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爺……大爺,您別走啊,這麼多年來您說的話我哪次敢不聽啊,可就是這事兒關係到咱家的傳宗接代,我不能不小心謹慎啊……」王二寶見老族長轉身就要走,趕緊上前攔道,在村裡誰的賬他王二寶都能不買,但惟獨老族長的話他不能不聽,他爹死得早,老爺子一直幫襯他們孤兒寡母的不容易,這份恩情一輩子也報答不了。
老族長瞪了一眼滿臉苦逼相的王二寶,冷哼了一聲:「小心謹慎什麼啊,三個女娃難道還不夠你養的啊,還想生,我看再生,甭說孩子了,連婆娘也得被你餓跑了!」這些年王二寶就因為躲計劃生育超生的事兒折騰的小日子過的緊巴巴的。
「我……我……哎……」王二寶雖說不想答應,但被老族長步步緊逼,還真說不出什麼反駁的話來,只能在那兒耷拉著頭,唉聲歎氣著。
乾哥見王二寶被老族長拾掇的火候差不多了,該自己上場了,於是上前勸道:「二叔,你放心吧,作為咱們村的村主任我辦事兒絕對不針對你一個,雖然你是第一個,但我向你保證,從此以後村裡的每戶都要嚴格的執行計劃生育法,絕不允許超生!」
「好!這可是你說的小天,我王二寶這次認了,但你給我記住了,從今以後村裡要還有誰違反政策超生了,那你可別怪我翻臉不認人!」王二寶聽完乾哥的豪言壯語破天荒的竟然點頭同意了,其實他心裡有自己的打算,因為打死他他都不會相信乾哥能管得住超生的事兒,今天是老族長親自出面,要不然自己才不吃他這一套呢!
「行,只要以後咱村裡還有超生的,到時候你也能生,我保準不阻止!」乾哥點頭應道,開弓就沒有回頭箭了,既然自己打算大幹一場,那就不要怕得罪人,要不然永遠打破這種禁錮。
王二寶此時已經是志在必得了,他堅信就村裡目前的情況,縱使他王天有三頭六臂他也阻擋不了超生戶的決心,反正他王天已經將牛逼吹出去了,到時候有了超生的自己看他還有什麼話可說!
「那二叔,關於二嬸子查體的事兒你看?」乾哥趁熱打火道,你總不能答應完之後不辦事兒吧,自己還向人家計生辦主任吹完牛逼了呢,明天要是不把人帶過去,那自己一世英名可就毀於一旦了。
「哎,我王二寶認了,實話和你說,小芳他媽八成又懷上了,你給我記好了王天,要是以後村裡還有人超生,你王天欠我一個兒子!」王二寶瞥了一眼媳婦的肚子哀歎道,似乎看到了兒子在向他招手,轉眼間又走遠了。
乾哥點了點頭,轉身將圍觀的村民掃視了一遍義正言辭的大聲喊道:「二叔的話大家都聽到了,我再重複一遍,村裡以後絕對不允許出現超生的事兒,要不然不要怪我王天不講情面!」乾哥說完村民們嘰嘰喳喳的議論著。
「都散了吧,大冷天的都在這兒看什麼,有什麼好看的!既然小天是咱村的村主任,那他說的話你們就要聽!」老族長擺了擺手制止道,人群裡亂哄哄的,他還真怕有不服的搗亂鬧事兒。
「明天吃過早飯之後村民代表來村委會開會,我們商量一下關於村裡的孩子上學的事兒以及嚴禁超生的事兒,既然我王天說了,就一定會做到!」乾哥最後叮囑道,說著村民漸漸的散去了。
「二叔,謝謝你的支持和理解,您放心,要是二嬸真的有了,我安排她進平原最好的醫院做人流,保證不給她增添痛苦,費用由我出!」待人都走了之後,乾哥看著王二寶有點愧疚的回道,超生在農村是個普遍現象,又不是王二寶一個人的錯,自己現在第一個拿他開刀確實有點殘忍,但殘忍也得干,誰讓他趕上了呢,只能以後慢慢的對其補償了。
王二寶仍舊耷拉著臉,一臉的不情願,但話已經說出去了,也沒法反悔,只能瞪了乾哥一眼冷冷的道:「這些你自己看著辦,記住你給我的承諾,到時候兌現不了咱再算賬!」說完頭也不回的轉身進了家門,砰的一聲將木門重重的帶上。
「小天,你別和他一般見識啊,他就是這個驢脾氣,俺明天跟你去鎮裡,你對小芳的大恩大德,俺這輩子也報答不完,快點小芳,謝謝你天哥趕緊……」相對於王二寶的急赤白臉,他的媳婦反倒記住了乾哥的好,要是沒有乾哥的話,他大閨女這輩子恐怕就毀了,於是趕緊拉過小芳感激道。
「二嬸,您別說了,您要是這麼說我就更覺得愧疚了,小芳的事兒都是我該辦的,十五六歲多好的年齡啊,不能就這麼毀了,以後好好上,考上大學,好好孝順爹媽,他們養育你不容易……」乾哥說著摸了摸小丫頭的頭。
小芳羞怯的點了點頭,輕聲回道:「謝謝天哥,我一定好好學,以後讓爹媽過上好日子,再也不用這麼累了。」
「好,好,那我們先走了二嬸,明天早上我來接你……」乾哥說著和中年婦女告了別朝李虎山、吳常賢他們走去。
李虎山吳常賢他們正議論著呢,這來了才剛一會就被村裡亂七八糟的事情搞得頭大,只聽李虎山抱怨道:「乾哥這個村主任當的可虧大發了,賠錢費精力不說,還賺不著什麼好名聲,要換我早他娘的不耐煩了,先抽丫的幾大嘴巴子再講!」
「哈哈,所以說你小子當不了官啊,這當官啊,就是有再大的怒氣再大的委屈都得憋著,你要是動手爆粗了,你就離出局不遠了。」吳常賢聽後大笑著說道,在商場浸淫了二十多年的他對官場的那一套當然是瞭然於掌。
「你們倆聊什麼呢吳哥虎山,這麼有興致?」乾哥見倆人有說有笑的笑著問道。
吳常賢微微一笑回道:「沒什麼,就是虎山覺得你這個村主任當的挺憋屈的,正替你打抱不平呢!」
「嗨,別提了,都是一個村的,我總不能動粗吧,更何況這也怨不得他們,思想有代溝,慢慢的習慣吧!」乾哥歎息一聲道,這一晚上折騰的,得虧來之前在趙蘭家墊吧了點。
「走吧嘯乾,你難得回來一趟,我得好好給你接風!」吳常賢說著就拉著乾哥往車旁走去,而李虎山卻淡然的站在那兒沒有動彈。
「吳哥,這都到家門口了,還要讓你接風嘛,走,回家,我給你露兩手!」乾哥掙脫了吳常賢笑著解釋道,說著上了車在前面帶路。
李虎山見吳常賢還愣在那兒,上前拍了拍他的肩笑道:「走吧吳哥,可別怪我沒告訴你啊,就乾哥那手藝,絕不比你那五星級酒店裡的國廚差,過了這村可就沒了這個店了,乾哥可是不輕易下廚的!」說完笑著上了自己的路虎,吳常賢愣了幾秒鐘也上了車讓司機跟了上去。
乾哥的車剛停到門口,就見母親早在門口急慌慌的等著了:「小天,事情處理的怎麼樣了?我告訴你別逞能別逞能,你就是不聽,哎……」
「呵呵,您就放心吧媽,我辦事兒心裡有數,老族長出面了,二叔也答應不超生了,這是我的幾個朋友……」乾哥微笑著扶著老媽介紹道。
老人見有客人來了也不再嘮叨,趕緊熱情的招呼著李虎山吳常賢他們,對李虎山她已經很熟悉了,乾哥不在的這段日子都是他跑前跑後照顧的,為了不影響兩位老人休息,乾哥直接將桌子搬到了廚房,自己動手豐衣足食,做了幾個家常菜大喝了起來。
此時海港的郊區的看守所裡,一個中年男人在看守所所長的陪同下怒氣沖沖的將一個不停低吟著的犯人從監房裡抬了出來,看守所所長貌似很害怕,額頭上不停的冒冷汗,有些心虛的看著中年男人:「王秘書,您看這……」
「這都是你幹的好事兒!哼,於公子要是沒事兒咱什麼都好說,他要是萬一有個什麼閃失,你就等著吃不了兜著走吧!」王秘書冷哼一聲沒好臉的怒斥道,他專門打電話叮囑過看守所所長一定要照顧好市長的大公子,不曾想還是出事兒了。
「我……這……王秘書都怨我……都怨我……這事兒你可要和於市長說清楚啊,都是監房裡那幫狗日的……」看守所所長手裡拿著帽子滿頭的汗水在寒冬的夜裡不停的冒著熱氣,著實被嚇的不輕,不停的解釋著。
「打住!那都是你的事兒,有什麼話你和市長親自說去!馬上給小帥辦個保外就醫的手續!」王秘書沒有好氣的擺了擺手命令道,說著頭也不回的大步走向前躬身安慰著低吟不已的於帥。
只聽於帥不停的哀嚎著,下身都是血,甚是恐怖,一見到老爹的秘書來了趕緊抓著他的手亂喊著:「帶我出去王叔……帶我出去王叔,他們要廢了我……他們要廢了我……嗚嗚……」