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無事。
上午在校上課的時候,英南秦月兩人都在為朱琳的事情鬧心。無心聽課,連溫存都降低了溫度。只是偶爾握握手,勾勾手指頭,感覺對方的存在而已。
課間的時候,用手機輪番撥打朱琳的號碼,可是結果都一樣。「您撥打的號碼,已關機。請您稍後再撥。」
靠!換個台詞行不?平時很好聽的電腦女音,如今進了英南的耳朵,出奇的刺耳。
兩人嘀咕了無數種可能,可是並不能確定朱琳是怎麼個情況。
好不容易挨到放學。兩人草草吃了點東西。就跑到學院門口打了個車。
送秦月上了出租車,望著飛馳而去的車影,英南的心裡更覺煩躁。扭頭去了不遠的一家煙店,破天荒的買了包煙。笨手笨腳的撕開包裝,拿出一根放進嘴裡,才想起沒有打火機。
「嗤!」
一隻冒著藍色火苗的打火機,很及時的遞了過來。
「南哥,怎麼在這兒?也不找個涼快點的地方待會兒?」
操!這孩子,怎麼說話呢這是?英南沒搭理他,就著火苗吸了兩口,把煙點著,噴出一口煙霧,咳嗽了兩聲,才抬頭看了一眼那個給自己點煙的學生,不認識。
「兄弟,你是?」英南抬手扇了扇瀰漫在兩人之間的煙氣。
「哎呦,南哥。您可別這麼叫我。我是慶哥的人,要是慶哥知道了,非罵死我不可。現在別說體育學院,就是整個北城區地面都知道您是我們雙龍會真正的老大。我叫范德剛,您叫我剛子就行。」
「雙龍會?操,他還真能整!」一會功夫沒見就整出這麼大動靜。英南心裡還真佩服甄慶的膽量和心思。
不行。現在什麼情況啊!和諧社會。穩定和諧為主。這麼幹下去,早晚雙龍會成不了龍就被和諧成蟲不可。
英南覺得自己美好的人生之路,才剛剛開始,不能就這麼讓甄慶給折騰毀了。得找他談談。惦記朱琳的鬱悶心情被甄慶的急功近利弄沒了許多。
「這兩天怎麼沒看見西……慶子。你們在幹什麼?」英南到嘴的西門慶又生生嚥回去。不管真假,好歹自己的兄弟似乎已經小有名氣了。這西門慶的外號還是徹底刪除的好。何況甄慶也只是喜歡清爽的小姑娘,從來沒給人家戴過綠帽子。這個名字有些猥瑣。
「南哥。您不知道。這兩天,慶哥可忙乎了。叫什麼來著?奧對,強化素質,整頓內務,再展宏圖。就這十二字綱要一提出來,哥幾個就覺得慶哥真牛逼,沒跟錯人。」
撲哧,連發展綱要都整出來了。你以為你誰呀?省長,還是龍虎幫老大?我操!英南被甄慶這一手給氣樂了。這孩子快沒救了。
「南哥,慶哥說了……」
「得,剛子,我知道了。你去忙吧,我給他打電話。」
「等等,這包煙給你,我抽不了。」英南覺得這煙實在是沒啥抽頭,又辣又嗆,扔掉剛點著的煙,將剩下的遞給剛子。
「謝謝南哥,您幹嗎這是?我……」
英南掏出電話,不耐煩地揮了揮手。滾吧!別找哥不耐煩!
剛子不敢再打擾英南,悻悻地扭頭走了。一邊走,一邊還學著英南揮手的動作。
操地,不愧是老大的老大,揮個手都那麼瀟灑,多有老大的氣質。俺怎麼就學不來,汗,看來老大是天生的。操。
「誰呀!老子正忙著呢,有事回學校再說!」
「是我,你丫在哪呢?」
「哎呦,南子。南哥!瞧我這臭嘴。」話筒那頭好像傳來兩聲脆響。
「你丫少貧嘴。不忙的話給我滾回來。我有事找你。」
「別呀,我正帶著幾個兄弟在雲龍公司學習呢,南子,你知道不?這有真傢伙!」
「什麼真傢伙假傢伙的?當我是傻子?難不成還有槍炮啊?」
「哎呦,南子別嚷嚷啊!好,我回去,等我哈。馬上!」
回來就好。翹課,去學習。操!還想不想混了!
英南掛了電話,看了看表,已經快到上課的時間。邊往學院裡走,邊回頭看看。恐怕錯過秦月的身影。
怎麼還沒回來?
七事八事的真鬧心。
令英南更鬧心的是直到上課也沒看見秦月的影子。坐在教室的老地方,卻沒有了往日的心情。
這下可好,朱琳的消息沒有,找人的也不見了。連電話也不回一個。這是怎麼了這是?都他媽亂套了!不會被外星人劫色了吧?操的。英南心裡有點火氣上升。腦子裡頭一次要出現幻覺的苗頭。
再等等,也許下一秒鐘就回來了。英南有些崩潰的感覺,煩躁不安的用手指敲著桌子。咯崩咯崩的響聲驚動了前面正在寫字的幾個女生。
「誰呀?這是。多大了,還在教室裡吃糖豆?」
英南覺察到前面的異常,朝幾個女生翻了翻白眼,卻不敢反駁。畢竟他們人多勢眾,又在課堂上。否則我非得……停下手中的敲打,英南的眼睛只好轉向窗外,望著葉子差不多落光了的梧桐樹發起呆來。
「英南,走啦,想人想瘋了吧!」
「小月!」
「放學了,操。秦月半天沒來,你就入魔啦!」
英南睜開眼睛,看了看將自己弄醒的男同學。
我操,都放學啦!才明白自己不知道什麼時候迷迷糊糊睡著了。
「你是我的情人像玫瑰花一樣的女人用你那火火的嘴唇……」
電話裡刀郎那渾厚火熱的鈴聲突然響起來。
英南手忙腳亂的掏出手機一看名字。覺得頭腦立刻清醒點。
小月!你終於肯理我了!
「喂,小月,你在哪?」
「我們……我們在學校門口,你出來吧!」
「好!等著啊!我馬上就到!」
話還沒說完,英南已經到了教室門口。剛要抬腿飛奔,卻被一個人影攔住去路。
「南子,南子。你丫今天怎麼了?我叫你好幾次,你丫也不理我!」
「滾開!西門慶!你的事情回頭再說!她們等著我呢!」
英南大手一擺,掙脫甄慶的糾纏。身子箭一般竄了出去。
「我操,見色忘義的混蛋!」
可惜英南早已經跑出了樓道,連影兒都沒了。
一道旋風,從教學樓一直刮到學院門口才停下。
英南眼睛一掃,看見路旁停著一輛紅旗,車窗緊緊關著。二話沒說,幾個大步竄上去,拉開車門,就喊。
「小月,琳妹。你們……」話沒說完,就被車裡兩人的模樣嚇呆了。
朱琳和秦月並排著坐在車的後座上。可是朱琳的眼睛卻腫的跟個茄子似的,眼睛裡全是紅絲。顯然是很長時間的哭泣,才能這樣淒慘。
一見朱琳淚雨梨花的慘容,英南心中一陣抽搐,一股痛感直衝腦海。將朱琳摟在懷裡好好安慰疼愛一番的衝動,使得英南沒有半絲猶豫,一抬腿進了後座。
「南哥!」朱琳見到英南再也忍不住了,撲在英南身上,淚水嘩嘩地往下淌。
「別哭,乖,琳妹有事慢慢說。我在,我在。」
「她媽媽讓她回H國接著讀書去,明天就走。」
旁邊秦月幽幽地一句話。震得英南心裡嘎登一下,覺得後背瓦涼瓦涼的。
他和秦月上午的時候就想過這種可能,只是沒想到楊玉嬌的決定會這麼快這麼狠。
他們三個雖然相處時間不長,可是正是濃情蜜意、如膠似漆的時期。一天不見,都度日如年。這個時候將他們硬生生的分開,海角天涯各在一方。任誰都會覺得天塌了一般接受不了。何況朱琳才剛剛十九歲。心智畢竟比較脆弱。對朱琳來說,這樣做無疑是天底下最殘忍的一件事。
可是強如朱琳都無法改變的事情,英南更無力回天。
這打擊也太突然了。
一陣酥軟之感慢慢地爬滿了英南的全身。雙手抱緊朱琳,下巴拚命地抵著朱琳的頭頂,將自己的不捨傳遞給懷裡的女孩。
秦月的雙手也繞過朱琳圈在英南身後,三個人緊緊地貼在一起。好一會兒,朱琳才慢慢地停止抽泣。
「開車,去沙灘別墅。」
「小姐,夫人吩咐要馬上回去的。」
「叫你開車啊!混蛋!不聽話就滾!叫後面的車別跟著我們。」
「是,小姐。」開車的小弟一咬牙,不再廢話。苦笑著,打著車,一邊開車,一邊拿起對講機,傳達朱大小姐的旨意。
英南這才發現車後邊還有兩輛麵包跟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