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沒什麼,誰還沒年輕過啊,都是這麼過來的,以後注意些就是了……」乾哥搖了搖頭回道,想當年自己也年少輕狂過,誰他娘的還沒叛逆過啊,這就是青春,青春就是一個犯錯誤的階段,但重要的是積累經驗,逐漸的邊成熟。
中年男人重重的吸了口煙,一邊吐了口煙氣一邊點頭承認道:「哎,是啊,這孩子十七八歲就跟著我在外面跑長途,這麼多年了,我覺得也挺對不起他的,和他差不多大的都上大學了……「
也許是遇到了能嘮知心話的人了,中年男人大口大口吸著煙開始絮叨了起來,從他兒子初中畢業退學一直說到撞車,乾哥有一句沒一句的聽著,似乎是在聽一個耐人尋味的故事,活在這個社會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難處,總需要一個發洩的途徑和對象吧。
「你這是往那兒去老哥?快過年了還送貨?」待中年男人絮叨完之後乾哥扔給他一支煙看著他詢問道,反正堵著也是堵著,閒著也是沒事,還不如一塊嘮嘮嗑呢。
中年男人趕緊伸出雙手接住乾哥遞過來的煙,仔細打量了一番一邊感歎著好煙一邊叼在嘴裡點燃後吸了口:「俺們家就是平原的,這不忙著回家過春節嘛,這車貨也是本地人的,順道捎過去,多賺點是點……」
「呵呵,老鄉啊,我也是平原的,看來咱們還是挺有緣分的……」乾哥一聽中年男人也是平原的,笑著回道,心想,幸虧剛才自己忍住了沒有擼他兒子,要不然現在還真不好說話了,都說老鄉見老鄉兩眼淚汪汪,這真是緣分。
「哎呀媽呀,都是平原人啊,老弟你一說這事兒我真的有點對不住了,剛才我那兒子不太懂事,你別介意!」中年男人一聽原來乾哥是平原的顯得更尷尬了,紅著臉不自然的回道。
「沒事沒事,都過去了,年輕人嘛,沒必要!」乾哥擺了擺手大度的回道,乾哥本就不是那樣斤斤計較的人,更何況也沒發生什麼不愉快的事兒,人也沒事,車也沒事,這就已經很好了。
中年男人聽完乾哥的話,緊緊的抓住乾哥的手剛想好好感激一番呢,只聽到遠處傳來陣陣吵鬧聲,而且聲音越來越大,乾哥和中年男人稍微一愣,隨即順著吵鬧聲跑了過去,張大彪早就沖在了前面,雖說現在是各人自掃門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但現在的問題是只要前面的車一直杵在那兒,後面就得一直堵著。
「日,老子弄死你個狗日的,快點把你的破車移開,老子要回家!」乾哥距離著老遠就聽到一個中年男人囂張的怒罵聲,似乎天王老子是第一,他是第二似的,張狂的不可一世。
「你……這……這我也沒辦法啊……發動機被撞壞了我怎麼辦……」這時另外一個男人唯唯諾諾的聲音傳來,顯然底氣不足,就像是做了什麼虧心事似的。
「發動機撞壞了?你他媽的也好意思說,發動機還不是你自己撞壞的,你他娘的怎麼開的車?!這麼多車都陪著你堵在這兒你心裡好受是不?信不信我弄死你!」那中年男人張狂的大罵聲又傳了過來,雖說他的話說的很難聽,但旁邊依舊有很多熱應和的,因為大家都著急忙著回家過年,可是大貨車的司機恰恰阻擋了他們回家的路,他們沒有怨言才怪呢。
「哎,你不能這麼說話吧大哥,我也不想撞車啊,要怨就怨這破天,我開了十多年的車了,還從來沒遇到過這樣的狀況呢,我也忙著回家過年,你以為我想出這檔子事兒啊!」也許是忍了很久了現在終於爆發了,只聽原來唯唯諾諾的大貨司機突然發飆了,他現在還憋了一肚子氣呢,老婆孩子都在家裡等著,現在卻出了事故,他心裡都快惱死了,這事兒要是被交警一處理,自己幾個月的收入又沒有了。
「媽了個比的,你小子還有理了呢!你再說,再說我弄死你!」中年男人一聽出了事故的大貨司機竟然敢狡辯頂嘴,頓時指鼻子瞪眼的瞪著他罵道,中年男人的身後緊緊跟著兩個剃著禿瓢的壯漢,一看三人就不是善茬。
大貨司機一看這架勢,也不敢當面頂嘴,但還是結結巴巴的說道:「大哥你不能這麼欺負人吧,咱都是跑路的人誰想出這個事兒啊,既然事兒都出了抱怨也沒用,現在最重要的趕緊把事兒解決了……」
「呸!」中年男人見大貨司機服軟了怒氣稍微笑了幾分,但還是怒氣沖沖的罵道「還趕緊解決了?誰他娘的給你解決,就這個路段,甭說交警回沒回家過年,就是沒回家過年有值班的到了這兒也得三四個小時,我們耗在這兒即使不被餓死也被凍死了!」
「反……反正我已經報完警了,現在就是等候著交警來處理,要不然我也弄不走這龐然大物啊!」大貨司機被中年男人說的一愣一愣的,也不敢反嘴,權當是破罐子破摔了,愛咋的咋的吧!
「你……老子今天他娘的非得抽你,在道上混了這麼多年,還沒見過敢和我耍無賴的呢!」中年男人再也憋不住了,抬手就要上前去打那大貨司機,但手剛抬起就被一隻鐵鉗般的大手抓住了,無論怎麼折騰也動彈不了,愣在那兒臉憋得通紅抬頭看著抓著自己手的人冷喝道:「幹嘛你?!快點放開我,要不然我不客氣了啊!」
「我不管你客氣不客氣,你現在打人就是不對的,這小子是有錯,但他也不想錯,我勸你還是冷靜冷靜!」張大彪用那支左臂死死的抓住中年男人的右手腕不卑不亢的回道,那手是如此的有力,似乎如一把鋼鉗,死死的將中年男人扼制住了。
「操!媽比的,快點鬆開我們老大,要不然廢了你狗日的!」中年男人一直在那兒折騰著,臉他娘的都變色了也沒能擺脫張大彪的大手,這時他身後的那兩個壯漢不幹了,一邊大罵著一邊衝了過來,似乎真要給張大彪點眼色看看。
乾哥和斯太爾大貨的司機一起奔了過來,見有人要動手,伸手將手裡的煙頭彈了出去,正好燙在一個壯漢的手面上:「住手,幹嘛呢?!想打架找我,三個欺負一個算什麼本事!」
「嗷……我日……」那名被乾哥的煙頭燙了手的禿瓢趕緊甩著手緩解著疼痛罵道:「你……你算哪根蔥?!」
「我算不上那根蔥,但是我明白,現在這路上就夠亂的,難不成你們還想亂上添亂嗎?!不想回家過年了還是咋的?!」乾哥冷聲反駁道,這他娘的折騰的,真是炸開了鍋了,一團亂麻。
「我……」那禿瓢剛想發威呢,被張大彪攥著手的中年男人一個眼神給制止了:「行了,你先靜靜!」
「敢問哥們是哪條道上混的?」那禿瓢被中年男人訓斥了一聲吼蔫吧著低下了頭,中年男人這才打量了乾哥一番疑惑的詢問道。
「張叔你放開他吧!」乾哥看了隨時準備爆發的張大彪一眼輕聲說道,甭看張大彪就一隻手,但那可是獨臂大俠,就他那姿勢是最佳的攻擊姿勢,只要他一動,放倒眼前這三個還有點基礎的禿瓢根本不再話下,張大彪聽到乾哥的話,慢慢鬆開了囂張的中年男人,但攻擊的架勢卻沒有收回,仍然處於戒備狀態。
這時候乾哥才微微一笑看著中年男人回道:「我是在正道上混的,講的是理,貨車的司機是有錯,但這事兒也不能完全怪罪於他,事情既然發生了咱就得尋求最佳的解決辦法,在這兒亂折騰只能讓事情變得越來越糟!」乾哥說著扔給了中年男人一支煙,自己嘴裡也叼了一支點燃後吸了一口,根本沒把他們三個人放在眼裡。
中年男人也不傻,剛才張大彪的那一招已經讓他知道厲害了,這一隻左手就把自己收拾的死死的人一定是硬茬子,這硬茬子都得聽眼前這個年輕人的,顯然這年輕人更不一般,因此接過乾哥扔過來的煙往嘴裡一放,身後的一個禿瓢就拿著精鋼打火機湊了上來,「啪」的一聲給點燃了,他吸了口點了點頭:「謝了哥們,我這不是著急嘛,本想回家過年呢,沒想到出這個破事,哎……」
「再急也得一步一步來,就這路況,他就是不出事前面也得有出事兒的,而且再說了就是一點事兒不出,咱天明之前也不一定能下高速,所以我勸你還是等著吧!」乾哥冷靜的回道,他在說話的同時也在打量著眼前的中年男人,似乎要看穿他的心思。
中年男人被乾哥看得有些心虛,不知怎麼的,乾哥的眼神似乎有一種穿透力,讓他潛意識的想去逃避,好像乾哥一下子就把他看穿了似的,因此也不敢再強嘴耍橫,微微的低下頭道:「好,我聽你的哥們……」
「這就對了嘛,現在這個社會就是與人方便與己方便,都大度點就得了,誰還不犯點錯誤,要是鬧騰大了,把條子招來了對誰都沒好處!」乾哥盯著中年男人意味深長的回道,心想,在道上混的有幾個是清白的,你小子折騰大發了小心引火上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