甩了半圈。這種爆發力,連男生都歎為觀止。跑到男生的地方,半導體他們這才發現,其實小思亞一點也不擔心,反而十分輕鬆,竟不忘衝他們做個鬼臉,笑一笑。小顏顏跑過來時早已上氣不接下氣,氣喘吁吁的。張昊隨即感到頭皮發麻,覺得大事不好,手心冒出了汗,十分惦記著他的增高鞋,他剛才還在想是買耐克的呢,還是買李寧的,這會兒別輸就成。散落在操場其它地方的人看到這場面,也熱血沸騰起來。小玲嚷的聲音最大:「林思亞,加油!林思亞,林思亞,快跑。」等到了倒數第二圈,小思亞和其他兩人相差一整圈——小思亞超過了小顏顏,和她並排跑,一會兒故意氣人家為她喊加油,一會兒衝她做鬼臉,說她跑得太慢!小顏顏想開口罵,可又跑不過人家。有機會了,小思亞一看她有這個念頭又提速自個兒奔了!等路過卡卡時只是大聲招呼便飛奔而過。

    半導體看見此等情形也萬般無奈地歎息道:「小思亞說的沒錯,我想陳顏現在一定會後悔死!她的速度怎麼可能會追得上小思亞這個魔女呢?」「你說誰是魔女?」半導體突然腿一軟,轉過頭去,看到一張天底下最熟悉的臉——不知什麼時候小思亞最後一圈都已經跑完了,正站在他後面,惡狠狠的盯著自己。看小顏顏,還有半圈呢!這速度!後面范山桐在那裡傻笑,張昊是看蒙了,他本以為小思亞個兒沒有小顏顏高,所以……比賽結束了!小顏顏拖著沉重的身軀,一步步走過來。扁桃體準備把一瓶水遞給小思亞,表示慰問,水剛到空中小顏顏眼疾手快一把搶過,猛飲起來,心裡自我安慰:「哼哼,沒什麼,這不是又扯平了嗎?!」正當她春風得意時,她暗戀的人——半導體又遞給小思亞一瓶水,雖然這對別人來說沒什麼,但對她來說就是個打擊!她總覺得他們不只是哥們兒關係,一下子跌進大醋罐子。她氣哄哄地走了,自己嘀咕:「什麼?!我回家減肥去!我發誓,我一定要在下個月的運動會上贏過林思亞!」旁邊羅大強可是把這句話聽的一清二楚,不禁埋頭大笑,十指修長的雞爪子使勁兒摀住略微前凸的大嘴巴。回到教室,大肆宣傳,陳顏顏也就順水推舟向林思亞下了戰書。

    運動會上沒有800米,所以兩人都只報了100米接力。也許是天意弄人,小顏顏和小思亞在同一排起跑。小思亞依然是輕鬆面對,可是看小顏顏的樣子似乎比她更輕鬆。「喂!你不怕嗎?」小思亞試問。「怕?怕什麼?」小顏顏回答道。「再輸給我呀!」小思亞笑道。「林思亞,你等著看好了,我不會輸給你第二次的!」小顏顏胸有成竹地說。不知為何這句話竟然令小思亞有了一種不祥的預感。就像以前的800米跑一樣,兩人又是同時接棒,同時起跑。一切重蹈覆轍,林思亞一路領先,但是小顏顏沒那麼簡單,居然一步步追上了小思亞。小思亞突然感到了一絲的壓力,總覺得這次可能會輸,望著幾步之遙的終點,只覺得力不從心。

    突然,她覺得自己越來越沉,腳鑽心般的痛,一軟,倒了下去,趴在了地上。不久耳邊就響起對陳顏的祝賀,失望的情緒一瞬間洶湧而來,讓人來不及喘息,來不及思考。半導體看到小思亞摔了下去,心裡一沉,跑了過去。看見小思亞痛苦的坐在地上,摸著自己的腳,她幾次試圖站起來可總是摔在冷冰冰的地上。半導體和扁桃體、小玲扶著她去了醫務室,看著小思亞痛苦的樣子小玲也很心痛,緊緊地握住她的手,寸步不離。半導體和扁桃體,也站在旁邊不敢作聲。校醫仔細的檢查後,給出的結論是腳部扭傷。回教室的路上小思亞一瘸一拐的,其餘三個人一直跟在她身邊,看著她,希望能給她力量。小思亞卻一直不要別人幫她,她堅持要自己走回去。心裡開始不停地自責,覺得辜負了大家對她的期望,一直不肯說隻字片語。

    小顏顏贏了,但她並不高興。賽場上,當她懷著期待的心情回頭看,想看到半導體欣賞的眼光時,看見的卻是他一直在小思亞的身邊陪著她去醫務室。當她看到半導體他們回來時,不顧小思亞的感受,跑過去就高興地對半導體說:「於奕彥,怎麼樣?我很棒吧!我贏了林思亞!」半導體瞧了一眼情緒低落的小思亞,看了一眼她的腳,衝著小顏顏嚷了起來:「你沒事沖林思亞下什麼戰書呀!要不是你,她的腳能受傷嗎?你看,她的腳扭傷了,連走路都不方便,旁邊沒人扶著根本就站不起來!你……你可真行!」說完便扶著小思亞走了。小顏顏看著他那麼細心的照顧她,心裡極其的不平衡,這也是她一直最不想看到的一幕。她本認為半導體看到她贏一定會很高興的,可誰知卻因為小思亞,自己被人家狠剋一頓,心裡十分委屈。

    從那天開始,有時候甚至半導體自己都開始懷疑,為什麼他自己越來越傾向林思亞,為什麼對陳顏敵對的感覺卻越來越強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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